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 惊鸿阑珊

“十年前孤身入剑冢,我本心灰意冷,无奈对天一剑...”灰发男子看着天空仿佛近在咫尺的明月,淡淡地说道:“本就是仓促而为,而且在我之前,诸位剑道前辈也证实了...一剑不入剑道,则终生不得挥剑一毫。”

红衣女子只是坐在他身旁,托着香腮笑吟吟地看着他。公长仪仰头又灌了口酒,继续道:“一剑过后,此生入剑道无望,我本打算自断经脉就此死在剑冢...”灰发抬手指天:“可他不让我死...”

公长仪沉默良久,不知该从何说起。“了断前我听到婴儿啼哭...竟在茫茫剑冢之中寻到一满月婴孩。”说到这里,红衣女子也是睁大了眼睛...剑冢本是死地,无一生灵存活。冢中葬有万剑残骸,以及历代剑道宗师死时怨气...一二品高手进入剑冢都很难保证活着出来,更何况一婴孩,恐怕是瞬间就要被滔天剑意吞噬殆尽。

“我到时,那婴孩早就没了气息,却本能的啼哭着...并且周围残剑怨气并不伤他分毫,而且仿佛整座剑冢都在帮他吊着最后半口气...好像在等着什么,等着...我找到他。”

红衣女子早已瞠目结舌,虽说她曾也纵横江湖,也曾听闻天下奇事...可今天这神乎其神的往事的确震撼到了她,而且是从他的口中讲出的...

“后来我见到几位老前辈...花了三天三夜助那婴孩恢复生机...弃了一剑,获赠一剑...”公长仪怔怔地看向天边,云里雾里地陈述道...

“婴孩携玉佩,刻有洛秋笙三字,他便叫洛秋笙...自此,我们师徒二人便一路北上...”公长仪双眼中突然扬起两分温柔,红衣女子看到他的神情,不由得笑了笑。

“笙儿很乖,而且很是懂事。我平时叫他帮我打酒或打扫房间,他都干得一丝不苟。笙儿平时就喜欢盯着我的剑发呆,每天肯定要问好几遍我什么时候教他练剑...虽说每次我都敷衍过去,可是这笨徒弟倔得要死,十年如一日地问着...”

说道自己的徒弟,这位灰发白衣的剑神双目炯炯有神,荡漾着骄傲和宠溺的眼神...

“如果这位笨徒弟知道了我就是剑榜第一,他绝对不会相信...这十年来我们风餐露宿,我这个当师父的没半点高手架子,偷鸡摸狗的事情倒是干的不少。”

忽然,这位灰发白衣剑神后脊骨发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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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小丫鬟出来找主子,看阳台上没有主子身影,没想到回头一看,自己家主子和以为英俊的白衣灰发的男子正并肩而坐...

“欸你是谁啊!你是怎么上来的!”小丫鬟以为是歹人,气鼓鼓地喊道。公长仪忽然站起身来,咳了咳:“我突然想起城内有一老友与我约定今晚相见...你先休息,我明日再来找你...”

微风拂过,酒葫芦上的红绸带慢慢飘舞...

灰发男子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般,鼓起勇气道:“惊鸿啊...等我此番事了,就带你回去。”还没等到回答,灰发就腾空而起,化作月下一道白虹消失在夜幕中...

那名叫做柳惊鸿绝世女子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出来...

“好啊,我跟你走。”红衣女子对着男子消失的方向展颜一笑。

这一笑,花谢云掩,闭月羞花...

小丫鬟目瞪口呆,张着嘴说不出话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上神仙?难道天上神仙也倾慕自己家主子的容颜,想把她接到天上去?

屋檐上忽然响起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软软糯糯,悦耳至极...却掩盖不了浓烈的醋意。

“好一番郎情妾意,你侬我侬。”一身着黑衣,乌纱掩面,头戴白玉钗的妙曼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屋檐之上,红衣身后...

黑衣身侧有一白发中年男子,碧眼金瞳,俊秀非凡。可他此时连大气儿都不敢喘...

“你来啦。”柳惊鸿也不回头,只是托着香腮笑吟吟地看向远方。

黑衣女子冷冷地笑了笑,“你可真能作践自己,在这风月之地为妓十年...他也不嫌你脏...”

“师姐!”白发男子神情凝重地打断道,黑衣女子隔着黑纱望向他,前者只是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听到有人说自己主子地坏话,小丫鬟不愿意了:“我家主人住楼内十年却未曾接一客!清得不能再清!而且主人可是当今天下第一美人!我看你遮着张脸,一定是长得丑陋之极,见不得人!你肯定是嫉妒...”

“好了...”红衣打断了自己家的小丫鬟,终于是回头望向身后,淡淡地说道:“好久不见,叶阑珊。”随后望向白发男子,展颜一笑:“小雨,你还是那副冰冷冷的样子,别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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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板着个脸,给姐姐笑一个。”

当今的剑榜第三顿时手足无措,只能无奈地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苦笑...“柳姐姐,好久不见...”

柳惊鸿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又转头看向天边,缓缓道:“都是女人家,不容易。”

叶阑珊乌纱遮面不见神情,没有理睬红衣的话,只是自顾自地讲到:“好一个清得不能再清,好一个天下第一美人...”可殊不知,她真正在意的那一句话...

红衣望向长空,突然笑了出来,笑得很是开怀,“他说,带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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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狼城官道之上,有一骑两人缓缓而行。二人皆是未骑马,一人执缰绳,一人跟于身后...

执绳之人看不出年龄,大概三十出头,一介书生打扮。一袭青衫,腰间悬有一柄并不起眼的长剑,头发随意的别了一根钗子。

中年人目若朗星,面如冠玉,齿薄唇红,倒是像那小说中的风流书生。

男子身后跟有一少年,身材修长,看上去有十二三岁。少年也是读书人打扮,中人之姿,身后负有一柄细长的古剑。少年呼吸着晚间清新的空气,左顾右盼地打量着附近...

“先生,您今日怎的就舍得放我出来啊?”少年咧嘴一笑,赶到青年人身侧问道。

中年人柔和的笑了笑,笑容让人如沐春风:“有一战将临,堪称旷世绝伦,带你出来涨涨眼界,一天天闷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儿...”

“嘿嘿,先生最好了。“少年献殷勤到,帮中年人揉了揉肩膀,随后将他扶上马,自己则牵着缰绳。青衣书生笑着说了声‘傻小子’,遥遥望去,皇城大概还有十五里。深夜时分,前方亦然灯火通明...

“先生,听说擅闯皇城是死罪欸,有句话叫什么来着...触龙威者不得好死?”少年吐了吐舌头,脸上却没半分惧意。

马上书生敲了下少年的脑壳,淡淡道:“谁说是擅闯了...只是借皇城勘星台以观此战。”

他人顿了顿,忽然朝天一笑,笑得很是风流洒脱:“更何况,不得好死...是你先生我最好的死法。”

静塘八年,有人赴天狼,有人见故人。更有人单骑入皇城,有当朝天子十里外以国士之礼迎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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