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舒婳看着叶岚，心中五味杂陈。
仿佛那一通电话并不是由叶岚本人打来的，她丝毫不能够把面前这个看起来温柔和善的大姐姐和电话里尖酸刻薄的女人联系到一起。
“我未婚妻，小婳。”
顾明霁很自然的向叶岚介绍，丝毫没有因为他们的过去而有所隐瞒。
叶岚顿了一下，表情阴晴不定。
她绞着葱节般修长的手指，眼睛不知道哪里看合适。
叶岚的反应也让许舒婳觉得有些疑惑，她抬头看了一眼顾明霁，顾明霁朝她点了点头，拉着许舒婳坐在了叶岚的对面。
“我和你说过的，小婳也一起来，你没有意见吧？”
现在许舒婳人已经来了，哪怕叶岚有意见，恐怕也不敢在顾明霁的面前直言。
“没，你愿意和你的未婚妻一起来，多好的事情呢。”
叶岚心不在焉的说着，许舒婳丝毫没有感觉到她的高兴。
她的那点小心思许舒婳不是不能够理解，只是许舒婳很疑惑，当初叶岚既然做了离开的决定，现在为什么又返回来再次寻找顾明霁。
有许舒婳在这里，叶岚颇为觉得碍事。
毕竟作为顾明霁未婚妻也要给她几分薄面，许多话叶岚都没有办法直接和顾明霁说了。
良久，叶岚才吞吞吐吐地开口，“其实我那个时候离开你是有原因的，只是我没有想到再打听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有了未婚妻。”
“过去的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就没有再重提的必要。”
顾明霁已经听出来了叶岚的话外之音，却还是平平淡淡地回答，掐灭了叶岚心里最后一丝期望。
叶岚咬了咬下唇，感到一丝委屈。
她瞥了一眼许舒婳，目光又落到了顾明霁的身上，“我能不能单独和你说几句话？”
“没关系，小婳也不是外人。”
“是他有话想要带给你的。”叶岚目光热切地看着顾明霁，眼里带着渴望。
顾明霁顿了一下，又看了一眼许舒婳，才勉为其难开口，“小婳，你能不能……”
“知道了。”
许舒婳淡然开口，丝毫没有让顾明霁为难，拿了自己的包便走了出去。
出门的那一刻，她重重关上了门，心也跟着关紧了一样。
看到许舒婳离开，叶岚才松了一口气。
“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吧，我不想让她等太久。”
顾明霁的话，再一次给了叶岚沉重的一击。
“听你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是很在意这个女人？我已经打听过了，她是因为她爸高利贷还不上才卖身给你们顾家的。”
叶岚握着拳头，猛地站了起来。
“卖身？”
“难道不是卖身吗，我可是知道的明明白白，她家里拿了你们顾家一大笔钱。”
自从出了那一场意外之后，顾明霁的性格发生了极大的改变，对谁都极度的不信任。
也因为脾气的古怪，才导致没有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愿意嫁到顾家。
那些愿意贴上来的女人，多半是为了顾家的钱财，顾明霁完全看不惯那些风俗女人。
但不知为何，明明许舒婳最开始表现出来的也不过是为了顾家的一笔钱，顾老爷子却同意了许舒婳来到顾家。
顾明霁淡然一笑，“你当时离开的倒也干脆，不和她们一样吗？”
顾明霁忽然提起来这件事情，叶岚不由自主慌了神。
但她还是有自己的底牌在，才坐稳了身子，“我和你说过了，我那个时候是有苦衷的。”
“说正事吧，长安留下来的线索。”
顾明霁语气平静，似乎并不想跟叶岚在过去的事情上做过多的纠结。
“顾长安的事情我当然会告诉你，但我们现在已经这么久没有见面，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叶岚急不可耐地看着顾明霁，眼里满都是殷切。
只是顾明霁的眼里并没有她，对于他们的过往也闭口不提。
叶岚低下了头，“明霁，我觉得你不可能不知道我叫你来是为了什么。你偏偏要带着那个女人来到这里……我们认识了二十多年，我都没有看透你的感情，难道是那个女人几个月就能够相比的吗？”
叶岚歇斯底里地说着，晶莹剔透的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淌了下来。
“要是你今天没有做好告诉我重要事情的准备，我们可以改日再见。”
顾明霁说这已经没有了多少耐心，缓缓站了起来。
他冷漠的时候比谁都要无情。
叶岚的眼泪，在他的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我们的过去……”
“你当初离开的时候，应该明白那意味着什么。”顾明霁平平淡淡地说着，已经有了要走的架势。
叶岚听着顾明霁，忽然冷笑了一声，用手指抹去了眼角的泪痕。
“那你觉得我为什么要把这一份辛苦找到的资料免费送给你，总要有代价。”叶岚抽出了档案袋，举在手里晃了晃。
顾明霁蹙眉，“开个价吧，我让助理转给你。”
叶岚顿了一下，手撑在桌子上把脸别到了一边，“你觉得我来找你，是稀罕你那些钱吗。顾明霁，你到底把我想成了什么人？”
叶岚咬牙切齿地看着顾明霁，身体因为极度的愤怒不由自主得抖动。
顾明霁连她看也不看一眼，眼见叶岚并没有要直接告诉他的意思，立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许舒婳在门口蹲着，抱着自己的东西发呆。
门忽然被打开，她回过头去看，发现顾明霁这么快出来了，还有些意外。
“你们话说完了吗？”许舒婳揉了揉眼睛站了起来。
叶岚已经跟到了门前，有些依依不舍地喊了一声顾明霁的名字。
“时间宝贵，要说的话你最好想好了再和我说，我就不奉陪了。”
顾明霁沉声说完，拉了许舒婳的手，就要往外走。
叶岚匆匆忙忙跑过去拦在了顾明霁的面前，“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想好？”
她声音有一些哽咽，目光直勾勾盯着顾明霁看，“顾明霁，为什么你会变成现在这么冷漠的样子，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叶岚委屈的模样，哪怕是许舒婳，也情不自禁跟着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