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崭露头角

胡大人话音刚落,马上就有一个勾鼻青年争相站起来,拱手朗声道,“在下徐家二少爷,小可不才先献丑了。”

话毕,徐二少干咳一声,在大堂里来回踱步摇头晃脑道,“天上楼台月,人间寒霜雪。相看不觉晓,追忆雨潇潇。”

“好,不错。”

胡大人笑容可掬地鼓了鼓掌,“意境不错,遣词也颇有深意,真有令尊风范。”

徐二少还没坐下,马上又有一人豁然起身,“王家大少爷献丑了!天心似月面中圆,何用重修照八边。只恐缺时光不驻,故教容易放婵娟!”

“动态结合,直抒胸臆,不错。”

胡大人依旧平静如波,脸上笑意依旧。

王家大少爷念完后,又有五名公子哥先后对答,水平跟前面几人大抵不相上下。

“在下也来一首。玉钩千万条,月心为写描。蚌胎生北海,蟾镜隐南溟。桂魄如罗薄,瑶枝似绮疏。西园多宴赏,唯待凤凰鸣。”

“不错不错。陈家小爷笔锋独到,果真不负才子之名。”

“看来本次白山诗仙之名,陈家小爷是志在必得了。”

“陈掌柜不但绸布生意做得好,管教儿子也有一套。”

这次除了胡大人,其他宾客也都露出赞许之色,想来对陈家小爷这首诗词也颇为欣赏。

能得到这么多人的赞誉,陈家小爷眼睛写满喜悦之色,就连陈家几名家丁也都跟着脸上有光,都窃窃私语道:

“看来这次元宵盛会,我们少爷要夺得头筹了。”

“如果真拿下这个诗仙称号,以后我们陈家的丝绸岂不是卖得更好,如此一来我等的薪水也必然提高一些。”

“由此看来,跟对的主子有多重要,反之亦然,沈家在这诗会上连个屁都不敢放,他们的家丁更是狗都不如!”

……

听着这些闲言碎语,陈家小爷旁边的李爽如坐针毡,他不是不想趁这个机会露一手,只是实在水平有限,憋半天一个字都没想出来,只怪平时都顾着花天酒地,早知道就好好学点文化知识。

沈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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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没有丝毫异样的神色,依旧眸星似雪冷若冰霜,哪怕进食都要以袖遮脸,半点不给旁人看清面容的机会。

“耀滨,你的诗句可作好了?”

张师爷话锋一转,所有人都将目光聚焦在右桌一名穿着羊袄衫的俊男身上,翘首以待等着他来作答。

那少男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温文尔雅,仪表堂堂。

似是早就习惯了这种待遇,王耀滨缓缓起身,朝主桌拱手淡淡说,“有道是,谁谓含愁独不见,更教明月照流黄。愚侄不才,赋诗一首,望各位叔伯兄长赐教。”

话罢,王耀滨双眼微眯,轻轻吐了口气,缓缓吟道,“冬雪今宵为月明,嫦娥孀独风未停。寒夜犹恐花落去,祇道三更鸟啼鸣。窗棂冷光生薄雾,兰枝清影弄繁星。自古万事皆如此,常使世人泪满襟。”

“好诗!”

胡大人笑意更浓,率先鼓掌喝彩,几乎与此同时,全场都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陈家小爷虽然心中不爽,但人家的水平的确比自己高,不服不行,只得跟着鼓掌叫好。

张师爷示意大家安静,抚须长笑道,“不愧是去年元宵盛会的诗仙,果然出手不凡,看来,你要成为白山县史上最年轻蝉联诗仙称号的人了。”

二百年来,白山县能蝉联诗仙称号的人屈指可数,一是白山盛产文人,每年都会冒出很多优秀苗子,二是想要蝉联诗仙,今年的作品要比去年水平更高才可以,由此可见难度之大。

“王掌柜,看来令郎今年科举考试是志在必得了,提前祝他金榜题名,马到功成。”

胡大人端起酒杯,与斜对面的绿袍中年相视一笑。

“时局多艰,还望大人对犬子多加管教提携。”

“好说,好说。”

不一会儿,酒桌上又充满欢声笑语,似是都已经默认王耀滨蝉联了诗仙之名。

就在诸人喝得酣畅淋漓之际,一名清秀少年端着酒壶突然来到王耀滨旁边,给他酒杯满上淡淡说道:

“王少爷的诗对称押韵,情感真挚,算得上难得的佳作,但依小人看来,似乎还缺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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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满场皆惊,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这个口出狂言的家伙,然而当他们看清这人长相之后,更加惊掉下巴。

这人……居然是一名家丁!

“大……大胆刁奴!休得大放厥词,丢我沈家的脸!”

沈家表少爷最先反应过来,“腾”地拍桌而起,指着君昊辰厉声大喝。

沈家家主年逾六旬,长得慈眉善目平易近人,向来以温和著称,但此番也不免面带愠色地皱眉说道:

“小莫子,休要胡说八道,冲撞了各位大人,赶紧退下!”

与此同时,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切,等着瞧沈家的笑话。

“我白天见过你。”,张师爷也颇为好奇地看着君昊辰,“你说王家小爷的诗还缺点东西,你倒是说说看。”

听说这小厮跟师爷还有些交集,胡大人也放下碗筷,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

君昊辰哈哈一笑,“金人都快打到家门口了,王少爷还只顾着自己的小恩小爱,照我来看,诗词还缺些血气。”

“大胆!”

李爽大步上前,一把揪住君昊辰的衣领,王耀滨可谓白山县年轻一代的楷模,沈家得罪了他以后岂能有好果子吃。尤其沈家只有沈初言一个独女,而且从来不过问家族中事,日后陈家的怒火还不都得撒自己身上。

定是平日里自己经常克扣他工钱,这小子要逮着机会坑自己呢,李爽越想越气,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臭不要脸的。

王耀滨却没有动怒,面不改色地站起身道,“还请赐教。”

“赐教说不上,我只是一个卑微的下等家丁,能有什么能教各位才子的。”

说完,他突然拾起一根筷子,一个箭步冲到大堂西北角的大柱前,以筷为笔,一边吟唱一边刻写起来。

“寒风不解花前月,一缕幽香入梦来。夜半惊闻贼兵至,乡关万里几徘徊。月入寒城烽烟起,马踏黄沙忠骨埋。铁甲雄兵多壮志,誓杀胡虏筑辕台!”

话音一落,五十六个字也都入木三分,被笔走龙蛇地刻在了大柱之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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