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画室，林德沃也是七分真情三分夸张地看起了《射雕》的人设图。
旧凤老师确实画工雄浑。
这郭靖，一看就是傻小子。再把黄蓉的人设图往旁边一放，谁来都恨得牙痒痒。
何况还有一个华筝公主痴痴地在草原等着他回去。
又吹捧了一番之后，林德沃准备进入正题。
“旧凤老师，您想好在哪家杂志社上发表《射雕》的漫画了吗？”
“还没有想，王……金庸老师还没有把漫画脚本给我，我只能做些前期工作。”
林德沃决定单刀直入：“要不要发表在我们《武林》上？”
不等杨思高回应，林德沃自顾自给她分析了起来。
“《江湖》上，已经有了您的《七种武器》在连载，加上金庸老师固定四话的《射雕》，现在《江湖》每期都是加厚版。”
“当然，如果是您的新作，哪怕再把杂志加厚一些，《江湖》也会乐意接受的。”
“可您的作品就会自己跟自己互相竞争了。”
“哪怕您的两部作品得到百分之百《江湖》读者的喜爱，又哪比得上在两本杂志上分别征服百分之八十的读者呢？”
林德沃可以看见杨思高心动的神情。
“确实是这样，但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等金庸老师回来了我问问他吧。”
“应该的，应该的。”
“能问问古龙老师现在在哪吗？在学校？”
“他现在应该到了帝都。”
“你是来催稿的吗？”
“不如我打电话给他，让他直接把稿子送到编辑部去吧。”
“不行！绝对不行！”
林德沃的反应出奇激烈。
要是古龙老师亲自去编辑部，不知编辑部的同事们要给他灌下多少迷魂汤……
也许话术多种多样，但中心思想都会是一样的。
林德沃不行，我行，最好我来当您的责任编辑。
刚刚和旧凤老师初步达成合作意向的喜悦瞬间被紧张的心情冲没，林德沃赶紧告辞，坐上了回帝都的机票。
古龙老师，您可千万要抵御住诱惑，不能轻易抛弃小林子我！
林德沃明显是多虑了。
古龙是什么人啊，你指望他会主动交稿？
快快乐乐地在酒店床上躺好，王明开始了日常的删帖封号工作。
完全没有任何写稿交稿的意识。
没一会，古教授发来短信：“都别熬夜了啊，明天带你们去见水木大学的队友。”
第二天，王明看见古教授脸上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说好得不熬夜呢？”
“我这是通宵创作！音乐人的事，怎么能叫熬夜呢！”
我看您是在通宵看小说吧？
就那么六本杂志，您能读一晚上，速度可真够慢的。
哪像我，作为世界上最快的男人，不要说读，就是写这么多都花不了三小时。
化妆完毕的李野萌迫不及待：“古教授您是更喜欢哪一位啊？”
“古龙老师写得奇险，我还是更喜欢金庸老师的正路。”
“说得没错！某些不看小说的人根本领会不到其中妙处！”
“不扯了，赶紧出发了，别让人家老等着了。”
坐车来到水木大学，七拐八扭的来到了一个校园内颇为偏僻的地方。
“吕教授！半年没见，你还是这么精神焕发啊！”
“还是古教授您富贵大气！这次来，一定是找到好钟手了吧？”
古教授得意得让王明站上前来。
“天才钟手，一直就在我眼皮子底下的江浙大学，理学院的！”
“那可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啊。”
“来，我们进屋里聊。”
古教授和吕教授两人不断商业互吹，李野萌也找上了吕教授手下的一位看着很文静的妹子，热火朝天地聊了起来。
而不等王明主动去增进关系，“关系”就主动来找他了。
“你就是古教授说得天材钟手？看起来也没比我多两只手。”
“你敲钟棒呢？我们比一比？”
眼前这人一头漂染过的长发，刘海遮住左上四分之一的脸。
怎么说呢，尽管他语气很臭屁，但王明还是生出了一股怀念之感。
摇滚范+杀马特，好像自己前世一个搞乐队的朋友啊，好像是叫什么视觉系乐队。
“你说比就比？那我还叫什么天才？”
“这就怕了吗？”
“少跟我整激将法。比出个高低我也没好处，所以……”
“行，不就是下个赌注。”
“要赌就赌钟手最珍视的敲钟棒好了！”杀马特小哥从身后掏出两根木棒。
“左边这一根，小叶紫檀的；右边这一根，黄花梨木的。都是木匠李大师亲手打磨过，我已用了八年。”
“你的呢？”
王明一乐，一敲钟的木棒还整的跟武器介绍似的。
“两根速生林木棒，我自己拿锉刀磨好，用了有几十次吧。”
“还比吗？赌注好像不大公平啊？”
来自吕影的怨念值，+100！
“比！”
坐在远处的古教授和吕教授都喝上了茶，完全没有插手的意思。
“老古啊，你说实话，这个王明是真的天才还是你拿来刺激我外甥的？”
“两者都有。”
“既是天才，也要用来刺激你外甥。”
“不是我说，你这当舅舅的也太残忍了，知道他没天赋，你还让他每天苦练。”
吕教授摇了摇头。
“我这当舅舅的，哪有你说话好使。”
“再说，我看吕影还是有点天赋的。”
“要是你那天才只是略胜一筹，他可不会服气，反而会更加加倍努力的苦练。”
古教授看着走向编钟的两人，眼神中追忆叹息落寞皆有。
“到了我们这个年龄，早都承认天赋的重要了吧。”
“网上说，很多人的努力程度，根本达不到拼天赋的水平。”
“这又何尝不好。”
“像你我一样，像吕影一样，那么努力之后，一头撞上天赋的壁垒，不是连欺骗自己的理由都没有？”
吕教授一口茶没喝下去。
“这么认真？”
吕教授放下茶碗。
“那什么，一会吕影的敲钟棒你可得从你那学生要过来还我啊。”
古教授眼中的情感完全消失，只留下纯白。
“怎么，打个赌还玩不起了？”
“想要回来你自己要去！”
——
《扑街日记》
我对插座说了半天话，插座也没理我。
我寻思着交流电怎么也不交流，真是名不副实。
哦，错怪交流电了。
是没交电费断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