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江月心中隐约有了猜测，只是现在脏脏昏睡过去，无法询问情况，只能等他好点再说。
第二天，脏脏还是没有醒来，但看上去已经好了许多，她练完早课之后就下山去找牛轰轰，将碧玉指交给她。
牛轰轰虽有些意外，但还是很欢喜的，连道：“算那小子有良心，我就大方点，不记恨他抢我饭吃了。”
她拿着玉指把玩了一会，并没有戴在手上，而是收回她的袋子里，又道：“他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
苏江月正在观察她的表情，发现她对叶欢根本没有男女之情，收下玉指也只是觉得他们是相熟的朋友而已。
她默默叹息，看来是一场流水有意，落花无情啊。
“轰轰，你知道他为什么要送你玉指吗？”
“因为他抢我饭吃啊。”
这理所当然的态度，丝毫不作其他考虑。
苏江月哭笑不得，心中犹豫要不要和她说叶欢和霄凌薇的事。
于是她耐心地引导道：“你猜还有没有别的可能？”
别的可能？
牛轰轰歪着脑袋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总不能是因为我太厉害了，他想巴结我吧。”
说完，自己就先笑了起来，直摆手。
“不可能不可能，我是见过你败在他手下的，我不是他的对手，所以，肯定是因为他抢我饭吃了。”
“……”
苏江月一阵无语，这个姑娘脑子还没开窍呢，成天除了练功就是吃的，哪里明白什么男女之情。
最终她还是决定不多嘴，反正叶欢也没有说破，就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
接下来几天，顾诚君开始教苏江月剑法和心法，早上教完之后下午就让李叔当陪练。
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他已经发现，自己平常对这个徒弟太放松了，若是遇上强一些的对手，她只有挨打的份。
结果就有不长眼的天天往山上跑。
今天是陆元夏，想要约苏江月下山去挑首饰；
明天是太子前来，送太子妃亲手做的糕点，并附上亲切问候；
后天顾筵杰腆着脸，送胭脂水粉、绸缎布料。
顾诚君气得不行，觉得他们太影响他徒弟进步了，最后干脆东西照收，大门紧闭，除了牛轰轰谁也不让进来了。
到了夜里，苏江月就悄悄摸出门到乱葬岗给脏脏寻找恶灵，加上灵湖的滋养他总算是恢复了七八成。
“是灭灵刀。”
脏脏能开口后第一句就是这个。
“我记得灭灵刀一直在老大你这儿，所以根本没当回事，结果被人一刀捅过来，差点魂飞魄散。”
他汗颜，说来也怪他自己大意，明明可以躲开却还以为一把刀哪里能伤到他，想待那个靠近再反杀。
结果……
“是什么人伤了你？”
“不是人，那个人绝对不是人。”
脏脏回忆起来，脸色有点难看，在脑子里仔细缕了一下，才开始说那些日子他的情况。
原来，那天苏江月他们都走后，村民还是不敢出来。
哪怕后来官府的人来了，他们还是不信，过了好些天发现没有异常，才慢慢有人出来。
脏脏被留在村子里打探，主要盯着李琼华和隔壁那倒三角眼的情况，顺带打听那女鬼的来历。
刚开始他还没什么动静，后来他发现白天两家根本不来往，可是到了夜里，那倒三角眼就往李琼华的院子钻。
他不走正门，两边相隔一扇院墙，他直接就从墙翻过去。
起初脏脏还以为他是偷东西去了，谁知李琼华看到他来一点都不吃惊，还喊他“良哥”，两人十分熟稔，一看就是老相识了。
然后李琼华很快就将他赶到屋子里，又将李牧支了出去，她抓紧回房。
说到此处，脏脏停了一下，黑黢黢的脸上透出一抹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然后，他们就那个，老大你知道吧？”
他说完将两只手掌合在一起，做了一个摩擦的动作。
苏江月只觉得浑身一凉，神色也冷了下来：“然后呢？”
“然后……”
脏脏又回忆了一下，继续往下说。
那两人完事之后，便趟在床上休息，鲁良表情很享受，但李琼华激情过后却有些冷静下来，担忧道：
“我们总这样也不行，阿翠虽然被灭了，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怕，咱俩的事迟早会被人发现……”
“这么多年不都这样过来了，你怕什么。”鲁良明显不放在心上，“村子里的人虽然知道阿翠和我的关系，但谁敢乱说？除非他们不要命了。”
“可是……”
“别可是了，不然你想怎么样？这么多年，儿子就在身边，我都不能认。到现在我儿子都还以为他亲爹是那个老不死的。”
他说到这个，火气就很大。
“十多年了，我连声爹都没听到，你打算瞒牧儿到什么时候？等我死了？让他上我坟头来喊爹？！”
“那你让我怎么办？”李琼华也有些生气了，将被子一把扯过来盖到自己身上，“牧儿一直以自己是李及之的儿子为骄傲，你现在告诉他，你让牧儿怎么接受得了！”
“你这话就是我给牧儿丢脸了呗。没错，我是没有那老不死的成就，人人都尊敬他，所以我连儿子都不能认！
“真是可笑，当初也不知道是谁躺在我身子底下，说我厉害。怎么，现在又觉得他好了？那你找他去啊！”
饶是四下无人，这话也说得李琼华面上一阵急红，转身狠狠掐了他一把。
泪水一下就涌了出来，无比委屈。
“当年要不是你……”她愤愤地瞪了他一眼，“明明是你侮辱了我，却还拿这个威胁我，若不是李及之相信我，我连牧儿都留不住。”
想起当年的情景说不后悔是假的，她原来多风光，李及之的夫人，谁看到她不敬她三分？
以往闺中那些密友，谁不羡慕她嫁了这样一位人物？
可这个天杀的鲁良出现之后，一切都变了。
她也想过要反抗，要揭露鲁良的真面目，可是把柄在他手中，她哪里敢？
如果这奸情真的被发现，她简直无法想象，被人人唾弃的样子，她不想从高处跌下，李牧又越长越像鲁良，她不能不做出选择。
“呵……”鲁良冷笑，“第一次确实是我强要了你，那后来呢？你不也很配合，而且你别忘了，当初可是你亲自动的手，杀了咱儿子最为骄傲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