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大哥。”
天海源看着在天上飘着,跟自己面对面打招呼的材木裕仁。
眼神有些茫然。
“算了,你还是叫我天海吧。”
“昨天突然心血来潮让学长你这么叫,真是对不起。”
“还有,麻烦学长离我远点。”
天海源爬起身,打开手机看一眼时间。
才刚刚七点。
做电车到学校需要三十分钟,加上步行入校时间十分钟。
自己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收拾自己。
“怎么了,一觉醒来就变心了?”
材木裕仁好奇地问道。
“你不觉得你太自来熟了吗?我们昨天才第一次见面啊,学长。”
天海源走到电视前,按下电源键关闭了电视。
昨天晚上在材木裕仁的要求下,电视整夜未关,让材木裕仁看自己喜欢的频道看了个痛快。
但现在这个时间,频道上全是购物时间,已经没必要看了。
“哈哈,毕竟在她们成佛以后,我已经有两年没有跟任何人交流了。”
“第一次遇到能交流的人,难免有些亲切。”
材木裕仁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悲伤。
天海源知道她们指的是谁。
于是不再做声。
“每天看着别人聊天、喝酒、逛街、恋爱,能够肆无忌惮的交流着。”
“这时我才意识到有一个能够说话的人,是多么的美好。”
材木裕仁在半空中用躺着的姿势漂浮着说道。
“死去的人追求能倾诉的对象,活着的鬼该追求什么呢?”
天海源走到小小的洗手间里,拿出牙刷开始刷牙。
材木裕仁听到天海源的问题愣了一下。
看向天海源的目光深邃了起来。
“方便说一下你的事吗?”
材木裕仁有些好奇。
“不方便,谢谢。”
“对了,鬼是不需要休息的吗?昨天因为发生的事太多,好多东西都没有跟你了解。”
天海源含了一口水,吐掉后问道。
“我们一人一个问题怎么样?很公平。”
材木裕仁飘到天海源的身后,右手竖着个食指提议道。
天海源想了想,自己的身份背景什么的,又不是什么秘密。
于是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个提议。
“鬼的存在我个人感觉类似于高纬度在低纬度的特殊投影。”
“拥有自我意识却与世界没有接触的可能。”
“只有拥有特殊视角的人,产生了共鸣,才可以看到鬼的存在。”
“所以既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那么又怎么会有消耗,又怎么会有休息这回事。”
天海源听了材木裕仁的解释,大概理解了他的意思。
就是说“鬼”这种东西本身是类似于特殊电磁波的存在。
只有特殊的,脑回路不正常的,可以接收到这种电磁波的人才能看到“鬼”。
至于材木裕仁为了耍帅甩出来的一堆不明觉厉的设定,天海源就当不存在。
“换我问个问题了,你的父母就那么放心你一个人跑到东京来?”
材木裕仁看着这除了电视机和台灯,基本不存在家电的屋子,有点同情起天海源。
“我是被领养的孤儿,跟家里闹翻了,现在是靠着奖学金和打零工过活。”
天海源言简意赅地回答了材木裕仁的问题。
“哎?一个人15岁跑到东京自己过?”
材木裕仁有点难以置信。
“毕竟是年级前十就沾沾自喜的家伙,难以理解年级第二的能力吧。”
天海源洗完脸,整理好校服,准备出门。
“可恶,如果你是个废柴的话,我明明可以靠辅导做作业,考试帮你作弊来树立威信。”
“让你逐渐离不开我,变成我的形状,结果你自己那么强,我还有什么价值嘛。”
材木裕仁盘腿倒立着飘在空中思考到。
“安心地帮我当工具人,查看学校里那个奇葩研究组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我会帮你当面拒绝三个女生。”
既然从材木裕仁的身上拿不到什么好处,天海源自然就要完成主线任务。
原本他是不怎么在乎系统的存在。
但是既然昨天晚上问出了问题,那么自己就要为之而努力。
“喂,是帮拒绝三个真心喜欢你的女生哦。”
材木裕仁提醒道。
“放心吧。”
天海源收拾好了书包,整理好了校服,来到了玄关换上了鞋子。
“凡是这个时候敢来跟我表白的,百分百都是真心喜欢我的颜值。”
明明是很自恋的话,材木裕仁却从中听出了一丝自嘲。
天海源出门后,来到了附近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便利店的店员已经开始上班,早餐类的食物已经在离门口最近的柜台上摆满。
天海源从众多饭团中,挑选出了一个梅子饭团。
再拿上一瓶被热水隔着易拉罐捂热的红豆汤。
付过钱走出便利店后,天海源一口便将梅子饭团吞下去了四分之一。
大口咀嚼着,用红豆汤将其缓缓喂下。
“喂,有必要吃的那么急吗?”
材木裕仁走在天海源的身边,关心地问道。
“电车上会很挤,我要赶紧吃完。”
不然人群散发出的各种味道,自己真不一定还吃的下去。
“可是你这吃饭的样子真难看。”
材木裕仁满脸嫌弃。
“这附近人少又没人能看见我这样子。”
天海源直接反击对方不要多管“人”事。
“哼,我上去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人。”
天海源住的地方比较偏僻,行走的路线也故意偏开了人多的地方。
走到现在还真的基本没有遇到陌生人。
天海源看着材木裕仁不断向天空飞去。
考虑着现在开始开发系统以后,有没有机会整一个能让自己飞的道具。
材木裕仁在飞到大概十几层楼那么高的地方的时候。
突然极速下降,向天海源飞来。
“天海、天海好像有情况啊。”
离天海源还很远的时候,材木裕仁就大喊道。
“怎么了?”
“有人在被黑帮追杀哎。”
“哈?”
天海源一脸疑惑。
所谓的曰本的黑帮,就是当年武士制度废除后留下的失去特权的恶徒。
在政府无能法律不全的年代,黑帮曾经以“规矩”代替底层群众的法律,帮助维持秩序。
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黑帮赚钱的途径被严格限制。
做生意被禁止加入各个行业,比如建筑业。
而违法的倒卖生意也只能小批量进行。
在社会上的地位更是极度下滑。
一名只要一个电话就能叫到几百名小弟的山口组二级团体干部(类似分公司总经理)在店铺购物,只是因为问店家“东西可以便宜一些吗?”就被扭送到了警察局。
所以现在年轻人们更加向往体面的工作。
平成萌豚们不入其门,再加上昭和男儿的渐渐老去,曰本黑帮现在老年化已经十分严重。
已经渐渐沦落为夕阳文化。
前几年,几乎没有曰本人敢去新宿歌舞伎町玩耍,因为搞不好就会撞在两队枪口之间。
而山口组总部周边的幼稚园和小学的小朋友必须要老师看护着回家。
可现在的黑帮,根本不敢暴露在大众视野里违法。
不然随时会因为已经失去价值,被上面清除干净以当成政绩。
“你确定吗?现在的黑帮敢在大白天作案?”
天海源怀疑材木裕仁是看错了。
“不一定是真的黑帮,但有些不方便的事可以甩到那些家伙身上背锅不是吗?”
材木裕仁解释到。
懂了,现在的黑帮就是个垃圾篓子,什么烂事往他们身上一丢,就是个极好的借口。
“离我们多远?那我们要不要避一避?”
天海源不想招惹这些莫名其妙地事情。
赶紧将剩下的梅子饭团塞进嘴里,用红豆汤喂了下去。
将易拉罐随手扔进了标志着“可回收垃圾”的垃圾桶里。
“是五六个一伙的人在被黑帮追杀,那些人好像在保护被夹在中间的人,离这儿不是很远,我再看看。”
材木裕仁向天上飞去,想要再看看情况。
而天海源快步向前面走去,只要通过前面的几个巷子,就到了大路上。
想来黑帮也不至于当街对路过的无辜吃瓜群众动手。
“快走…”
天海源在快步走过了两个巷子后,隐隐约约听到了声音。
声音里满是愤怒与无奈。
靠,被追杀的人不会跑到我这儿了吧。
“噗”
天海源刚刚要经过的巷子口里,跑出了一名长发少女。
少女似乎身体不好或者是被追了太久已经力竭了。
在拐弯出巷子口的时候,摔在了天海源的面前。
“救我,我是…”
摔倒在地上的少女,察觉到身边有人,张口开始求救。
但是随后她就发现到了,这只是一个路过的学生。
看上去纤细羸弱的身体,根本不可能搭救自己。
“快走!!离开这!!”
少女随即改变了话语的内容。
因为过于用力,甚至干咳起来。
已经没必要再拖一个人下水了。
能够过上自己曾经在梦中都想象不到的内容。
这几年的生活已经活够本了。
少女这样想到。
天海源看着跌倒在地上的少女,脑子里一片乱码。
听着不远处的嘈杂声音越来越近。
“天海,快跑,追杀的人要来了。”
天上材木裕仁的声音,将天海源从短暂的混乱中惊醒。
随后跌倒在地的少女发现自己被拦腰抱起。
自己像一只小猫般,被拥在了一个纤细的怀抱里。
混蛋!!混蛋!!混蛋!!
你要是威胁我见死不救必遭报复的话,我掉头就走!!
可是你居然让我走的话,哪个男人还好意思就这么离开啊!!
‘系统,给我把体力点满!!’
巷子间的小路上。
少年抱着陌生的少女一路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