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 是你杀的

秦衍比谁都清楚,他此次来北歌,虽本心深处想着的是将扶子春心甘情愿困缚在自己身边,可他对小皇帝和秦烨的说辞,却是想趁着北歌虚弱之际对其开战,借此机会为大晟皇城汲取更多的利益。

他不想发动战争,也不屑不耻于用这种趁火打劫的方式逼迫北歌妥协。

可是——

可是当下大晟皇城危机四伏,秦烨虎视眈眈,小皇帝对他也颇为忌惮,他若是再在明面上偏袒扶子春的话,必定会落人口舌,而若是他无法给小皇帝一个充满野心的目的和图谋的话,小皇帝也不会放心地由着他远赴北歌。

所有人都觉得秦衍来北歌是另有图谋和野心。

所有人都觉得秦衍来北歌并非是为了单纯的联姻和亲,意求和平。

……

却也只有秦衍清楚,他来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带他的王妃回家。

但是秦衍却怎么也没想到,原本胜券在握的行程,却被从半路杀出来的叶冰凝打了个措手不及。

北歌太子是死是活对他来说其实并没有很大的关系,毕竟最开始秦衍也没有想着真的威胁北歌如何,他之所以掳走北歌太子,不过是为了逼迫顾渊鸷将扶子春还给他罢了。

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叶冰凝会故意在逃跑之前狠狠扎了北歌太子一刀。

——嫁祸给他。

那么若是北歌太子真的在秦衍这边丧命,这场战争无论如何肯定是无可避免的。

还有扶子春……

她又会在心底怎么看他呢?

秦衍胡思乱想的时候,却听得外面有人禀告说有人来了。他下意识觉得是叶冰凝暴露了他的藏身庇护所,可还没等皱眉,就又听那人斟酌补充道:“只来了一个人。”

秦衍当即心头狠狠一跳。

一个人。

谁?

顾渊鸷还是扶子春?

如果来者是顾渊鸷的话,秦衍大可以说清真相,说出他并不想跟北歌结仇,而北歌太子也并非命丧他手,让顾渊鸷有仇报仇一定要抓住叶冰凝盘查究竟。如果来者是顾渊鸷的话,秦衍有许多种话语解释清楚其中内情……

可偏偏。

秦衍看到被人带进来的身形瘦削的女子摘下斗笠,露出倾城你容色和鬓角的几缕白发。

秦衍瞳孔震了震,他步履匆匆上前试图伸手:“你的头发,这怎么……”

这才半月不见,怎么就变白了?

扶子春只是冷淡地偏头躲过了秦衍亲昵的动作,她并未有时间跟他话家常,她环顾四周直接问:“太子在哪?”

“……”

被秦衍领路来到山庄暗室里的寒玉床前,扶子春在伸手触碰到北歌太子那近乎煞白的脸和冰块般的体温时,来此一路,眼眸里强忍着的百般情愫终于彻底破碎了。

她背对着秦衍,艰涩地问:“你杀的?”

“不是我。”秦衍忙解释说,“是叶冰凝。”

“可是叶冰凝说是你杀的。”扶子春回身,看向秦衍时毫不遮掩自己眼眸深处的森冷寒意,“秦衍,我该相信你吗?”

“真的不是我。”秦衍焦急慌乱地试图去握她的手,“我没道理要杀他,是叶冰凝为趁乱逃离所以扎了太子一刀,我没想着要杀他,你相信我……”

可是面对秦衍这般焦急的辩解话语,扶子春眼神依旧冷漠平静:“就算扎他一刀的人不是你,但你能发誓,你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杀他吗?你能发誓,你此次来北歌,没有动过要杀他的念头吗?”

来了。

最让秦衍感觉心慌意乱的场景终于到来了。

扶子春站在他面前。

她眼神那般冷。

再不复昔日缠绵温柔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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