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无人打搅甚怡然

一百两,到是能干好多事。

比如买些书,买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

当然,更是可以到淮河之上的画舫中,宿住个一夜。

步青甲拿着柳如烟写给他的情诗,看了看后,随手放在一边,又拿起了银票,「你送些吃的给我,我到也就收了。你这送银子给我,我步青甲要是收了,那还不得被别人看扁了。」

步青甲虽不明白,柳如烟为何又送情诗,又送银子的。

但这银票,拿在手上有些烫手。

「亦非朋友,也非亲友,你一个风尘女子说是爱慕于我吧,你矜持一些啊,干嘛如此直接。难道,你这是想要找个好归宿,准备从良了?」步青甲念叨着,一边备好纸张。

片刻后。

一首打油诗出现在了纸张之上。

折好之后,把柳如烟送来的信,以及银票,装入一个信封之中。

来到偏院通往吴家主院的侧门处,重重一拍。

片刻,吴家主院那边,就已有下人打了开来,「步公子,有何吩咐?」

「也没甚事,仅一件小事耳。你现在可忙?」步青甲见开门的乃是自己常见的一个下人,笑着问道。

下人回道:「到也不忙。东家让我们洒扫院子,已经洒扫得差多了。要是步公子有吩咐的话,请示话。」

「这信,有劳你帮我送到淮河的香春画舫柳如烟手中。这是脚钱。」步青甲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信封,以及十文钱递了过去。

下人接过信,到是没接这十文钱脚钱,可眼睛却是不离,「步公子,东家吩咐了,你要是有任何事,尽管吩咐我们去做即可,这钱我可不敢收。」

「拿着吧。你东家对我步某多有照顾,而你平日里也到我这院中来打扫,我步某人领你们的情。可帮我步某人做事,要是连脚钱都不收,那我可不敢让你帮我送这封信了。」步青甲执意要给。

下人有些为难。

虽眼馋那十文钱。

十文钱不多,但却是可以让他们这些下人在林州城中吃顿饭,吃个早茶什么的。

即便没有大鱼大肉,喝上一碗最差的酒,也是可以的。

步青甲了解过。

吴家的下人,一个月的奉银,大概在一两到一两半。如是一些穷苦百姓做工的话,一天二十文钱上下。

一两银子,可换一千文铜钱,甚至还有多。

步青甲也不管那下人为难,直接把十文钱塞到他的手中,大声说道:「替我步青甲办事,脚钱是不能少的。如你们东家要是问起来,就说这是我步青甲说的。」

话说完,步青甲直接把侧院门给关上,回了屋去。

下人看着手中的十文钱,又看向不远处的其他下人,实在不知道这钱该拿,还是不该拿。

「阿财,拿着吧。步公子不是说了嘛,替他办事,脚钱不能少的。」

「是啊,阿财。东家要是问起来,你就原话给东家说就好了。」

「阿财,十文钱不少嘞,要不给我,我替你送信去。」

「阿财,步公子说的那香春画舫柳如烟,那可是淮河八大花魁之一,你可算是有眼福了。」

那叫阿财的下人,听着一众仆友们这般说话,好似觉得有理,把钱一塞进怀中,嘿嘿笑道:「这可是步公子给的脚钱,你们想要帮步公子做事,那就找步公子去。」

阿财快步离去,找东家请示去了。

不久后。

阿财得了准允,离开了吴家,往着淮河狂奔而去。

一路狂奔的阿财,脑中满是淮河八大花魁那婀娜多姿的身姿,以及他从未

近身见过的八大花魁之一,且被一些人奉为淮河第一花魁的柳如烟。

一想到柳如烟,阿财那腿好似有使不完的劲,狂奔的劲头更是不降反增。

林州城的百姓,像阿财这样的下人。

不要说见一面花魁了,哪怕就是画舫都没那个钱去。

不过。

这淮河边上,到也有不少青楼,阿财每几个月,攒了些钱之后,到也会钻到那些青楼里去上一回。

至于画舫嘛,那还真不是他去的起的地方。

想要上画舫,没两,你连跳板都不知道在哪,更别说还要跟花魁坐对一块了。

不多时。

阿财把信送到了。

信是送到了,可阿财却是连画舫都没上去,仅仅只是见到一个龟者。

阿财一步三回头的看向香春画舫,眼中多是羡慕,以及可惜。

回了吴家的阿财,把活向步青甲交了差。

步青甲谢过后,继续温他的书。

香春画舫上。

本来最近几日都不接客的柳如烟,却是被画舫的东家硬生生的安排接了一个所谓的贵客。

龟者拿着信,本欲送过去。

可贵客在前,龟者也只能把这事推后了。

午时。

步青甲吃过中饭后,又听见偏院大门有人敲响。

不过。

这一次,步青甲好像当作没有听见一样。

昨日,步青甲已是请吴员外,如有人前来打搅他步青甲的,一概赶走。

至于吴员外如何做的,步青甲不知。

这门敲了一会之后,就没了声,到是传来了一些人的说话声,渐渐的,越来越弱。

此时。

偏院大门外。

正站着两个吴家下人,手中杵着一块牌子。

牌子上写着,‘非请勿敲”四个大字。

下午。

步青甲到是没再听到敲门声,他到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亭台之中,温着他本就熟悉的书。

一连好几日。

步青甲均是如此过过来的,到也省了他不少的口舌,以及他最不喜欢的迎来送往和虚为的奉承。

早上睡到日上三竿。

也不用烦燥扰人清梦的敲门声。

每日三餐有人送酒菜过来。

有吃有喝,又有人侍候着。

衣裳不用自己喜,饭不用自己做,每日还能睡到日上三竿,每天更是可以喝上一壶好酒。

这几日,是他步青甲九年以来,过得最为惬意怡然的日子了。

忽一日。

依然还是清晨,天刚亮不久。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本来沉浸在清梦中的步青甲给惊醒,「哪个不长眼的,一大清早的,要不要让人活了。」

清晨,吴家下人是不会来这么早守着偏院大门的。

依然光着脚,顶着一窝乱发,一脸气愤的打开大门。

「你们找谁!」步青甲一打开大门,见大门外站着三名陌生,心中实在无语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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