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修罗场

这样呆了一个下午,亦之心里好受多了。过了一会儿,宋润柳过来了,但他没有马上叫住亦之,而是静静地欣赏了一会儿女孩坐在长椅上的背影。那副场景,像与世隔绝般美好却又有着些许的易碎。

亦之听完这首歌,看了看时间,向四处张望了一下。看到了宋润柳的车,亦之招了招手,便走了过去。宋润柳见状,下车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你今天怎么不太一样呀?”亦之说。

“怎么不一样?”宋润柳问。

“感觉你比以前亲民了一点点。”亦之笑着坐上了车。

“亲民?”

“就......没有那么不好接近了。”

“我之前不好接近吗?”

“嗯...你不要生气啊!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觉得你好像...洞悉这个世界,有些孤傲和清冷,但已经被迫接受了城市的钢筋水泥了一样。所以又像...像一座被高楼大厦遮蔽了天空的城市,没有感情,没有情绪。”亦之说完,看了一眼宋润柳,“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宋润柳笑着,说:“没有。那我现在呢?”

“现在...感觉温柔了一些~”亦之也笑着回答。

其实亦之说的没错,宋润柳的确像一座没有情绪的城市一般。G市很大,是人人向往的一线城市。而他,曾经就是这座大城市的底层人,这里没有乡愁,只有钢筋水泥和高楼大厦。他只有不断地,不断地往前冲,再冲,才能在这个城市,找到一些叫做“归属”的东西。只不过,当他搬进高楼大厦时,他才发现所谓的“归属”,其实屁都不是。这个城市只会让你往前冲,再往前冲,一直往前冲,不会停下来,很累,很累。

到了迷幻青猫livhou,宋润柳便递了把木吉他给亦之。

“来一段吗?”宋润柳问。

“好啊。”亦之回答。

现在时间还比较早,客人寥寥无几。亦之唱了一首王菲的《眷恋》(《眷恋》,收录在王菲于4年发布的专辑《天空》)。亦之淡淡地唱着,像在哈尔滨的街道,用带着些许伤感与惋惜的语气娓娓述说自己的爱情一般。

一曲罢去,有几位观众在台下说:“来合作一首吗?”这是一个来迷幻青猫livhou玩的乐队,主唱很喜欢亦之的声音,便想合作一下。亦之看了一眼宋润柳,宋润柳鼓励式地点了点头,亦之答应了。

排练了半个多小时,店里的顾客人也多了起来。他们上台了,和灯光师沟通了一下,舞台立马被黄色与紫色相继包围。吉他一起音,便是撩人的。这是一首Baaova曲风的歌曲。(Baaova,中文名巴萨诺瓦,是一种融合巴西森巴舞曲和美国酷派爵士的音乐,听起来简洁又轻快。)

轻快却又撩人的吉他声时不时地响起,温柔又密集的鼓点像是要打进人们的心里一般。亦之的声音响起,像是热恋女友的告白。

不可否认的是,宋润柳又被亦之迷住了。她带着甜甜的露出颗牙齿的笑容,轻柔的歌声像从唇齿间飘出。舞台上黄色灯光与紫色灯光随着鼓点相辉呼应,一下子像落日,一下子像晚霞。落日时,她在余晖下对你说着情话,晚霞时,又在你的怀中喃喃细语。

演唱完,双方都觉得合作非常的愉快。宋润柳招了招手,示意亦之去他那里。

“喝吗?我请你。”宋润柳拿着一瓶酒说。

“不用了吧。”亦之想起了上次在迷幻青猫喝醉了的经历。

宋润柳想着亦之可能是怕喝醉,便说:“左右,度数不高。”

亦之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亦之刚喝了一口,严赛走了过来,说:“亦之,你刚刚唱得很好听。”

亦之愣了愣,抬头看到了严赛:“你...也在这里呀?”

“音乐吧没有开门,我就过来了。”严赛回答,说着径直走向亦之的身旁,坐了下来,“昨天在音乐吧...没想到你还有这样一面。”

亦之有些害羞地说道:“其实我是吹牛的,我就是在网上看到了一些防身术而已。”

“你想学跆拳道吗?”宋润柳听到,便问。

“有点欸。”亦之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宋润柳问道。

严赛看到宋润柳找到了和亦之的共同话题,便在努力的参与进他们的对话之中:“我也有点想学跆拳道。”

“你也想学啊?”亦之问严赛。

亦之被夹在严赛和宋润柳中间,和他们聊了半个小时。每次宋润柳搭不进话的时候,他就给亦之倒酒,给亦之倒完酒后,就一遍趁机和亦之讲别的话题,一边给严赛倒酒。严赛一看两个人聊起了其他的,又努力插入对话当中......

“我去一下洗手间,你们慢慢聊。”亦之起身前往洗手间。

等亦之走后,宋润柳和严赛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严赛转过了头,问:“宋老板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我也没想过你是话那么多的人。”宋润柳笑着说道,随后抿了一小口的酒。

之后,他们什么话也没说了。亦之回来后,严赛笑着对亦之说:“亦之,我想听你唱歌可以吗?”想听亦之唱歌是真的,不想她总和宋润柳待在一起也是真的。

亦之笑着点了点头。

舞台上,可能喝得有些多了,亦之脸有些微红,在昏暗的livhou之中,显得更加迷人。这一次,只有一把小小的吉他伴奏,亦之唱了一首缓慢的情歌。没有了之前的迷醉与撩人,更像是一个女孩深情的告白。

严赛看着舞台上的亦之,他们的初遇再一次浮现在眼前:女孩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甜甜的笑,轻声说:

“走了。”

他想,自己是真的喜欢上她了吧?还是说初遇的那一天,他就已经喜欢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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