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24三合一

Chapter 024

说来也是意外。

这是个晴朗的一天, 绿茶镜子米勒好不容易钻出镜子,透透气,宋c荻及时发现, 并扬声叫住了他。

讲真,宋c荻很明白,米勒虽然嘴巴上说得好听,可他的真实性格, 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般好脾气。

虽然他满嘴的“我喜欢王后”“我为王后您好”“只要您开心我怎么都行”, 看似忠心耿耿, 实则谎话连篇。宋c荻不知道他每每的糖衣炮弹到底是为了什么,她不当真的同时,觉得这些话过过耳朵还是很舒服的, 宋c荻懒得追究他的真实意图, 也只打算从绿茶镜子手中偷一门手艺。

对的, 就是魔药的手艺。

要是时间允许,米勒愿意教,学学魔法也挺好。

有哪位少女能抵御住魔法的魅力呢?这两个字原本就比任何帅哥都要神秘、有吸引力。

只是米勒貌似也有自己的时间规划,或许镜子的那边,又是另外一处广阔的天地,一个别样的世界,由于知识的局限, 她也没办法弄清楚,总之,米勒出现的时间很有限。

宋c荻抓住机会, 把平时积攒的问题一通请教。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抛来, 答完一个又问一个,宋c荻完全无视了米勒绝世美貌, 只把他当一本百科全书来使。

米勒一开始教得温柔体贴,毕竟他也知道自己的人设是一枚绿茶小镜子,这得贯彻到底,从一而终,要不然就是OOC了。

可越回答,他看着宋c荻认真学习到断情绝爱的脸,心里也有些不爽了。

真的……一点效果也没有?

明明他说甜言蜜语的时候,她的情绪是有波动的啊?

这又是为什么?

盯了一会,米勒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个想法,不适用于这个时代的女孩子,但米勒觉得,它应该适用于她。

她和男人一样,逢场作戏,听听甜言蜜语可以,但涉及到自身利益,她那颗心就如同顽石般,不开窍,也撬不开。

原本他是想要利用她,却被反过来利用了。

如此想法,让米勒不爽了起来。

只是演技大师,对战绿茶之王,指望对方露出破绽,那是万万不能够的。

也是巧得很,米勒心不在焉教着迷幻魔药的配比时,忽然感受了一股陌生的气息。

有人来找她了。

即便隔着镜子,隔着一个世界,米勒还是闻到了那股令他作呕的味道。

那人的血脉,印刻在他的DNA里,简直像堆积如山的垃圾山般恶臭,他怎么会遗漏?

米勒心念一动,他说道:“他接近您,只是为了预言,可我不一样了,殿下,我是真心实意地为您好啊。”

宋c荻:“?”

谁?预言?渣男国王吗?

这还用你说,我当然知道啊!

但这句话和上句话间连接不流畅,逻辑有问题。

反常必有妖!

宋c荻刚警觉起来,身后的门已被人粗暴踹开。

不必回头,她再看镜子,镜中空空如也,只给她留下无限麻烦。

宋c荻:“……”

他妈的!绿茶就没好东西!

她没忍住,骂了脏话。

菲尼克斯先是踹开了外面的大门,大致环顾一圈,见宋c荻不在,便随机挑了一扇门踹开,没想到运气这么好,正巧撞见照镜子的宋c荻。

更衣室里除了宋c荻一个活人,再无第二个人形生物,更别说男人了。

菲尼克斯再次环顾一周。

确实没人。

克劳迪亚都没有转过身,只是通过镜子,和菲尼克斯对视。

她非常冷静,目光带着点冷然的厌恶。

原本扑了个空,菲尼克斯心里的火稍微平息了些,他一见到宋c荻这样的眼神,瞬间又炸了。

你凭什么这么看着我?

即便是卡特琳娜,也不可以。

菲尼克斯一把推倒门边的挂衣架,他对身后的侍卫们说道:“来人啊,把这里给我翻个底朝天!捉到人有重赏!”

这里可是王后的寝室。

王后诶!就这么随随便便瞎翻瞎找么?

此话一出,侍卫们纷纷看向宋c荻。

黑发的新王后站得笔直,闻言她忽然转身,冷然的视线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一时间竟然让只听命于国王的卫兵们动弹不得,不敢轻举妄动。

就是这样的姿态,时不时的目中无人,每一次都把他的自尊狠狠踩在脚下。

菲尼克斯更怒,火一下子烧上了头顶,他大喊:“你们到底听谁的命令?!还是你们中想包庇王后?再不动,我把你们都当王后情夫处理了!”

这大帽子他们可担当不起!

卫兵们赶紧低头,心虚躲开宋c荻的视线,手脚麻利地翻找起来。

王后的更衣室有一般人家的卧室那么大,在女仆们的打理下收拾得很整洁。墙边一圈的柜子里,存放着王后当季穿的礼服、常服、睡衣、甚至内衣,中间的岛台收拾着各种配饰。

搜查可不是女仆打扫屋子。

他们打开柜子,里面空间很大,整齐摆放的裙子被长臂一薅,几件几件地扔出来,卫兵们这才得以确认柜子里是否藏了男人。

衣服扔在地上,其中甚至包括内衣等贴身物件。

它们当着众人的面,被这么毫不避讳地丢出来,国王满不在乎,王后铁青着脸,仿佛她的尊严也随着衣柜的掏空,一点点被人撇到地上,任人践踏。

宋c荻双拳紧握,修饰过的美甲掐进肉里,见了血。

宋c荻的内心在咆哮――

这傻逼!!!

仇我记下了!!!

然而方才发出声音的,本就是镜子后的灵魂,他隐去了痕迹,普通卫兵们又怎么可能把他捉出来?

在卫兵们的细致搜查后,现场一片狼藉,可别说男人了,就连男人的衣服,他们也没翻出一件。

国王的脸面,有些挂不住了。

他明明听到了男人的声音,这才愤怒踹门的。

因为上次误会她和爱德,爱德怼他怼得颜面无存,这次菲尼克斯忍住冲动,多听了几秒,甚至把那情夫的甜言蜜语都听全了,背叛的愤怒令他恶心到不行,正要来个捉奸在床,怎么人就不见了呢……?

更衣室只有一面小窗,成年男性无法通过。

这位情夫没可能翻窗逃跑。

那么,人呢?

国王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摆在他面前的证据无一不在说:你真的搞错了。

就在这时,忽然一道人影一闪而过,在这极其短暂的一秒,他还和他对视了,是非常不祥,和恶魔一样的绿色眼睛!

菲尼克斯瞪大双眼。

看!人影,男人的身影!

他就知道克劳迪亚不是安分的主,他一定要揭穿他们的诡计!

在众人的沉默中,菲尼克斯的双眼如探照灯般,仔细搜寻不算大的更衣室。

刚才他疑似在镜子的方向看到了人影……

菲尼克斯的视线,集中在镜子上。

他盯着镜子,镜子里的他,也谨慎地盯回来。

他观察了一会。

这比人还高,比人还大的,三面镜子,依次排开,和面镜墙一样。

贴地的镜子下方……黑色的布料?

这款式,应该是男人的外袍啊!

菲尼克斯快步走过去,一把掀翻其中一面镜子。

哐当――!

紧接着是玻璃破碎的脆响。

一面镜子已摔得粉身碎骨。

它背后没有。

第二面。

还是没有。

第三面!

就在第三面镜子要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时,宋c荻不知什么时候上前,双手稳稳地接住了镜子。

而它的背后,只有一块黑色的布料。

――盖镜子防灰的布料,如此而已。

国王寻了个空。

宋c荻,也忍耐到了极限。

她并未发狂,她整个人很静,静得仿佛龙卷风的风眼,寂静、窒息、气压极低。

那双冰蓝的眸,如同永冻的冰川般,惹得人浑身发冷。

宋c荻把唯一幸存的镜子扶起来,放好。

她说道:“您亲眼见着卫兵们翻过了,却仍然不相信事实。陛下,看来您很有被戴绿帽的经验啊,要不怎么疑神疑鬼,三番两次觉得我给您戴绿帽了?”

在此之前的王后,是卡特琳娜。

国王反应了几秒,这不就在嘲讽卡特琳娜戴绿帽被他发现了,所以他才这么敏感的么?!

卡特琳娜确实很多蓝颜知己,这也的的确确是菲尼克斯心中的痛。

宋c荻精准无误地戳到了菲尼克斯的痛点。

一时间菲尼克斯大为火光!

他几乎是反射般地扬手,照着宋c荻的脸就是一巴掌!

啪!

一声又短又急,并不清脆。

紧接着又是一声啪!

这一声才又脆又亮。

卫兵们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王后不仅徒手接下国王的巴掌,还……还反打了回去?!

这什么神仙的发展?!

噢!愿上帝保佑勇敢的王后!

宋c荻一巴掌,直接把国王给干懵了。

趁着懵逼劲,宋c荻反手又是一巴掌,把菲尼克斯打得那叫一个懵上加懵。

“没有干的事就是没有干,你既然给与我王后的位置,只要我在位一天,你就得给我相应的尊重。”

宋c荻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第一个巴掌,是打对我的当众羞辱。”

“第二个巴掌,是打你不信任我。”

“第三个巴掌……”

宋c荻刚说到,扬起手,这怂货国王竟然瑟缩了一下。

这时,黑发的冷艳女人,只是勾唇,嘲讽般地笑了。

她的手并未重重落下,反而轻轻地,抚摸了菲尼克斯的脸。

“跟您开玩笑呢,别紧张。”宋c荻环顾四周,一时间她视线中透出的压力,压得众人抬不起头来,“您突击检查,不还是因为在乎我吗?”

一个台阶,给出来了。

然而在宋c荻制造出的气氛,既紧张又火药味十足,这个台阶是唯一的缓和口,给她打懵了的国王,下也得下,不下也得下。

他茫然,顾不得面子,只得说:“对……就是这样。”

忽然这时,一道清冷男声出现。

“这么热闹?”

众人回头,只见爱德?克里斯托弗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他缓缓走进来。

爱德的气质很独特,带着点不为世间俗物动摇的味道,他穿得简单却长相俊美,好似一块未经雕琢的原石,同整座精心打磨过的皇宫格格不入。

他把房间里的情形一打量,又察觉到菲尼克斯和宋c荻之间尴尬的氛围,空气的火药味也未散去,爱德对这位前?情敌,比新认识的宋c荻了解更深,只略微思考,他便大致猜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爱德是来上课的。

他前脚给白雪公主上完课,后脚,就来到了新王后这里。

他已经很习惯这样的安排了。

也许因为今天天气很不错,他在来的路上,心情不错的同时,还怀着点他自己都不可察的小期待。

国王和王后之间能闹成这样,不,不如说一对拥有夫妻关系的男女,能闹成这样,不是男的怀疑女的给他戴了绿帽子,就是女的怀疑男的出轨了。

在爱德对宋c荻有限的了解中,他知道她并不在乎国王的感情生活。

有次他们在花园学习,正巧撞见国王的马车缓缓驶过,或许是刚玩回来,也或许是要出去作乐。

透过车窗,他们能清楚地看见菲尼克斯正在和某位不知名美女亲热,而见状的宋c荻,别说变脸了,眉毛都没抬一下,她只是继续了刚才的课业,问爱德:“老师,所以人民生活的幸福指数可以按照这个公式来计算吧?”

因为撞见了菲尼克斯和情妇一起的画面,爱德不自觉看向宋c荻。

花园里光线不错,菲尼克斯没有错过宋c荻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那绝不是掩盖情绪后的转移话题。

她是且仅是漠不关心。

就是不在乎。

爱德从不会小瞧任何一位女性,相反他认为,一个女人要是能做到断情绝爱,那她在登向权力至高点的路途,就容易多了。

爱德那个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王后,可能……不是个简单角色。

爱德一直走到更衣室门口来。

他视力不算好,离得近了,他才发现菲尼克斯国王的脸上,留下了很明显的巴掌印。

而克劳迪亚王后的手掌心,也红彤彤的。

显然,她才扇过人。

左右两边各一巴掌,不带含糊的,扇得可有劲了。

前国王去世后,手掴菲尼克斯的画面谁还见过?

爱德就爱看菲尼克斯吃瘪,光想想,他差点没憋住笑。

即使他控制住了表情,他眸子染上的兴味是如此明显,菲尼克斯顿时拉不下脸了。

菲尼克斯立刻板起脸,拿出国王的威严,“你看什么看,这里有你什么事,有什么好笑的?”

爱德看上去冷淡又高傲,其实怼起人来,胆子大,不带脏,却带着读书人损人时独有的尖酸。

棕发男人明明比国王矮半个头,他仍上前,拍了拍菲尼克斯的肩膀。

“男人啊,大度点,别整天疑神疑鬼的。王后身边三十天你至少二十九天都不在,想瞒你,你觉得你可能知道吗?”

菲尼克斯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提高音量:“我听到了男人的声音,我真的听到了!刚才一闪而过的男人的身影,你们一个都没看见吗?”

菲尼克斯四下环顾,试图在侍卫们身上找到认同感。

他确实看到了,听到了,应该也有卫兵也看到了听到了才是啊!

然而卫兵们仍然低垂着脑袋,不认同,也不发表任何意见,生怕火星子溅到自己身上。

爱德怜悯地看着他,“平时也没见你忙,吃喝也没人敢怠慢你,怎么得了癔症?”

菲尼克斯:“……”

“还是说,你夜晚的会晤太多,公务太繁忙,亏损了身体?”

菲尼克斯:“!”

他整个人一愣。

就是这一愣,半秒不到,直接和心虚挂上勾。

爱德看他的眼神,立刻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菲尼克斯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他暂时动不了爱德不说,他甚至……担心爱德说的是真的了。

不会他的身体真的出现什么问题了吧?

菲尼克斯想到几天前,他在克劳迪亚这里过夜时候的事。

克劳迪亚长着卡特琳娜的脸,但她的出身比卡特琳娜低多了,他可以对她干一些他对卡特琳娜做不出来的事。

菲尼克斯也记不清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两人喝了一些酒,都很开心,气氛开始狂野起来,然后他被绑了。

克劳迪亚穿很性感的内衣,拿起了小皮鞭。

一步一步,眼中带着野性,向他走来。

本来是令他兴奋到yu火焚身的场景,他的那里……却一直站立不起来。

不仅如此,最后连进入都没有,那个夜晚就这么匆忙结束了。

他还记得克劳迪亚的眼神,困惑到不可思议。

这令他非常难堪!

第二天,他灰溜溜地跑了。

跑的时候他确实想过,如此不男人的表现,正值青春且已经尝过男/欢女/爱的克劳迪亚会不会去找别的男人?

如此想法在他脑中挥之不去,这几天菲尼克斯对那事都提起不什么兴趣。

菲尼克斯越回忆,越觉得不对劲。

莫非他真的因为一次糟糕的表现,得了癔症吧?

――我要回去看医生。

――现在,立刻,马上!!!

他看也不看爱德,甚至不再追究刚才的事,只是黑着脸快步往外走。

地上很多杂物,都是方才卫兵翻出来的,菲尼克斯国王一不小心,脚绊到了什么,一本速写本滑到众人面前。

大家纷纷低头。

那是一张速写。

地点就在这间房里。

然而……

大家瞪大了眼,歪头,再看向国王。

――那是一张国王陛下被五花大绑在小塌上的画。

很M,很弱鸡,很……不行的样子。

菲尼克斯:“!!!”

他惊得快跳起来,他谁都不敢看,只能赶紧抓起速写本,三两下撕了个粉碎,仿佛撕掉了它大家的记忆都会跟着消除似的。

卫兵们赶紧整整表情。

爱德好整以暇,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而宋c荻:“???”

啥?

不是,喂你喝药后你到底脑补了些啥?!

虽然宋c荻不知道具体画面,可通过爱德的暗示,还有菲尼克斯气到爆炸却心虚的表情,宋c荻在短暂的疑惑后,悟了。

原来如此。

她摆出高姿态,很圣母很体贴地说道:“陛下,您不要介意他人的目光,我一点都不介意的!”

此刻,她的体贴入微,反而成了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谁也不敢做声,谁也不敢说话。

房间里安静得好似所有活物都人间蒸发了一样。

国王浑身颤抖,控制不住地。

自尊心和画一样已经被撕得粉碎的菲尼克斯,扭头沉着脸快步离开了,不愿再多面对宋c荻一秒。

等他走远了,宋c荻目送着他背影消失,方才的白莲劲儿如潮水般褪去,宋c荻一如扇菲尼克斯巴掌时冷淡高傲。

“哼。”她轻哼一声。

你撩你的情妇美女,我会卡姐的蓝颜知己,相安无事不好吗?非要闹。

这废物国王气得宋c荻都忘记了爱德也在场,她转身,见到他正打量着自己,宋c荻状态不在,一时半会没能切换成卡特琳娜模式。

她憋了一会,终于卡里卡气地说道:“爱德老师,非常感谢您刚才的帮助,如果不是您为我发声……”

“你现在没必要装成卡特琳娜的模样。”爱德淡定打断她道。

宋c荻一愣。

爱德:“刚刚你在菲尼克斯面前,也没有装出卡特琳娜的样子。”

的确如此。

可忽然闯入的爱德,还是帮她说话了。

爱德没有点明,他继续说道:“我在帮你,不是帮卡特琳娜,卡特琳娜不会陷入到这样的危机里。”

宋c荻:“……”

也是。端水大师全宫最强的卡特琳娜,怎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当然,即便我帮你,你也不必谢我。”

宋c荻不明所以,“为什么?”

“为什么不用谢,还是为什么帮你?”爱德说到这里,流畅敏捷的思路,不自然地卡了一下。

他一时半会竟然也想不到答案。

自然而然,就帮了。

或许是出于他和国王的作对心理,或许是因为她和卡特琳娜相似的外貌……

但其实,爱德很清楚,她不演卡特琳娜时,两人的差别他分得很清楚。

爱德想了想,又仔细想了想。

他说:“殿下,我不得不承认的是,您有您的人格,它很……独特。”

爱德读过那么多书,这一刻却找不到合适的词来描绘。

“和您这些时日相处下来,我发现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很多想法,其实超越了这个时代,我很欣赏。同时我知道我自己,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可我觉得您……”爱德的眼睛忽地一闪,对上宋c荻的眼,“我不讨厌。”

说到这里,爱德皱起了眉头。

这种自我剖析式的独白,爱德实在不喜欢。

他不是不喜欢剖析自己,而是不愿意向人诉说。

今天,好像说得有些多了。

爱德换上一副冷淡表情,“帮了就帮了,一时冲动,没有太多为什么。”

而宋c荻,没有再追问。

……

两人均像是刚才的一切都未发生,一个继续教课,一个继续装成卡特琳娜,一节课又是相安无事地过去了,只有他们自己心里知道,一切好似没变,却又有什么本质地东西,悄悄改变了。

宋c荻下课回到房间时,艾米丽已经安排人将房间打扫干净了。

衣服一件件还原,弄乱的家具也回归它本来的位置。

如果不是更衣室里,原本三大面镜子只剩下了一面,宋c荻还以为刚才菲尼克斯的突袭,只是一场梦。

镜子。

是的,宋c荻想起了这场骚乱的罪魁祸首。

原本懒洋洋讲着课的绿茶镜子,忽然冒出那句气氛暧昧的话,像是故意说给谁听一样,紧接着国王就闯进来了。

即使宋c荻想给绿茶镜子找理由,也找不出一根头发丝的分量。

宋c荻确定以及肯定,他就是听到了国王的脚步声,故意露出马脚给他抓包的。

至于意欲为何?

宋c荻轻轻踹了一脚镜边。

“你欠我一个解释。”

宋c荻说的是陈述句。

她手上还拿了个硬物,说完就扬了起来,潜台词是――你再不出来解释,我就砸了。

她既没有抬高音量,也未情绪激动。

但谁也说不上怎么回事,宋c荻就是天生有股危险气质强大气场,压得心虚之人喘不上气。

一室静默。

一秒、两秒、三秒……

宋c荻只给米勒十秒的时间,她在心里默数。

数到7的时候,比人还高比人还宽的镜子里,渐渐出现了少年的轮廓。

依旧是水润的眸,桃花眼,还有那张无辜的脸,米勒眼巴巴地看着她,不说话的样子,像是从天堂坠落的天使。

只是这天使的心,黑的。

乌漆墨黑,比路西法的乌鸡翅还黑的那种。

宋c荻不指望他主动“伏法”,她压住脾气,问:“虽然砸镜子你可能死不了,但我可以让你再也不出现在我面前。不照镜子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是个大事,对我来说我并无所谓。”

“所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单纯的好玩……不太像。”宋c荻皱起眉毛,思忖了一下,“你在故意激怒菲尼克斯吗?”

米勒眼中的纯真,消失了。

他虽然还在笑着,可笑意失去了踪迹。

米勒:“怎么会?”

宋c荻只信眼前所见。

嘴巴总会骗人,包括她自己。

她继续说道:“莫非你和菲尼克斯,有什么私人恩怨?假设是这样,会是什么恩怨呢?难道和爱德他们一样,因为喜欢卡特琳娜吗?”

此话一出,她就否定了自己。

“不,不可能。绿茶不会喜欢绿茶。”说完她还加了一句,“也不会喜欢白莲。”

米勒:“……”

我真是谢谢您啊,有这么当着人面一口一个绿茶的吗?

米勒挤出甜蜜的笑,“当然不会,她有什么好,不过是些套路罢了。像我,只会喜欢真实直爽的您啊。”

明明是一如既往的绿茶式回答,宋c荻这次却没有单纯享受俊美少年的彩虹屁。

她很冷静地在思考,以旁观者的角度。

那些日常被收入记忆中的蛛丝马迹,一丝丝抽出来,一点点拼接到一起。

宋c荻淡定点评道:“说着喜欢,可你的眼睛一点爱意都没透出来。米勒啊米勒,想我开心点,情绪多点波动,你倒是拿出点表演的诚意来啊。这对你来说,是有好处的吧?”

顿时,米勒浑身一震。

原本软绵绵靠着镜子边缘坐着的少年,忽然直起背脊,惊异地瞪着宋c荻。

Bgo――!

猜中了。

宋c荻勾唇,“你以为你掩饰得很好?”

“……”

“你是不是忘记了,论演戏,你在我面前,只能算个弟弟?”

米勒问道:“你怎么猜到的?”

这次,换宋c荻笑得狡黠了。

她站起来,米勒也不得不站起来。

宋c荻径自往门口走去,米勒有些急了,不禁喂了一声。

而黑发的年轻女人,一手扶着门框,只侧了半张脸过来。

红唇勾起一个诱人的弧度,蓝眼睛微眯,波光粼粼。

她仿佛从篱笆探出的一只野玫瑰,美得张牙舞爪。

“嘿,就不告诉你。”

玩你猜我猜你猜猜猜,谁不会啊?

这不得猜死你!

说完,她扭头就走,留绿茶镜子倒抽一口气,拧眉,干生气。

……

菲尼克斯国王离开的时候,虽然面子里子掉了一地,气到再也不想踏足宋c荻的寝宫一步了,可转念一想,他又对新王后愧疚了起来。

国王就是这么一个人,自负,脾气大,却心软,似乎对谁都会愧疚。

菲尼克斯国王回去先是找医生,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雄风。

确认没有问题后,他又检查了脑子。

医生并未否定。

他只是委婉解释到,幻听幻视可能是因为近期压力过大的缘由,只要好好休息,很快能改善,问题不大。

至此,菲尼克斯彻底放松下来。

可因为他的幻听幻视,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枉顾了王后的面子。

要他当面向宋c荻认错,那不可能。

他的面子凌驾于王后的面子之上,王后没点面子,他可以弥补,但他的面子不能没有。

所以菲尼克斯还是使用了老办法,向宋c荻弥补。

他再次派人送去了很多礼物。

除了以前送过的华服、珠宝、小玩意,这次他还特地追加了不少金条和现金。

这位穷酸新王后比较俗,比起高雅的画作、雕塑,她更喜欢钱。

每次送高价东西过去,她比见到他还高兴。

菲尼克斯也很确定,这个世界上,没什么钱搞不定的事。

如果搞不定,那再送多一倍。

事实证明,他的办法还是挺有效的。

起码收到钱的宋c荻,的确有思考过:下次再怼国王,稍微留点情面吧?――毕竟这么人傻钱多的主,不好找了。

国王接二连三因为愧疚送来的礼物,还有之前想蹭她运气送的礼物加一起,在宋c荻这里累积出了一笔不小的数值。

以宋c荻的眼光来看,这钱放着也是白放,你不理财,财不理你,她应该得做点什么才是。

以后她要是想在宫内宫外活动,打点自然少不了,留点自己的小金库,比什么都方便。

她思前想后,这破王国没有银行,也没有金融那套,现代思路的理财,是行不通的。

老一套的,买房产,买地,投资生意等,倒是现实可行。

前两项很快被宋c荻排除了。

她连皇宫都没出过,根本不知道买哪里才好。

投资生意,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如果做得好,之后也会源源不断地来钱,这盘棋,也算活了。

但做什么,哪个方面的,宋c荻好几天都没个合适的思路。

这天,几个努力向宋c荻拍马屁,试图证明自己真的没有想上位的女人们,相约着到宋c荻这里喝茶聊天,增进感情。

宋c荻对她们并不冷漠,相反还很热情。

只要她们不找她宫斗,宋c荻觉得她们都是可亲可爱之人。

宋c荻对她们友善,她们对宋c荻更好,一来二去,几人算是成了朋友。

这群后宫的女人们凑在一起,其实也没啥别的好聊。

古往今来,都是一样。

不是帅哥,就是时尚,再不就是保健美容。

长得帅但为人冷淡的白雪公主的家庭教师――爱德?克里斯托弗先生,是她们上一次茶话会的主题。

作为爱德的现任学生,宋c荻无偿地贡献了很多料。

这一次,本来女人们打算聊聊温文尔雅的亚伯罕神父,只可惜……不知道谁中途带跑偏了话题,莉莎问道:“哎愁死我了,最近熬夜看爱情小说,你们看我这黑眼圈……”

“是《神父与我》的那本吗,讲真真的好看,我也熬了,你看我这眼睛。”

“我也是我也是!”

她们齐刷刷看向宋c荻。

宋c荻眨巴眨巴眼,“怎么了?”

“你为什么没黑眼圈,也没有痘痘?你皮肤怎么能这么好?!你从来不熬夜吗?”

“我也熬夜的啊。”宋c荻说到。

这也不假,她要熬夜写作业,外国人真的太难了。

“你到底干了什么?怎么皮肤好到令人发指,我太羡慕了!”

忽然,一道灵感如闪电般击中了宋c荻。

宋c荻眨巴眨巴眼,只是这次,她显得格外精明。

宋c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玻璃小管。

她说道:“白雪公主举办的那次茶会,你们还记得我说的吧?我有喝一种美容的保健品。”

药水的颜色并不好看,深棕色,带着股浓重的苦涩味。

几位妹子有些嫌弃,又碍于宋c荻的面子,不好当面表现。

宋c荻当然看见了,她说:“良药苦口,如果不是天然成分熬制,又怎么会有这种味道?而且我每天都喝它,你们可以放心。至于效果嘛,你们也看到了。”

“真的这么好吗?你说得我想试试了。”说着,莉莎就伸出手来。

她旁边的翠茜也没忍住,同样伸出手来。

宋c荻说:“你们别急,我让艾米丽给你们一人准备一份,等下带走。只是……”

“只是?”

宋c荻笑得人畜无害:“用得好,你们下次再来找我拿。只是参加别的聚会的时候,记得帮我推荐一下呀!”

翠茜、莉莎这些人,可不止是国王的情妇。她们有的是宫廷内官,有的是大臣之女,均有自己的身份,均有自己的地位,也均有自己的社交。

名媛带货,这不就有了吗?

有了市场需求,她的生意,这不就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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