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傻乎乎的郭靖退场了。
蓉妹妹登台了！
失败了。
彻底的失败了。
彻头彻尾的失败了。
无从辩驳无法挽回的失败了。
宋导演看到蓉妹妹出场的第一眼，就知道失败了。
不仅舞台剧失败了，闭幕式失败了，就连东武杯都失败了。
失败的含义是，所有人都会忘记这些活动的本来意义。就像那天王明那混蛋的压轴演出一样，大家只会记得好汉歌和明月几时有，而永远的忘掉那是理学院的招新晚会。
看到这样的蓉妹妹，除了他这个总导演之外，谁还能记得这是东武杯的闭幕演出，谁还能记得这是有官方冠名的第一届同人展会？
更别提同样站上台的其他人了。
说是舞台剧，可我的目光完全不能从黄蓉一个人身上移开，完全听不到其他演员的声音。
这就是所谓魅力吗？
我以为那天的王明被月光笼罩就已是终身难忘的场景，可这黄蓉简直自己就在发光。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哪怕是嘴角的幅度微调，眉毛的小小跳动都好像直接牵动着我的心脏。
她笑，我便开心；她皱眉，我恨不得替她死了算了。
五百人的内场，数千人的外场，居然就此寂静无声。
七八位演员共同出演的舞台剧，居然就成了黄蓉一个人的独角戏！
如梦般不真实，如梦般美好。
也如同梦一样，终将结束。
到了舞台剧结束，黄蓉鞠躬退场的时候。
所有人的梦都醒了。
剧烈的喘息声在全场处处响起。
大家都下意识的憋着一口气，怕打扰了她。好像是青涩的学生看着初次暗恋对象的睡颜一般，那样的不知所措，心脏跳动的那样激烈。
等大家喘完了在看台上。
她还没有走。
此刻的她似乎终于像一个现实中存在的女孩了。
她的眼圈似乎红了不少。
“大家，谢谢你们来看我演出。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再见了。”
*终于消失不见。
宋公玉心中虽有遗憾，但却只有一丝。似乎心中早已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能看她一次，已经足够了。
只是她最后，为什么要哭呢？
因为饿。
因为怨念值没有了。
王明化悲愤为食欲，在汤山果的化妆室大吃特吃。
开了人类亲和技能才知道，这玩意是按照时间和强度收费的。影响这么多人，还影响了这么长时间，还要在他们心中埋下不去探究黄蓉真实身份的念头，直接就把王明的怨念值烧空了。
最可气的，这法术效果也太好了！这么大的投资，不但让他们没有了追查黄蓉是谁的念头，还把他们的怨念全都给抚平了，全打了水漂了！
汤山果定定地看着他狼吞虎咽。
“要不是你这妆是我亲手所化，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真的黄蓉了。”
“不，就算是真的黄蓉上台，应该也比不过你吧？”
“你呀，在古代当个祸国乱朝的妖女应该没问题。”
王明双手合十举过头顶：“汤师姐，我求您放过我吧！这女装呢，我是再也不会穿了！”
“我就是死，饿死，死外面，从窗台上跳下去，也绝不会在让你给我化一次女妆，穿一次女装！”
离梦醒时分已经过了十几分钟，然而场馆内没有一个想要离开的人。
摄影师傅十分上道，直接在大屏幕开启了重播。
然而，屏幕中的黄蓉美则美矣，但就是没有那味，没有灵魂，再不能让场馆内十八九岁到六七十岁的人们一起心动，反而是让他们注意到了一些细节。
“这演少女啊，尤其是这类古灵精怪的，就是得平胸。你想想看，要是这黄蓉波涛汹涌的上台来，演出效果肯定没有这么好。”
王藏勋高谈阔论。
反正老婆也听不见。
这次，身旁的两位好友却没有如同往常一样应和，反而用相当奇怪的眼神盯着他：“您……还不上台去吗？”
“我为什么要上台？”
金庸老师您搁这装傻是吧？
我明里暗里放出了这么多预告，场内场外部下了这么多岗哨，您现在告诉我不想上台？
宋导演的眼神愈发不善。
而王藏勋完全没有察觉到：“你说金庸老师搞得这么神秘，又是在最后才出场，也不知道主办方给安排了什么活动。”
我还想问您呢！您和那江湖编辑部根本不让我这个总导演插手最后的收尾环节！
行，您接着装傻吧！再过十分钟您不上台，我驾着你也让您上台亮亮相！
忽然之间，整个江大的灯都熄灭了。
只有一束光从天外来，投下一个男人的剪影。
“各位好啊，我就是金庸。”
“很遗憾出于个人原因只能用这种方式和大家见面。”
“我嘴笨，不像古龙一样能讨女孩子欢心，他和旧风也来不了这地方。”
旧风杨思高突然精神一振！
是，王明他一定是在准备这最后的收尾才不能来现场看蓉妹妹！他是为了委婉的拒绝我才用室友当接口的！他绝不会骗我的！
我可真是个大笨蛋，大傻瓜，怎么能忘了这茬，怎么能因为伯父伯母说的话就去怀疑他呢！
但……
熟饭还要是做的。
早熟早安心。
“因此，只有我来向各位喜爱武侠的朋友们表示感激。”
光束里的影子深深鞠躬。
王藏勋鼓掌的同时不忘赞叹：“林编辑看到了吗？这才是武侠作者该有的姿态！你可得好好调教那个古龙！”
宋辅导跟着鼓掌，心里吐槽：装，你继续装！不早说找了替身？
有没有他真的不是金庸的可能性呢？
宋辅导脸色转黑。
他已经想明白了。
无论眼前的男人是不是金庸，他都会一口咬定，此刻出现在光束里的才是真金庸！
宋辅导骂了句娘，奔向演播室——那是光线的源头。
掌声逐渐停住。
“我知道大家等这么晚肯定也不是为了我口头上的感谢。”
“各位内场的观众，可以凭借相关证件领取我的短篇小说《越女剑》，古龙的新短篇《不是武器·拳头》，都有我们两个签名。”
“外场的观众也可以参加抽奖，中奖后讲地址发给工作人员即可收到同样的小说，只是没有签名。”
“这两篇短篇都是本次东武杯限定，不会在其他地方进行出版。”
欢呼和尖叫响彻校园。
“那么，诸位，我们下次再见喽！”
“你给我等等！”
光束里突然出现第二个影子，音响中突然传出第二个男人的声音。
“金庸！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了喽，你个别想走！”
“你说说，我凭嘛就不能演黄钥石！”
——
《扑街日记》
我写小说正文，一小时两千字。
我写扑街日记，二十字三小时。
小说都是编的，好写。
扑街都是真的，难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