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床不大,两人各占一边,沈霓然累了一天已经沉沉的进入了梦乡。刚洗的头发散开铺了一枕头,一股淡淡的香味萦绕在呼吸间。

相比于她,齐宴就躺的有些煎熬了。

他侧卧着,正对着她的后背,一只手搭在被子外面。

因为那股若有若无的醉意一直不散,他的脑子像堵了什么东西,迷糊中又带了几分清醒。

明明都已经看不见她的脸了,可是只要他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浮现出先前的那一幕,扰得他本就不算清醒的大脑越发迷糊,乱成一团麻,怎么也睡不着。

他突然睁开眼睛。

夜里有些凉,冷清的月色透过窗户落在地板上。

因为长时间维持着一个动作,齐宴躺得身子都僵了半边,正打算换个姿势,他刚动了一下就凭借良好的夜视能力突然看见原本搭在沈霓然身上的被子不知何时已经大半都滑落到了地上,剩下的部分堪堪挡住她的身体。

须臾,睡梦中的她蜷缩着身子,突然朝中间翻了个身,面对着他。

这下所有的被子都随着她的动作卷落在了地上。

因为少了一床被子占空间,床上一下子就空了半边,也将她彻底暴露在了空气中。

她身上仅着那件单薄的衬衫,随着她翻身的动作,本来还能遮住大腿的衣服下摆往上移,露出她雪白的肌肤。

她身材姣好,那双腿又细又长还白,光滑的小腿微曲着,蜷成一个优美的弧度。

直看得人血脉贲.张。

这还不够,她像是察觉到了凉意,突然向着身边的热源窸窸窣窣地移动,然后顺着被子张开的口,直接强硬地钻进了他的被窝里。

她一直怕冷,睡着了也不老实。

迷迷糊糊间感受到身旁铺天盖地传过来的热量,她不满足,还在不停地往热源贴近。

齐宴本打算帮她盖一下被子,刚掀开被子准备起来,谁想她突然就钻进了他的被窝里。

一切都猝不及防。

随着她的靠近,她柔软的发丝拂过他的下颚,带起一阵痒意。

他抬手想要挠一挠,但还没等他触碰到,那阵痒又很快就转移了地方,慢慢往心尖蔓延,直叫人心痒难耐。

沈霓然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将脸贴在他的胸口,感受到源源不断的温度,她舒服地轻吁了一声,维持着这个姿势,终于不再动了。

夜里那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终于安静下来。

被她这番连续动作惊得一个激灵,齐宴咽了下口水,僵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他木着半边身子,炽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头顶,漆黑明亮的眼睛因为太过于错愕大大地睁着,水润的目光在夜里无处安放。

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沈霓然。

她被那些富二代们众星捧月的围在中间,姿态慵懒,神情倨傲,像是庄园里精心呵护着的一朵美艳高贵的玫瑰,同时拥有美丽的皮囊和优渥的家世。

而他那时被迫无奈匍匐,连靠近玫瑰庄园的机会都没有。他们之间的距离就像天上的繁星和地上的沙砾,那么的遥不可及。

可现在那个遥不可及的人就躺在他的怀里,他一动也不敢动,一切都不真实的像个梦。

少顷,鬼使神差的,他一直放在外面沾染上凉意的手向上提了提被子。

然后手指握成一个拳,又很快松开,犹豫了片刻,他僵硬的手慢慢放上她纤细的后背,落在漂亮的蝴蝶骨上,生硬地将她固在了怀里。

随着手掌的落下,心脏处传来重重的一击,他缓缓闭上了眼,嘴角漾起一道浅浅的弧度。

夜色正浓。

今晚他醉了。

清晨,窗外传来清脆的鸟叫声。

沈霓然被关门声吵醒。

她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堵墙,她脑子还不太清醒,没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处境。

甚至她还在迷迷糊糊地回想昨晚那个无厘头的梦。

梦中她突然置于空旷的荒原,夜晚连月色都是冰凉的,吹过的风刺骨,冻得她瑟瑟发抖。

而她不知为何动弹不得,冷得快要死去。

过了一阵,突然出现一道纤长的身影,也不知打哪来的,那个人的脸被风吹刮的模糊不清。

他穿着一件厚大衣,走到他面前,突然弯腰将她笼罩了起来,她也没有拒绝,温暖的温度一下子就将她包裹,温暖又舒适。

直到耳边传来咚咚的心跳声,她这才回过神来,抬起头,下一秒就被目前的状况惊的僵住。

齐宴长长的睫毛遮住眼睛,薄薄的嘴唇轻抿着,轻缓的呼吸热热地扑在她脸上。

而她整个身体就像个树袋熊似的缠在他身上。

这还不算最惊骇的…

关键是她腿还不安分的翘在他的腿上,衣服在被子里滚的凌乱不堪,下摆都挪到了肚子上,而他的手在没有衣服布料遮挡的情况下正严丝合缝的贴在她的背上。

沈霓然惊得眼睛都睁大了。

隐隐觉得背后的手掌有些发烫。

要不是她身上没有传来什么不适的感觉,要说两人这暧昧姿势没发生什么她自己都不信。

真是要命!

她当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怕吵醒齐宴之后两人面面相觑过于尴尬,她小心翼翼地从他的怀里抽离出来,生怕一不小心就弄醒了他。

看着还在睡梦中的齐宴,她捞起落在地上的一坨被子,郁闷地抓了抓头发,使劲往下扯了扯衣服下摆,然后一股脑跳下床冲进了卫生间。

边跑还在回想。

她怎么睡他那窝里去了?还和他如此亲密地搅合在了一起?

但使她绞尽脑汁,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不知道她身后的齐宴在她下床之后缓缓睁开眼睛,漆黑的眼睛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里面清明,哪有一丝睡意。

换好衣服,沈霓然站在镜子前拍了拍脸。

脸上因为一直压在他胸前的衣料上,导致压出了一道印子,明晃晃的告诉她,她昨晚贴着他睡了多久才压出了这么深的一道。

这样想着,她索性妆也不化了,简单的涂了个唇彩,低头站在镜子前等着那道印子自然消散,脑子里还在胡乱地运作着。

过了好半晌。

她对着镜子照了照看那道印子消失了没有。

刚凑近,透过镜子她突然就注意到身后位于左侧角落的架子上挂着她昨晚换下的衣服和…内衣裤。

一瞬间,她如遭雷劈…

心跳节奏都漏了一拍。

她之前再怎么迷糊现在也完全惊醒了。她昨天累的洗完澡就将衣服丢在脏衣篓里了,想着第二天起来再洗。

而现在被她遗忘的衣服得意洋洋地挂在那里飘荡着,像是在耀武扬威,唤起她仅存的那一点羞耻心。

镜子中的她眼睛迷朦一片,像是不可置信,然后脸上赫然出现两坨红云。

沈霓然觉得她现在有些奇怪。

手抚上心脏。

那颗心像是不受控制,剧烈地跳动着,那是要脱离出去。

对她来说无比凌乱的一个早晨。

沈霓然有些懊恼。

处于她们那个圈子的人个个都是玩咖,谁又能纯情到哪去?可她今天却如此反常,竟表现的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抑制不住狂跳的心脏。

她以前也和形形色.色的相处过,却从未和谁有过深入发展。

那些人多数冲着她身后的家世,一开始都佯装的很好,后来得到了一点点好处就开始原形毕露,看得多了,她就觉得寡淡无趣,后来也就鲜少有人能提起她的兴致。www.九九^九)xs(.co^m

以至于这么多年,她被外界戏称风流韵事诸多,但实际上她心高气傲谁都看不上,所以二十五岁了连个恋爱都没好好谈过。

所以在齐宴之前,她连初吻都还在。

对于外界的声音她也不解释,她没必要活在别人的嘴里。

在今日,她这些年来一直端着的架子,因为这说不清的乌龙,一瞬间都土崩瓦解。

脑子里一瞬间闪过的危险想法,让她不得不警铃大作。

他明明也没做什么,却让她的心跳声一瞬间割据心弦。

果然美色误人。

她走到客厅的时候桌上摆了早餐拿罩子盖着,齐宴换好衣服端端正正地坐在桌旁盯着桌面,像是在发呆。

“你爸妈呢?”她左顾右盼都没看到两位的身影。

“我爸带我妈去医院做例行检查了。”他回过神来,揭开桌上的罩子,声音清润:“吃早餐吧,我等会儿带你出去逛逛。”

“哦。”她在他对面坐下,下意识搓了搓手。

因为这里的天气实在是冷,她今天还特地多加了一件衣服,依旧冷得手脚冰凉。

早餐是简单的豆浆油条加包子。

豆浆还是滚烫的,她喝了一口,总算暖和了一些。

然后专注的咬着手里的包子。

想到今早在他被窝里醒来的事,她突然少了些最初面对他时的底气,甚至尴尬到都不想说话。

沈霓然脑子里呼哧呼哧地想着事情,一时间餐桌上无言,安静的只能听见筷子触碰碗筷的声音。

“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啊?”在盘子里的食物快要见底的时候,她突然开口。

想着两个人这样扮演着夫妻的角色,不得不躺在同一张床上,要是长久这样下去,迟早得出事。

今早就是最好的例子。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梦游的坏毛病,而且她自认为对齐宴也没那些乱七八糟的旖旎想法,但睡着后脑子不清醒做的糊涂事,谁知道、谁负责呢?

她都钻人家被窝里去了,指不定今后还会干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这么肯定的就把责任推卸到自己身上是因为,以她对齐宴人格的了解,他不是会做这种趁人之危的事情的人。

那么…肯定是她按耐不住了…

齐宴此刻不知道她内心的想法,猝不及防听她问什么时候回去,他一愣,表情紧绷着,眼神一瞬间笼上一层薄薄的的雨雾。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喜欢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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