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法之人，谁来守望。
——so.w.z
议长尴尬地对斯塔金领主笑了笑。
从未知位置传来的画面经过了多重跳转，屏蔽了来源位置，因此显得很不稳定。抖动的画面，依稀可以看到是在一个破旧的酒吧里。
从联络员的视角看去，嘈杂的各色人群来来往往。但是所有人都忙着自己的事，并没人对这角落的两个普通人多看一眼，
议员斜靠在破旧的沙发上，对着摄像头举了举杯子。
语音采集器的传输质量，倒是不错。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们两个现在应该正在一起。”卡斯奥抿了口咖啡，对着邓先生的领口挥了挥手，示意他摄像头歪了。劣质的咖啡豆被过度烘培，焦苦的味道弥漫在味蕾，让他的精神稍微振奋了一些。因为多重加密的原因，数据只能单向传输，屏蔽了信息源的坐标，所以议员并没有等待任何的反馈。
邓先生干咳了一下，向路过的伺酒师挥挥手。他同时在桌面的全息屏点击了几下，机器人快速移动过来，悬停在桌子边，把一杯碧绿色的鸡尾酒轻轻地放在桌面。
清澈的绿色液体中，漂浮着几枚鲜红色的果实和薄荷叶。稀疏的气泡在液体中漂浮着，翻滚着努力向上，又很快地消失了。气泡不断地从杯子底部诞生出来，快乐地向天空冲去。
好像轮回一样，反反复复地，永远忙碌着诞生，幸福地奔向死亡。
议员把杯子放在桌子上，仔细地摆正在盘子的正中央，面对邓先生，认真地说道：“我很失望。”
邓挑了挑眉，没有说话。他很清楚这话与他无关。
“情感的投入，是相互的。我为联盟，伏特安星系，对你的要求，付出了全部。”
议员把一整包糖倒进咖啡，低头缓缓搅拌着，“但是不管是之前，我作为星系的代表被边缘化。还是最后，被联盟通缉。如果都只是默不作声，最多象征性地提议了一下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否妥当。这样的步步退缩，有任何意义吗？还是你们觉得，没有我，最重要？”
邓干咳了一下，试图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此时此刻，他更想念远在数十万光年外的家人了。等这个任务结束，他总得和局里申请，给自己放个长假。联盟上层的恩怨情仇，对于数百万像他这样的底层员工来说，只不过是茶余饭后的八卦而已。至于谁赢得了选举，哪个部门被裁撤，谁被通缉了，和他们有任何的关系么。联盟的员工们，甚至帝国的士兵们，真正关心的，只不过是他们每个月能领到的那点微薄的薪资。
就像议长的政治生涯中经常做的那样，他在每次的选举演讲上，总都是疯狂描绘自己的梦想，然后再千方百计用事实，或者更多的虚幻来填充空白，发动一次又一次的战争，吹嘘胜利，掩盖失败，把整个联盟的人民，捆绑在他驾驶的庞大而又臃肿的战争机器上，用血肉堆砌起属于他自己的荣耀。内卷，一度让人沮丧且无力，有人选择了躺平，有人放弃了努力，有人不得不卷。?其实可怕的并不是内卷，而是思维的固化，思想的妥协。而对抗内卷，你需要的是自我进化。议长经常会说：“世界上最大的监狱，是人的思维意识。‘’也许他才是这个最大监狱里，最资深的犯人。邓在心里嘀咕着。
“难道不是吗？”
卡斯奥把勺子停下来，看着旋转中的咖啡泡沫，“那我为什么要为你们继续付出？”
空调底层地运行着，艰辛而又徒劳地试图让着闷热污浊的空气冷静下来。
“你们把有限的资源花在哪类政策上？你们把钱花在惠及每一个人的公共物品上了吗？还是花在了只惠及少数人的私人物品上？当然，对任何精明的政治家来说，问题的答案只取决于你需要保持多少人的忠诚。仅此而已。你只不过是把并不属于你的，联盟的利益，切割的支离破碎，奖赏给一个个下属和星球，来换取所谓的忠诚和服从。”
卡斯奥猛地把咖啡一饮而尽。
“在这个宇宙里，从没有人能独
（本章未完，请翻页）
自统治；没有人具有绝对权威。差别只在于有多少人需要豢养，又有多少资源能够拿出来进行豢养而已罢了。你会不会害怕啊，当哪一天，你失去资源了，那你将被你曾经圈养的奴隶们怎样追逐，你会怎样逃窜！”
邓先生喝了一口鸡尾酒，冰凉浓烈的液体灌进他的喉管，酸甜的味道瞬间扩散到他的身子，他的感觉终于好一些了。他安静地看着议员，似乎也能感觉到他强烈的悲伤。他刚到害怕，他要尽快结束这个话题，这个事情。他知道的太多，他听到的太多。
天呐。邓在心里狠狠地责骂自己，为什么要接下这个任务。他仔细地回想那个过程，竟然一时想不起来了。
他不敢犹豫了，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磁盘，放在桌子上推给议员。
议员拿起磁盘，左右晃动，研究了一会，然后在右下角按了一下。磁盘通过指纹识别，随着轻微的声音，快速地展开了，变成一个半透明的电子屏。
“这是议长整理的贸易通道情况简报。他准备在将要举行的联盟议事会上做通报。虽然你已经被通缉，但是作为揭露事情的当事人，他还是想要你的签字确认。”
邓干咳了一下：“作为回报……他可以取消你所有的……罪名。”
议员茫然地看着不远处的小舞台，乐手有气无力地唱着庸俗的小调，随口答应着：“我不需要。”
他沉默了一会，转向邓：“你觉得如果我不在这份报告上面签字，损失最大的会是谁？”
画面轻微地闪烁着。
议长有些气急败坏，愤怒地涨红了脸。平时微笑的小眼睛，也被拧紧的眉毛，紧紧地挤压，眯缝了起来。苍白的头发散开，整个人显得又憔悴了几分。
“没有我，对你很重要。你去死，对我也很重要。”
卡斯奥对着镜头淡淡一笑。
“真的吗。”邓先生看着窗外，“我为什么觉得你的眼中，充满悲伤。”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