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鸣面露怀疑之色。
“真不是看不起你啊。”江小鸣犹犹豫豫，“一期连载四话……”
“您真的行吗？”
王明知道江小鸣的怀疑不无道理：长篇连载是个极度消耗精力的活。人的灵感并不固定，就算是再怎么专业的创作者，面对定时的交稿需求，也遇上过恨不得拿脑袋撞墙的困境。就是勉强交稿，也是潦草应付。很多名家名作的连载小说和正式出版的发行本简直不是一本书，其原因就在定期交稿。
这是读者们日益高涨的阅读需求和创作者不稳定的产出能力的固有矛盾。
长久实践下来，月刊连载一话几乎就是正常作家的极限了。
像是美剧那种一周一集的剧集创作方式，可是十几个编剧在一起薅头发喝咖啡才能保证有质量的稳定产出。
理解归理解，态度归态度。
王明当场就拍了桌子。
“说谁不行呢！不要说四话，八话十话四十话，我也绝不会拖稿！”
“可是，这期的《七种武器》不就休刊了吗？”
王明咳嗽一声。
“那，那是古龙要拖稿，管我金庸什么事？”
“还是请您慎重考虑一下，要不，您先写完下一期的四话稿子再想想？”
“看来你还是怀疑我的能力啊！”
王明双手抱胸。
“去把账结了，我马上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男人！”
旁边的情侣中的一个瘦高男生不禁投来了艳羡的目光。
看看，这能让女方主动去结账的才是真男人！
他到底凭什么啊？
等到他的目光移到王明的脸上就明白了。
呸，原来是小白脸啊！
真是令人羡……唾弃！
王明浑然不觉，带着结完账的江小鸣就进了枫林旅馆。
两人都不是第一次了，具是轻车熟路。
瘦高男一脸不可置信：吃饭女方请就算了，居然房费都是女方付！
他又打量了王明，尤其是某些腰以下，腿以上的地方。
看来不仅是小白脸，还是内外兼修的猛男啊！
再看看人家那女朋友低眉顺眼的态度，唯唯诺诺的气质……
软饭硬吃也不过如此了！
很遗憾，江小鸣知道金庸老师是个正经人。
进了房间，江小鸣看到王明从随身包里掏出纸笔。
“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快！”
王明左手铺平稿纸，右手摸出三只水笔。
总给江小鸣一点不正经感觉的王明突然认真。
胸中翻锦绣，笔下走龙蛇！
看来，抽奖得来的跑得比谁都快也并不是个纯搞笑技能。
至少给了手速技能很大的加成。同样是登堂入室级别的手速技能，此刻提升的效率至少有五成。
这个速度加成，不会真是全方位的吧？
王明脸色一变。
要真是那方面也快上五成……
岂不是只能坚持两小时了！
要不说，手速技能真是神器，就算王明脑海中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手上的速度倒是一点没慢。
没来得及多想，《射雕》下一期的四话原稿，就已经出现在江小鸣面前。
“这……这真是……”
要不是亲眼所见，江小鸣根本不会相信世上有这样的手速存在。
难怪金庸老师的字这么ch……有特点！
我在纸上划线都没这么快，更别提写稿了！
江小鸣几乎是看神物一样捧住了稿子。
那上面的黑色团块，已然不是汉字，而是跨越了亘古和无数光年的古神们所使用的神秘咒语。
看多肯定会发疯的。
江小鸣果断把原稿背扣到桌面上。
“金庸老师，真是辛苦您了。”
“这旁边有书吧，您能不能给我敲一份打印稿？”
“还有个问题。”
“就是您平常写字，也是这种字体吗？”
“当然不是。只是写得快的时候才写成这样。”
“平常考试啥的，虽然不成字样，但也是能让老师认出来的。”
所以我们编辑就该看您这认不出来的字是吗！
我们是编辑，不是考古学家也不是神秘学学者！
压抑住心中凶猛的吐槽欲望，江小鸣甚至对金庸老师露出了微笑。
想想那群擦肩而过的莺莺燕燕，她们个个不仅想当金庸老师的责编，还想当金庸老师的太太！
要是在这里吐槽的话，一定就输了吧！
看到江小鸣脸上勉强的微笑，王明也很是不爽。
“所以说你们为什么这么死板啊，交个电子稿，发下邮箱多轻松的事，你们偏偏要手写稿加邮寄。”
“我这样的，还要编辑上门催稿，催稿完了还要花大力气誊抄。”
“图什么呢？”
江小鸣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
“行了，去书吧找个电脑给你写打印稿吧。”
——
历经五六个小时的鏖战，女编辑们终于分出了胜负。
裴亿，外号裴姨的《江湖画报》主编，以当仁不让之势拿到一个名额。
姜颖，前期一直保持沉默，后期突然杀出，也出其不意地拿到了一个名额。
第三位是……
没有第三位了。
丰满的裴姨和精干的姜颖联手绞杀了所有妄图成为第三名的女编辑。
出了会议室，原本的盟友立刻就变成了对手。
裴姨打量了一番姜颖，噗嗤一声。
带起强烈波动。
“这么大的累赘能当上主编真是辛苦你了。”
“哪像妹子你毫无负担，贴上创可贴就能去跑马拉松。”
“可惜啊，虽然方便运动，可男人们还是喜欢胸怀宽广的吧？”
姜颖一撇嘴。
“你的确胸怀宽广，宽广的像是生过了孩子。”
两人在彼此的唇枪舌剑中走到了蒋主编的办公室。
“赶紧把旧凤老师的相关信息给我们！”
脆弱的同盟再一次建立。
想利用旧凤老师的责任编辑的身份接近金庸老师，怎么想都要花一番力气。
而且……姜颖心中暗自盘算，如果古龙老师硬是要为了我和旧凤老师分手……
那只能怪我收不住自身的魅力了。
估计对面的胖女人也是一样的想法，不然怎会和我一道阻止第三名编辑？
还不是三个人不好分，两个人就很有余地。
古龙老师或者金庸老师，我至少要拿下一个！
——
《扑街日记》
今天是星期三，读者们是惯常不投票的。
你看，我是多么会欺骗自己。
好像我有读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