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即便流风进屋了，扶子春依旧被拒之门外。
暗卫主打油盐不进，好似门神一样站在扶子春身前，随之警惕地防备着她。
扶子春都被气笑了。
她问：“你们流风统领刚刚端进去的是什么东西？”
暗卫稍做沉默，“一碗补药而已。”
“草药的味道我也是能闻出来的，那分明就不是。”
“哦。”
被否定了的暗卫则继续惜字如金。
高冷。
扶子春撬不开他的嘴，无奈地蹲坐在旁边等着流风出来，但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她都已经晕晕乎乎抱着柱子睡着了，才感觉被谁轻轻踢了踢腿。
“别睡在这，回你自己的房间睡。”
“流风统领吗？”在确定了来者是谁后，扶子春困得眼皮子都睁不开了，却依旧很执着地问：“你刚刚端进去的那碗里，装的什么东西？”
流风给出的是暗卫一样的答案。
“给王爷的补汤。”
“骗人。”扶子春哈欠连天，这么回道。
她就是个医者，怎么可能会闻不出来补汤草药的味道呢？
“我骗你？”流风像是觉得有些好笑，他无奈地问，“行，那你既然觉得我骗你的话，你说吧，你觉得我方才端进去的是什么东西？”
“……”
扶子春也不知道。
那刺鼻的味道她好像没有闻到过。
所以才恍惚。
才执拗地蹲坐在这里想要一个答案。
因为她不知道秦衍究竟做什么，但是她还是会下意识地担忧他的身体健康问题。
“嗤。”没得到扶子春回答的流风却也没将其放在心上，他轻啧着让人将扶子春扶起来送回了房间，随即折身回去。
秦衍此时正穿着素衣在铜镜前梳头发。
闻声问道：“她没发觉什么异常吧？”
“应该没有，属下出去的时候，发现她现下都已经困得连眼皮都睁不太开了。”
秦衍勾唇。
他在给扶子春的补药里放了安神成分，扶子春肯定会困倦，只是没想到她还能强撑到现在，非问出是什么东西的架势来不行，这倒是着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不过也不重要。
秦衍垂眼，继续去梳他这一头如墨漆黑的长发。
“十三的来历属下只能查到这么多，最早也只能追溯到她出现在北歌和大晟交界处，不过可以证明的是她肯定不是贤王那边派来的奸细，但是她腹中孩子的爹到底是谁属下确实没能查出来。不过属下隐约间就感觉很奇怪，好像——”
秦衍听到流风的欲言又止，稍微扬眉问道：“好像什么？”
“好像这个十三，就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所以她没有父母也没有过去，就这般突然现世，带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摔进了红尘里。属下查不出她的来历，所以也不能断定她为什么答应留在摄政王府的原因。是属下无能。”
秦衍听罢了才漫不经心地收回了眼神。
他看着铜镜里自己的眉眼。
他想起她的脸。
他亲手触碰过的，那一张脸明明是没有任何人皮面具覆盖的痕迹，可见就是她本来的脸，可是他又不可避免地总会在她那张脸上看到几分陆汐颜的影子出来。
是真的心生恍惚了吗？
就跟徐与安说的那样似的。
因为十三喊出来的一声“哥哥”，心生恻隐。
而秦衍也因为她言行举止间有和陆汐颜相似的举动，所以他也陷入了短暂的困惑和茫然中，一时间分辨不清？
……
不应该的。
但。
“无所谓了。”秦衍将乱七八糟的东西甩开，平静地道，“左右贤王已经露出了破绽，本王也是时候开始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