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距离后的夏月璃突然驻足，意味不明地回眸深深地看向了醉梨苑。
醉梨苑一如往常。
但是里面所坐着的人，却从秦衍和陆汐颜，变成了秦衍和一个不知名的替身。
就如一年前，夏月璃怨憎愤恨地想着来此找陆汐颜麻烦和兴师问罪的时候，就正好撞到的场景。
那时候也是这样的。
秦衍垂眼，平静却宠溺地看着坐在他对面风卷残云吃饭中的陆汐颜。
他们没人说话。
却是一派岁月静好。
现在……
旧日场景得以重新上演。
依旧有两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神态放松。
……
“还真是像。”距离已经有些远了，夏月璃看不清女子的相貌，她感觉自己像是隔着纷杳岁月看到了秦衍和陆汐颜，甚至于还有短暂的恍惚，“她跟陆汐颜还真是……像。”
“也没有特别像吧？”随从有些茫然地顺着夏月璃的眼神看过去，疑惑地小声嘀咕，“毕竟流风统领说，十三跟王妃也不过是只有五六分相似而已。”
若是容貌五官，的确只有五六分相似。
可偏偏还有神韵在呢。
但是跟随在夏月璃身边的随从并不理解夏月璃言语间的意思，他们面面相觑都只觉得茫然和困顿，夏月璃却也没有再怎样详细地解释，她垂眼，无声地勾起唇角，后缓慢抬脚离开。
而另外藏在不远处的三笠，正倚靠在旁，饶有兴趣地目送着夏月璃走远，等确定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转角的时候，他才啧啧唏嘘着看向旁边的流风：“我还以为郡主看到十三会发狂，都已经做好了防御的准备了，结果没想到，她这么冷漠和平静。”
流风却只是轻嗤着表示道：“心中无爱，自然平静。”
“也不能一概而论吧。”三笠闻言怪异地瞥了他一眼：“毕竟王爷现在看起来也挺平静的不是吗？你能说王爷现在心里也没有爱吗？”
“王爷现在心底还有爱吗？”流风认真地想了想，眉眼间稍显落寞，抬眼间却诸多情绪都消弭了，他轻叹着说：“应该不能说王爷心底没有爱了，毕竟现在他人都快死了。”
“……”
有一阵夏风吹过来。
吹得三笠的头发四下纷飞，有些甚至还挡住了他的眼睫，他伸手将其拂开，又意味不明地啧了声。
“还真是快啊，都快到耳朵了。”
一晃眼。
他的头发虽然才养了近一年，却都已经有这么长了。
夏月璃虽然走了，但扶子春却还在震惊中无法自拔，以至于都被威胁于要吃完满桌的饭菜都给忘记了，抓心挠肝半晌，到底没忍住好奇地问：
“王爷，你信佛吗？”
秦衍状若无意地扬眉，道：“信。”
“……”
不对吧。
秦衍什么时候突然就开始信佛了？
他明明不信。
他明明该对神佛异常愤恨憎恶的，又怎么可能突然间就开始信佛了呢？毕竟就算当初他咬牙是取自己心头血给她供灯积攒功德的时候，那房间里虽然可以被称之为佛堂，但实则除了一盏灯之外却也没有任何的佛像。
他怎么可能突然信佛？
除非。
除非他是真的想去三山寺，且也不打算更改想法。
意识到这点后，扶子春又状若无意地问：“那敢问王爷后天去三山寺的时候，还需要我陪同吗？”
秦衍懒洋洋地掀起眼皮。
眼神平静，但内里幽暗波澜却波涛汹涌，他拿着筷子亲自给扶子春夹了一大块的“鱼肉”到了扶子春碗里，甚至态度都还带了点亲昵宠溺的态度反问：“你觉得呢？”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