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子春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了，她好奇地踮起脚尖，朝着吵闹的声音来源看去:“什么动静？”
“许是有人在争吵吧，都是小事……”
话音刚落就听那边又传来愤恨的喊叫声:“咱们齐心协力，一起把大晟的人赶出北歌！”
扶子春扬眉。
大晟的人？
谁？
秦衍？
这时跟在顾渊鸷身边的随从也小跑过来，低声解释道:“大晟摄政王住在驿站的事被泄露了出去，现在百姓们都自发地堵在驿站门前，吵着要将大晟摄政王赶走。”
扶子春了然地点点头。
北歌和大晟前些年的关系堪称是水火不容。
这么闹，也正常。
“看样子那边闹得还挺厉害，涉及两国，子春你就别过去了，我留下几个人保护你，这床被褥我替你送去就是。”顾渊鸷神色如常，他冷静地吩咐随从抱着被褥，随即和扶子春告别后，就撑着伞走进了巷口深处。
扶子春抿了抿嘴唇。
犹豫了会，想着要不还是追上去看看有没有发生什么推搡争斗，但刚迈出步伐就被顾渊鸷留下的随从给伸手拦住了。
“请扶姑娘不要让属下们为难。”
扶子春怔了怔。
啧。
说是保护，不如说看押。
不过她也不勉强，转身回了马车，但刚坐下没多久就又听得外面传来几声焦急地喊叫:“驿站着火了！快，所有人都起来救火啊——”
秦衍是被寒毒硬生生折磨得昏厥过去的。
第一场春雨的料峭寒意，成功勾起他原本还得一周才会发作的寒毒。
他整个人蜷缩在床角。
浑身颤抖。
神智恍惚。
也不知到了什么时辰，外面突然传来分外嘈杂的吵闹谩骂动静，秦衍咬破舌尖企图用疼痛换取短暂清醒，结果就正好听到外面百姓们争相吼着要让他赶快滚出北歌的声音。
来的未免太巧了些。
秦衍自嘲一笑。
不过也没得所谓，那些人在下面抗议叫骂不了太长光景，就会偃旗息鼓，他毕竟是大晟的摄政王，这些北歌的人就算再愤怒不甘也不敢冲上来对他怎样。可还没抱着这份想法安静多久，他就又听到了一些带了些许惊恐的喊叫声:
“谁放了火！”
“着火了，快来救火啊！”
……
顾渊鸷撑着伞，缓慢踏着青石板从阴暗潮湿的街角巷口而来。
那些原本还在闹事的百姓们瞬间哑口无声，战战兢兢地就要跪下认罪求饶。
但顾渊鸷却只一摆手:“你们无罪，为何要跪？”
一群人面面相觑，也暗暗松了口气，就说他们的二皇子肯定还是偏袒他们自己人的:“是啊，咱们都是北歌的人，咱们还是快去救火吧……”
“救火？”顾渊鸷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天正在下雨，何须人力来救火？”
闻言，驿站掌柜简直汗如雨下:“是……是，小的这就安排驿站里的客人赶快出来。”
“我已经提前调查过了，你们驿站今日居住的客人不过十位而已，包括小厮跑堂不过二十人，这不听到这些吵闹动静后，都跟着你出来了吗？”
顾渊鸷的神色简直可以算是温和平静。
掌柜回眸看了看，查了查。
瞬间又害怕了。
“二皇子，驿站里的人并没有全部出来……大晟来的那人，他就还没出来。”
“他出不来了。”顾渊鸷略微扬眉，隐匿在春雨里的大火点缀了他眼底的光，他笑容也越发阴鸷，“他的门窗，早就已经被我找人给钉死了。”
……
“咳咳！”
浓雾顺着门窗缝隙钻进房间，秦衍渐渐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