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酒保拨弄着手里的钥匙，走到自己停在路边的车边，正准备拉开车门坐进去，突然看见车窗玻璃倒映出一个黑影正在扑向自己。
他本能地朝边上一躲，但那人似乎早有准备，一脚踹在他的后腰。
“嘭~”
酒保撞倒在自己的车上，剧痛袭来，正准备开口喊叫，一只大手就捂住了他的嘴巴，惊慌之间，他伸手要去扒开那只手，就感觉有一道冰凉的刀锋贴在自己的脖颈上。
“别动。”
他听见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男性声音，很像是晚上来酒吧喝了一杯啤酒，迫击炮交代自己盯着的那个男人。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嘴里呜呜地叫了两声，似乎在求饶，可是嘴巴被对方的手捂住，发不出声音来。
“问你点事，不想死就别叫。”
栾易冷冷地说了一句，随后松开了对方的嘴巴。
“救——”栾易刚松开手，酒保立刻喊了出来。
栾易早有戒备，再次捂住了对方的嘴，猛然提膝顶住对方的后腰，随后手上用力，将对方的上半身狠狠地向后掰。
栾易手臂上结实的肌肉鼓起，强悍的力量硬生生地将地方的下巴掰得辟啪作响。
“呜呜——”
剧烈的痛感袭来，酒保呜咽喊叫着，双手胡乱抓向栾易的手掌。
“妈的，原来是个菜鸟。”见到对方的反应，栾易眉头一皱，放下膝盖，右腿一扫，猛然将酒保抻倒在地。
酒保跌在地上，疼得眼泪都差点掉出来，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栾易扣住了一只手臂。
栾易捂着对方的嘴，跪压在他的后背，凑到他脑袋边上低声说道：
“我是你，就不会反抗。”
酒保放弃挣扎，只是呜咽呜咽地叫着。
栾易笑笑，继续说道：“小子，我来给你上一课。”
他松开对方的手，重新抓起刚刚丢下的匕首，放在他的脖子上。
“当有人拿刀架着你的脖子的时候，你如果没把握放倒他，就老老实实听他的话，明白了吗？菜鸟！”
酒保晃动两下脑袋，似乎想点头。
“我现在放开你的嘴，再乱叫，就等着你妈来给你烧纸。”
说完，也不等对方点头，栾易直接松开了手。
“呼呼——”
酒保大喘两口气，额头上全是冷汗。
“今天你在酒吧，是给谁打电话？”栾易冷声问道。
“大哥！别杀我......”
“啪！”
栾易一巴掌盖在他后脑勺上。
“回答问题，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迫击炮！是迫击炮！”酒保慌忙回答，声音还不小。
栾易脑袋一黑，觉得这个逼真的是个傻子，估计是刚出来跑江湖。
“你他吗干脆大点声，把人都招来参观你的尸体！”
“对......对不起！”酒保赶紧小声地道歉。
“今晚是怎么回事？”尽管栾易已经大概猜到了来龙去脉，但他还是打算问问。
“什么？什么怎么回事？”酒保有些迷茫的问道。
栾易脑袋又是一黑，妈的这个猪逼怎么这么蠢？迫击炮的人就这个质素，难怪会被黑星抓住！
“你觉得我问的是什么事？”
栾易的语气非常低沉，明显吓到了酒保。
“哦哦！你来了之后迫击炮打电话叫我盯着你，让我等人来抓你，他没说是谁......大哥，放了我吧，我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栾易又盖了他后脑勺一下，问道：“迫击炮在哪？”
“我，我不知道。”
栾易看了看他的后脑勺，不想再糟蹋这个猪脑，免得给他打坏了，反手扣住对方的手臂，用力一别。
“啊——”
酒保被别的疼痛难忍，正要尖叫，嘴巴又被栾易捂上。
“这不是我要的答案，你再好好想想该怎么回答。”
栾易也不敢太用力，别了对方三秒，便放开了对方的手，生怕直接给这个弱鸡手都弄断。
重新放开对方的嘴，酒保大喘两口气后说道：“可，可能在家，他住在百合街52号，具体哪一户我不知道。”
栾易看了看他那个黑秋秋的猪后脑，从怀里抽出一捆黑胶布，将对方的双手缠上。
“大哥！大哥！别杀我，我真的不知道。”酒吧吓得连连哀求。
“放心，我不要你的命。”
栾易冷笑着用胶布把他的嘴贴上，又给他眼睛蒙了起来。
“老实待着，我一会儿来放了你。”
用胶布把他的手脚缠得死死的，随后拉开他的车门，给他塞了进去。
临走之前，他还特意用很凶狠地语气吓唬道：“别乱动，不然有你好受的。”
栾易捡起对方掉在地上的车钥匙，发动汽车直奔百合街。
顺着门牌号找到了52号，栾易把车停在路边观察了一会儿。
坏消息是这栋楼有四层，每层有几户他并不知道，好消息是这是个老式公寓，他随便就能摸上去。
熄灭发动机，栾易盯着楼上的窗户看了一会儿，摸出手机再次打给了迫击炮。
电话响了很久，电话才接通，栾易一直没说话，迫击炮也没开口。
沉默了十几秒后，栾易说道：“活你没干好，钱该退给我。”
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楼上的窗户。
“你敢来拿吗？”迫击炮在那头淡淡地说道。
“转账，额外赔偿我两千刀。”
“你当我是第一天出来混？”
“呵呵，我把这件事捅出去，你的生意别想做了。”
“你以为我有的选吗？黑星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要和我解释那么多，你坏了规矩。”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响起了打火机点烟的声音。
“我被黑星的手下砸断了两根手指，还被讹了一大笔，我去哪里要赔偿？”
“这是你的问题，我可没有逼你做这一单。”
“事情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栾易沉吟片刻，对着电话说道：“明天你替我给黑星传个话，我要见他。”
“你他吗是不是有病？”
“不想找麻烦就照我说的做，告诉他我要和他谈点生意，我给你一个号码，让他打给我。”
电话那头的迫击炮叹了口气，说道：“你妈的，我就不该贪图你这点钱。”
“别废话，记下来，423......”
“等我拿笔。”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淅淅索索的响动，片刻之后，三楼一个窗户瞬间亮起了灯光。
“继续说。”
栾易微微一笑，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
“4239527321，记好了，叫他打给我。”
说完栾易直接挂断了电话。
过了几分钟，那扇窗户再次熄灭了灯光。
栾易笑笑，你这个傻逼也不知道叫我发短信？
自己跟他扯了半天，就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最后引他开灯记号码。
栾易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多，略微调整一下靠背，栾易躺在车内静静等待着。
一直在车里待了一个多小时，栾易掏出一个口罩和假发戴上，四下看看，确认路上鬼人都没一个后，拉开车门走了出去。
来到门边，栾易拿出一个小工具包，抽出两根铁条，对着锁眼捅了几下，直接打开了这个老式门锁，进了楼梯。
轻手轻脚来到三楼，左右各有一户，栾易直接弯腰蹲在左边那一户前静静地听了一下里面的动静，慢慢地捅开了门锁。
......
沉睡中的迫击炮突然感觉自己的脸被人摔了一个嘴巴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随后就感觉到一把匕首顶在了自己的咽喉上。
他心里咯噔一声，马勒戈壁被人摸家里来了！
“打扰到你的美梦了吗？”
栾易拍了拍他的脸，压低嗓子笑着说道。
迫击炮看着眼前这个口罩男，一听声音就大概知道是谁了。
“是你？看来没必要帮你联系黑星了......”
他额头冒出两滴冷汗，黑暗中的右手缓缓摸向一旁的床头柜。
“别像个菜鸟一样。”栾易冷冷地嘲讽了一句，手上的匕首再次贴近一点，“你掏出枪来之前我肯定能先弄死你。”
“你想怎么样？”迫击炮收回右手，强自镇定，冷声问道。
“你问我？你难道不知道规矩吗？”
迫击炮愣了愣，随后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懊恼地说道：
“规矩规矩！我草你妈的规矩，黑星拿规矩来压我，你也拿规矩来整我，我他吗真是瞎了眼接你的单。”
栾易笑笑，随手打开一旁的台灯，从怀里摸出枪指着迫击炮。
“我的钱呢？”
迫击炮瞥了他一眼，从床上爬起来，慢慢地走向一旁的柜子，动作很小，生怕刺激到这个来路古怪的男人。
慢慢地拉开柜子，他打开底下的一个夹层，里面放了几叠钞票，还有一把手枪，钞票大概有一两万。
他扭头看了一眼身侧的栾易，没敢乱动。
知道对方是在怕自己误以为他要拿枪，栾易贱兮兮地笑道：“怕什么？拿啊，我的枪够快，不介意陪你玩玩。”
迫击炮皱了皱眉头，手臂颤抖两下，避开手枪，抓起那些钞票递给栾易。
栾易接过钞票，慢悠悠地抽出两千刀塞进兜里，将剩下的丢回柜子里。
见到他的举动，迫击炮皱了皱眉。
“留着给你付医药费吧。”栾易笑笑，将手里的匕首丢在床上，对着迫击炮摆了摆枪口，继续道：
“腿上三刀，你自己来吧，我不想搞得太难看。”
迫击炮抓了抓头发，走到床边拿起那把匕首，骂骂咧咧地说道：“你他吗真是跟黑星那个狗杂种一个逼样。”
说完这话，他抓着匕首狠狠刺向自己的大腿，噗嗤几下连捅三刀。
鲜血立刻染红了床单，迫击炮咬着牙一声不吭。
栾易默默地看着他做完这一切，内心并无半点同情。
迫击炮明明有机会提醒栾易，却什么都没做，反而配合黑星引栾易入场，没要他的命已经是栾易仁慈了。
走这条路，吃这碗饭，不守规矩总要付出代价。
“你那个傻逼小弟在楼下车里，记得去放他出来。”
栾易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看着栾易的背影，迫击炮很想伸手去拿床头柜里的枪。
内心挣扎两下，他叹了一口，任由栾易离去。
离开黑街之后，这个老家伙早就没了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