跟一个老哥耍心机就已经累得要死，何况后面还有一群。
“老王你等等，我让专业的人来跟你谈。”
“文刚，来帅哥大厦谈生意啦。你自己再弄个啥啥财务总监的劳务合同，以后方便给你发工资。”
“王哥，你没有在搞传销吧？”
“我当然没有，你想到哪去了？”
“可被传销的都会说自己没有……”
不得已，王明拍了张金古黄梁温的备案照片发给了防范意识过强的文刚。
等到文刚和王子君谈完话，已经是网上八点。看两人那样子，分明是惺惺相惜情不自禁，就连分别时的握手时间和力度都不正常地令人生疑。
“王哥，我刚才答应了王哥要让王哥你尽快给王哥他安排古龙老师的访谈。”文刚睁大他的小眼睛，“说起来，我们都一直没问你怎么和金庸和古龙老师搭上线的？”
王明没有说话，只从背包里掏出一张准备已久的保密协议。
“签了它，我就都告诉你。”
文刚也是早有心理准备，细细看过后便签上了名。
“接下来的话，你不要叫出来。”
“我就是金庸。”
“什……！”
王明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我也是古龙。”
文刚终究没跳起来，靠在椅子上抽了一会。
“那什么……旧凤不也会是你吧？”
“那倒不是，她你也见过，是上个学期开学时见得，叫杨思高。”
文刚长出一口气，上半身全趴在桌子上：“王哥，你这么玩，武林和江湖的编辑部知道吗？”
“还不知道。”
“王哥你考虑过暴露之后的后果吗？”
“怕什么，又不犯法。”
“犯不犯法是一方面，我说后果，是指……”
“是指愤怒的业界，被欺骗的读者的人心是吧。”
“是啊，王哥你不会真以为能瞒一辈子吧？真到了那个时候，你准备怎么办呢？”
王明微笑，对着文刚说道：“走一步看一步。”
又不是神仙，又要怨念值，世界上难有两全其美的事情。王明也不知道真到了那一天有什么后果，能如何处理。
毕竟，这是个为了催稿能绑架，寄刀片也不是玩笑的世界。
第二天，锦江日报的头版头条登出了入驻博客网的消息。
当然，对于日常阅读报纸当做主要信息源的人群来说……
博客网？啥玩意啊这？
王子君是专业媒体人了，自然不会泛这种低级失误——博客网后面立刻就跟上了解释，还是那种加大加黑加粗的字体。
金古非出版内容唯一授权网站，古龙躺平起源地！
本报将作为首家入驻博客网的媒体于近期对古龙老师进行一次深度专访，敬请期待！
王子君想想花掉的五百万，有点伤心。再看看今日份的报纸，更伤心了。
也就两三年前，什么网站要到我们日报上打广告，也就能掏个十来万在边边角角缝隙里有一小块，现在自己用头版给人家打广告还得交钱！
更为可悲的是，自己还生怕给人送钱送晚了。
要不是能坑一手同行，王子君跳楼的心都有了。
钱既然已经不可挽回地花出去了，那就要尽可能把这笔钱的价值压榨，我是说发挥出来。
古龙老师，对不住，专访必须是马拉松式的了！
——
如果有一天，你突然有了数千万的资金，你要怎么做？
王明当打工人的时候幻想过，结果发现自己的想象力在现实的重压之下极其贫乏。
俩字：买房。
不论男女，不论学历，不论工作，王明问过所有的同学前辈后辈，买房都是首位——用三十年或更长的贷款换钢筋混凝土的机会，可都是要摇号的！你不买，有的是人买！有房算是新本地人，没房就是臭外地的来要饭来了。
究竟是为了买房去申请户口呢，还是为了户口才去买房呢？
前世为了多买一套房假离婚变成真离婚的例子不知有多少。买了房才能得到丈母娘同意结婚，为了买房又要离婚……
大家小时候都想当科学家，长大了都想买个房子，也算世界大同。
王明摇摇头，不再想。
反正这辈子我都不用想这些啦！
掏出手机，给杨思高打电话。她一接电话就是一股不耐烦的口气，想来又是在画画了。
“找我干嘛啊？”
“出来买房了。”
“好耶！”
花了几秒钟理解，画室内的杨思高一蹦三尺高，放下画笔就出门了。
自己的房间……不，自己和他的二人空间。
想着想着，杨思高的幸福和快乐就溢出了内心，把她的脸装饰成人世间最令人羡慕的一张。
看她这么高兴，王明也快乐起来。和她一起上了看房专车。虽然王明对于汽车完全不懂，但光看内饰就知道这车挺贵的。
有钱人看房都不一样。
还要提供什么存款证明。本来以为还挺麻烦，要去银行一趟。没想到给开户行打了个电话，人家经理就上门把证明开好了。
所以，长就是好啊——尤其是银行卡余额数字，已经让银行人的态度直接从爱答不理变成高攀不起了。
杨思高不知道这些，她扒着车窗盯着外面的一栋栋别墅，一眨也不眨。
良久，她终于坐回来，揉了揉双眼：“光在外面看也看不出什么。咱们去看看那栋湖边上的吧。”
下车领王明两人看房子的管家也是看起来倍专业那种，西装蝴蝶结，一丝不乱的油头，光看就觉得他工资不低。
他也不多说，让杨思高自行跑上跑下，只在她感兴趣时介绍两句。
杨思高花了好些时间终于看完了整栋别墅，眼睛亮晶晶的向王明发表她的规划。
“三层，每层都要有书房！还有地下一层，可以做成一个超大的图书馆！再隔一半出来当画室和展览室，还有三楼，那个大客厅可以用来给念雅姐当练舞室……”
“打住，打住。”王明拍拍她的头，“才看一套你就定了啊，多看看吧。”
杨思高摇头：“就这套了！”
王明也由她，就要让管家大叔带自己去谈下一步，自己就被杨思高拽住了。
“我要出七成！”
“怎么才七成？”
“七成那是人家的……不对，七成你还嫌少？！”
——
《扑街日记》
我看见一个男人坐在凯迪拉克上哭。
他的车刮花了。
但那应不是他流泪的原因。
我从洗脚城最后一个车位上下来走过。
我看见他的泪珠又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