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蹭了一顿学生们的烧烤，栾易肚子里的牛皮吹完了。
论学历和知识，这些名校学生肯定远超栾易，但论起经历和见识，栾易甩了他们几条街。
互换了联系方式，约定回1号城后一起去玩，吃饱喝足的栾易告别这些青春洋溢的大学生，拍拍屁股回了旅馆。
“年轻的感觉真不错啊！”
躺在旅馆床上的栾易感叹了一句，便闭上眼睛睡起了午觉。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地和一群同龄人一起玩了，特别是还有好几个漂亮姑娘的情况下。
生理年龄只有20，可历经两世的他实际年龄已经逼近50，这一上午终于让他重新找回了青春的感觉。
睡了两个小时起来，栾易哪里也没去，就静静地坐在阳台上，看着一刻不停的奔涌浪涛。
晚上吃了个饭，他散步到了镇上的酒吧，刚喝了一杯啤酒，一位穿着包臀裙的妙龄女子就坐在了他身边。
“帅哥，一个人吗？”
栾易看了看她那对浓墨重彩满是风尘气的眉眼，笑了笑说道：“差不多该回去了，老婆还在等我。”
女子微笑了一下，掩饰着自己眼角的失望，起身去了下一桌。
干这行，找个年轻帅哥当顾客可不容易。
放下手里的杯子，栾易突然觉得索然无味，面对这些揽客的女人，他不知道为什么一点冲动都没有。
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姜娜那张漂亮的脸蛋。
甩了甩头，栾易丢下酒钱，推门走出了酒吧。
无人的海边小路上，栾易踩着海浪慢慢地往回走，思绪纷飞间，手机传来了手机短信提示音，拿起一看，居然是姜娜发来的。
“下周可以带我们去下城区玩吗？我请你喝酒。”
栾易中午就看出来了姜娜对自己很好奇，是那种未经世事的少女对“坏小子”的好奇，她似乎对冒险充满了向往和憧憬，这是危险的信号。
下意识地准备找个借口拒绝，手指刚搭上键盘，他却鬼使神差地输入了两个字：
“好啊。”
看着手机上姜娜再次发来的一个笑脸，栾易收起手机，懊恼地锤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栾易，你真下贱！”
回到旅馆冲了个澡，栾易躺在床上又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栾易正在办理退房，杰瑞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剧组出了点麻烦，似乎是昨天jony和金倩倩同行被某个粉丝拍到，被发到了网上。
他的粉丝群体昨晚已经闹翻了天，今早jony也闹了脾气，要求调整拍摄内容。
栾易无奈地放下手机，快速收拾好东西骑上摩托往回赶。
你说你一个七八年没火的小爱豆，哪来这么多狂热女粉丝？
中午的时候栾易骑着摩托车进入一号城市，来到一片名为三星沙的海滩。
他在银湾度假的时候，剧组也正在这边享受着海边旅行。
顺着路来到杰瑞租的一栋别墅，栾易发现门口已经蹲了两个带着相机的人，应该是记者。
记者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移开目光，显然对他不感兴趣。
栾易走到门前敲了敲门，开门的是田中。
一进门放下东西，栾易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jony和朱莉，还有焦头烂额的杰瑞。
见到栾易进来，杰瑞赶紧走过来。
“你劝劝jony吧，他现在想改拍摄内容。”
栾易来的路上就把情况问了个大概，现在对情况大概有数。
Jony虽然名气不大，但是人设很好，粉丝有不少都是狂热的女友粉，现在都在传他和一个胖女人恋爱，传着传着，就成了包养。
粉丝很快又挖出了金倩倩的身份，她经常参加线下见面会，在粉丝群里很活跃，有不少人认识她。
昨晚朱莉通过社交软件紧急解释了一波，晒出部分合同，说明了这是在拍摄节目。
粉丝们那叫一个嘴臭，大骂金倩倩大飞猪，配不上爱豆，要求换掉。
更有大言不惭者，直接留了自拍和电话，声称自己是多年老粉，我来最合适。
对于抱有这种想法的女粉丝，栾易只能呵呵一笑。
你想来？你算老几？你给钱了吗？
现在金倩倩已经被骂成了自闭状态，金海一大早就跑来这边安慰她，到现在都还没下楼。
瞥了沙发上没有说话的jony一眼，栾易对着杰瑞问道：“他想怎么改？”
“他想去掉恋爱元素，改成偶像鼓励并帮助粉丝减肥的那种励志节目。”
栾易撇撇嘴，合同都签了，你想改？你算老几？
斟酌一下之后，他决定先跟朱莉这个经纪人谈谈。
“朱莉姐，方便聊聊吗？”
朱莉扭头看了他一眼，拍拍jony的肩膀，起身跟着栾易来到侧面的房间。
“栾先生，想跟我聊什么？”
栾易耸了耸肩，说道：“没什么，就是想听听你的想法，你觉得现在该怎么处理。”
朱莉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虽然她不怎么关心jony这个艺人，但显然这件事让她有点伤神。
“现在我也不好说，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尊重jony的想法，改成励志节目，这样原来拍到的素材也能接着用。”
栾易笑了笑，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看了看门外的记着，叼上一根烟在嘴里，淡淡地说道：
“节目还是要照常拍，我们可以同意细节上做一点改变，但是主要内容是不能改的。你想想办法说服jony，现在粉丝群体里话题度这么高，这也许是他红起来的机会。”
朱莉抿抿嘴，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不怕被人骂，就怕没人知道你。但是jony脾气很倔，我说服不了他，他这个人就这样，不喜欢炒作，也不喜欢被人议论。”
“是吗，这样的人当什么偶像？”栾易瞥了她一眼，沉吟一下后说道：“这样吧，我去劝劝他，让他继续拍摄，你想办法引导一下舆论，让她们把关注的重点放在节目上。随便那些粉丝说什么我都不在乎，但是不能再让她们骂倩倩。”
两人商量好之后，推门走回了客厅。
“jony。”栾易坐到jony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想半途而废吗？”
Jony抬头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想啊，关键是粉丝反响太激烈了，骂我就算了。她们还骂了倩倩，倩倩本来就有过抑郁症......我实在是不敢再拍了，改成励志类型的吧，这样会好一点。”
这也是栾易最难做的地方，他有办法逼jony拍完这个糊弄人的节目，但是没办法堵住粉丝的嘴，也没法让金倩倩不去看那些言论。
老金的23万砸进来就是为了让女儿开心，不是让她来当受气包的。
沉吟一下，栾易正想开口，朱莉就拿着电话走了过来。
“公关部的同事想跟制片人谈谈，能开个视频会议吗？”
一旁的杰瑞看了看栾易，随后点点头。
朱莉拿出一块平板，视屏很快接通，那边是两个中年女人，意思很简单，想劝作为制片人的杰瑞和栾易放弃这个节目，或者修改成jony所说的那种励志类型的纪录片。
栾易肯定不干，态度很强硬地直接回绝了，签了合同，赚了我的钱，遇到事儿就劝我放弃，你们这帮人想得是挺美。
谈了半天，两边的意见也没统一，最终栾易一拍桌子，对着那边的人说道：
“找个厉害点的笔杆子来，写倩倩遭受霸凌的经历，要感人，要能博同情，让那些粉丝能感同身受。然后再讲她多年来对jony的支持，在jony的鼓励下走出阴影的故事。怎么能骗眼泪就怎么写，先造势，烘托一下，晚上叫jony背下稿子来，拍个视频放到网上。谁骂倩倩，你们就说她没同情心不是人，不尊重jony，直接开除粉籍，发动舆论抨击她！”
公关部那头的两个女人被栾易说的一愣一愣的，这种方法不是没人用过，但是有点太大胆了，搞不好反噬更大，而且jony肯定不会同意。
众人将目光投向jony，他刚想开口反对，就被栾易瞪了一眼。
“隔着屏幕网爆一个有抑郁经历的女孩的粉丝就是粉丝，倩倩这样的粉丝就不是粉丝？这种没有是非观念的无脑粉丝迟早给你惹出事来，借这个机会筛选一遍，早点切割对你有好处！”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女朋友还在楼上哭，也没见你去哄一下，你像个男人吗？”栾易瞪着眼睛对jony骂道。
Jony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最终叹了一口气，低着脑袋走上楼梯。
栾易对着田中一挥手，说道：“偷偷塞个相机过去，把倩倩梨花带雨的样子全录下来！晚上如果舆论走向好，直接放出去，捅那些没有教养的人一刀。”
田中点点头，拿着相机掂了掂又放下，掏出手机准备直接拿手机录。
在栾易的指挥下，众人有条不紊地开始干活。
见到栾易回来，事情立刻有了方向，杰瑞大松一口气，再次庆幸当初把这小子拉进公司的举动是多么明智。
到了下午的时候，朱莉带来了消息，好坏参半。
随着公关部水军的推动，社交网络上多了很多讨论这件事情的网友。
Jony原来那个只有27万粉丝，只发些日常生活内容的社交账号，早上掉了两万多老粉丝，下午又咔咔涨回来十万，显然已经有不少人在关注这件事情了。
侧面贬低金倩倩，骂导演眼下的人有不少，鼓励金倩倩的人也不少。
整体来说，陌生网友对这档子节目感官还不错，反而是原有的粉丝群体里，几个狂热的女友粉正在带领一些不明真相的粉丝，上蹿下跳指天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