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话:玉棺

但停在原地不动也不是什么好方法,贺璋抬手揪下了晃荡到面前的嫩枝,继续往前走。

他是往前走的没错,可不过须臾,又看到了芭蕉丛,穿过芭蕉丛,对面又是这棵老榕树无疑。

奇得是那嫩枝依旧晃荡,摇曳生姿,一根不少,贺璋不由看了看手上捏着的嫩枝,莫名的后背发凉。

他伸手,又掐断了拂过来的嫩枝,继续往前走,再回来,那嫩枝依旧摇曳生姿。

一遍又一遍,贺璋实在累得提不起精神了,这个点,若在外头,早该是睡觉的时辰了。

他干脆对着老榕树席地而坐,打量起这个老榕树来。

……

冷不丁听得小主子来了这么一句,路娘垂着的嘴角扯了扯,抬起头来,缓缓道:“宗主可有示下?若没有,让他们自去就是。”

示下?

她能有啥示下啊,许三花麻溜的摇摇头,摆手道:“没有没有,都去吧,去吧。”

闻言,底下众人纷纷转身,安静有序的退了出去。

见殿中只剩路娘一人,许三花顿时起身离开了座椅,三两步下了圆台,走到路娘身边来。

“这里就是云氏圣地了?轻飘飘就进来了,我的钥匙还没派上用场呢。”

刚才人太多,许三花初来乍到,不想多说话,但奇怪的是,对着路娘,她就没有这么多的心思,想到啥就说啥了。

看着她拿出来的红漆匣子,路娘表情立时变得肃穆起来,“请宗主跟老奴来。”

听得路娘改口称她宗主,许三花心里莫名就生出一股豪气来,有这么多的人对着她行大礼称宗主,不晓得她这个宗主,要是去参加江湖上的武林大会,能不能有位置坐坐。

她想入非非,不由得嘿嘿一笑,跟着路娘往殿后去,脚步都有些飘了起来。

出了殿后门,迎面而来的就是小桥流水,流水潺潺,自门前淌过,不知从何处流来,又流向何处去。

只见木桥对面,一座八角亭子矗立在绿树红花之间,而亭子后面,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

站在亭子里,路娘指着那块大石头,恭敬道:“这个石头之后,就是云氏圣地,只有历代宗主才能踏足,宗主手里的钥匙,是去这里面用的,老奴就在此处等宗主,宗主自个进去吧。”

只有历代宗主能进的圣地,许三花想着里面说不得就是数不尽的金银珠宝等着她呢!

当下喜不自禁,点点头,满心宏图大志,脚步更飘了,出了亭子,走向那大石头,但绕过来绕过去,两边都是石壁,根本就没看到门。

她不由回头看向亭子里的路娘,催促道:“路娘,快开机关啊!”

路娘嘴角一抽,夷乌说的不错,这个小主子,委实是大不同啊。

她摇摇头,“没有机关,这个石头就是门,宗主您得自己推开才行。”

推开石头?

许三花一愣,搓了搓手,上下打量了一番大石头,然后将双手放了上去。

汇聚全身之力,往前一推,那比她高出一半的石头陡然往里头滚去,脱离了身后的石壁,滚向了一处凹地,刚好严丝合缝的落了进去,空出一条路来。

许三花回头看了看路娘,“你真不跟我一起进去?”

路娘垂首,“请宗主自行进去。”

“好吧,那里头的东西我可能随便拿?”这个才是重点。

路娘恭声道:“您乃是宗主,这里的一切,您说了算。”

许三花顿时双眼放光,当个宗主还是好处大大的嘛!

当即大步往里头走去。

不拿两件好东西回去,她都不好意思跟她奶说她来继承了家产。

穿过了沿着石壁的小路,不过须臾,就走上了一条鹅卵石小路。

尽头是一片紫色的竹林,那一棵棵紫色的竹子看得许三花一脸惊奇,不由上手去摸了摸,紫色的竹子,她第一次见咧。

穿过竹林,继续往前走,尽头又是一面石壁,跟先前一样的,不见门,只有正中一块凸起的大石头。

许三花一点没犹豫,上手就去推石头,可推了半晌都没推动,这才发现这块石头是跟石壁连着的,跟之前那块大石头可不同。

再大的力气,也推不倒这么大一面的石壁啊。

她摸了摸后脑勺,很快就看到了石头上的小孔,那小孔里有一个石钮,想了想,她伸手摁了上去。

只听得啪嗒一声,大石头中间豁开一扇仅够一人通过的小门来。

她抬脚走过去,里头就是一条冗长的甬道,甬道两边的石壁皆嵌着夜明珠,照得里头通亮,就跟之前村后那小树林里有过的甬道一样。

走了不多时,右手边就出现了一间石室,许三花探头瞅了瞅,里头空空荡荡,啥也没有,便继续往前走。

又走了十来步,便见左手边出现了一间石室,她照样探头进去瞧,只见里头放着一个巨大的玉棺,而玉棺顶上,放着一块金雕的牌位。

她眼睛好使,站在外头,一眼就看清了那牌位上的字,第二十五任宗主云氏青稞。

陡然心里一悸,忍不住的,抬脚走了进去,刚进去不过几步,她就发现这口吊在半空的玉棺竟然没有棺材盖。

没有棺材盖,那里头会有……

她心下好奇,快走了两步上前,玉棺凌空的高度正好到她肩膀处,她一眼就看见了里头躺着的一身黑底红边金丝绣凤凰展翅妆容精致的女人,顿时眉心一跳。

这个女人……

长得跟她好像!

云氏青稞,所以,这就是她的亲娘?

下意识的,许三花伸了手,想要探进去摸摸那张脸,可手刚靠近玉棺,就被一股力量给挡住,再往前不得。

试了两次都不得行,她只好收回了手,但见里头的人面容红润,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要不是她没听见呼吸声,都要怀疑她还活着了。

她惊怪怎么死了十几年的人却只像是睡着了一般,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里蔓延开来。

须臾,她轻轻一叹,退后两步,朝玉棺行了个三叩九拜的大礼。

到底是生她的人,情不自禁的就觉得心中悲鸣,或许这就叫血浓于水吧。

行罢大礼,她忍不住又走上前,认真的盯着玉棺里的人看了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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