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劫匪在哪里

第七章 劫匪在哪里

车到余家坪,让人卸了车,牵马出去打滚儿,管家一脸凝重地带着他来到上房。岳母看见他,立刻哭道:“出事啦,孩儿呀,出大事啦!”

没等岳父讲完事情经过,程立春就七窍冒烟。日本人来祸害,怎么土匪也来祸害?想想自己村里刚刚拉起的二百多号人,恨不得马上就把土匪窝踏平。可目前啥事不知,还得耐着性子听老爷子把事情说完。余老爷又把余庆奎叫来,详细说了一遍事情经过。

很明显,土匪是要钱的,人在他们手里,总得赶快想办法拿钱赎人呐!

程立春刚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个头,就被余老爷否定,断然说:

“人命值千金,我不许你呈一时之气把两个女儿的命都搭上。”

程立春想想也是,只好把怒气暂且压下。

余老爷要他明天拿钱去赎人。程立春说:

“我理当拿出一半啊,惠兰是我内人,我怎么能让父亲再出钱!”

余老爷也不强求,说:

“你就拿一千个大洋,不够了我这儿有。”想了想,又说,“我怕明天有变故,不如你再去看看,能见人一面最好,听个着实话,咱也好放心。”

程立春说:“我也想确定一下土匪的老窝,看看是哪里的土匪,不然,心里也不踏实。”

老太太流泪说:“快去打听吧,去何家湾的路上总会有人碰见,你别忘了,她俩可都是女流之辈,我那惠敏还是个大闺女呢。”

何家湾这地方,地势平坦,一马平川,仅一道土岗从村后穿过。以前从没听说有土匪出没,这一次怎么会出现土匪呢?

程立春和余庆奎又赶着马车来到这里。艳阳高照,微风习习,道路两旁青枝绿叶。有不少人在地里割麦,装麦。程立春和余庆奎站在她俩被绑架的地方,举目四望。官道上行人不多,偶尔有步行客和牛车走过,车把式“叭”地甩一个响鞭,吓得老牛紧走几步。

程立春又问了一些细节,余庆奎心有余悸地说:“人家不由分说就把两位小姐拽到了马上,又兜头给了我一皮鞭,只说赶快把钱送到这里。”

程立春心里琢磨:既然土匪撂下了这话,他们肯定离此不远,我们只要再此等候,他们终会来人。于是,他把车停在路边,两人往地上一蹲,注视着两旁的行人。

一辆牛车过来了,又过去了,车上坐着一位老太太,一个小孩。老头赶着车,悠然自得的甩着响鞭。

又一辆牛车过来了,是一辆太平车。四头牛被一个戴草帽的老汉驱赶着,拉着半车麦秸,上面坐两个人。车把式兴高采烈,吆五喝六。程立春正想拦车问一问,猛然发现车后跟着一个人,便放过牛车,向那人招了招手。

那人似乎跟牛车并无关系,只是跟车走得近了些。看程立春打招呼,便走过来,问:

“有事叫我?”

程立春看左右无人,压低声音问:“请问大哥,可听说咱这里有土匪出没?”

那人一楞,随即笑道:“哪里来的土匪,没听说过。”

程立春说又问:“你不是本地人?”

那人点点头,说:“不是,我是路过。”说着便走开了。

程立春无奈,又蹲下,点起旱烟,叭哒叭哒抽起来。

余庆奎凑过来,说:“要不,咱到村里去问问?”

程立春说:“拉倒吧,村里人也不见得知道,知道的谁会给你说这个。”

程立春有点后愧,后愧没把老婆打一顿,要真的打她一顿,她也就不会走娘家,也就不会有这事了。可事到如今,后愧又有什么用。

余庆奎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说:“要不,咱报官吧?让县长派人来处理,也省得咱找不着瞎费劲。”

程立春斜眼怒道:“土匪要撕票了怎么办?”

余庆奎赶紧闭了嘴,和程立春继续蹲着,观察路上的行人。

终于,从官道北端,有一匹白马,不慌不忙地奔了过来。

正是那年轻的络腮胡子。余庆奎刚站起来,络腮胡子便把马鞭指过去问:“他是当家的吗?”

余庆奎赶忙点头:“是,是。”

程立春早站了起来,双手拱拳,说:“这位兄弟,我与你并无怨仇,为啥要把俺内人抢走呢?”

络腮胡子冷笑:“你不用多问,干我们这行的,没那么多为什么,你若是要命,就赶快拿钱,若不要命,就别怪我们心狠。”

程立春赶快挤出笑容:“要命要命,我们当然是要命的。不过这两千大洋不是个小数目,你总得容我筹备不是?谁的手里头一时能拿出这许多钱!”

络腮胡子鄙视地说:“我看你也是个要钱不要命的货,两个花儿一样的女人就不值一千个大洋?我警告你,明天中午还在这里交钱,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你那俩女人恐怕就保不住了,我看里面还有一个黄花闺女吧?”

程立春拿鞭指着他,提高了声音:“我警告你,不准你们碰她,你只管等着拿钱就是。”

络腮胡子讪笑着说:“那好那好,我们是图财不图命,只要你钱拿得爽快,我们也讲究个规矩。不过,到时候你要是拿不出钱,我们老大可就要给她**啦。我再告诉你,明天还在这里,不准报官。如果你要报官的话,后果你清楚。”

程立春忙问:“她们现在在哪儿,能不能让我见上一面?”

络腮胡子嗤了一声:“你这不白问吗,她们在哪儿我会告诉你?快筹钱去吧,我们可是过期不候。”说罢,扬鞭而去。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