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妙的琴声在餐厅里回荡着，浪漫的氛围拉满。
美女沉浸式地演奏完，突然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话筒，就是这个话筒上面都绑着一对心形。
她站起来，面向着一个方向，眼底充满爱意地述说道。
“借由今天的契机，我想对我最爱的人表达谢意，感谢你一路来的照顾和包容，感谢你忍受我的小脾气，也感谢你给我一个和你共话未来的机会。”
“……我真的爱你。”
女人的话音刚落，就有一位男士情难自已地冲上前来，与她紧紧抱在一起。
其他食客见状，纷纷响起了祝福的掌声。
陶昕然看着，似乎心有所动。
她鼓着掌，收回视线，想了想，便对季寒川也说了一句。
“虽然立场和她不一样，但我也想感谢你的帮忙和照顾。”
陶昕然这么说着，举起面前的酒杯，认真地看向对面这个男人。
她表达感谢的方式很有限，但也不会因此就吝啬表示。
季寒川不动声色地接着她的视线，眸底微闪，对这个感谢的前提有些不满。
但他还是端起酒杯，只是要碰上的瞬间，突然收了一下。
陶昕然微微愣住，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这是什么意思，不接受她的感谢？
季寒川却是向小舞台那边抬下巴，平静地说道。
“你也去表演一个，公开对我表示感谢。”
“啊？”
陶昕然眨了眨眼睛，默默把手收回去，一脸难以言喻。
她倒不是不肯，只是有些尴尬。
“……我不会弹钢琴。”
“用你自己的方式。”
季寒川闭眼顾自喝了一口酒，再次睁眼，深邃的眸光一瞬不瞬盯着陶昕然。
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认为她有足够的诚意。
陶昕然微微蹙眉，此时没有去思考季寒川叫她效仿那位美女这个行为背后的含义。
她也确实没找到一个好的方式来表达谢意，现在有了一个契机，自然不会推辞。
她想了想，便抬眸说了一句。
“要不，我送你一首歌？”
听到这个提议，季寒川微微挑眉，目光平平的眼底看不出情绪。
“你想唱什么？”
他这么问的时候，轻轻转动了手中的高脚杯，晶莹剔透的微光闪着璀璨的颜色，能直达眼底。
说到唱歌，陶昕然还是有点自信的，她当然想唱对方喜欢的歌，便说道。
“你想听什么，只要是我会的，我就唱。”
“投其所好……”
季寒川低声沉吟了一句，眸色微沉，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这首歌要送，他就希望是陶昕然自己的心意。
人们总喜欢从歌词里去探究对方的心意，他也不外如是。
陶昕然没听清楚，眨了眨眼睛赶紧又问了一遍。
“你说什么？”
季寒川却是别过了脸，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语气淡淡地说道。
“不知道。”
“……”
陶昕然有些哭笑不得，怎么能不知道呢？
不过她转念一想，突然问别人想听什么歌，对方也是可能回答不上来。
她偷眼瞄了一下季寒川，看着他风轻云淡的脸，就更加确定了。
这个人看着就不像是会经常听歌的人，也许半首歌的名字都说不出来。
这么想着，她就站了起来。
“那我就自己看着来了。”
她说完，就朝离得最近的服务生走去，告知对方她要唱歌，但还不知道要唱什么。
服务生很熟练，直接搬了一个大箱子到陶昕然面前，咧嘴一笑。
“小姐，这里面有随机曲目。”
陶昕然就抽了，不由腹诽这家餐厅为了七夕真是拼了，准备这么万全。
小舞台那边接收到信息，一阵快速的准备后，不多时就来通知她可以上台了。
陶昕然点了点头，起身前看了季寒川一眼。
她透亮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杂质，微微一笑，便跟着服务生过去了。
季寒川看着陶昕然的背影，她没有像其他女宾一样精心打扮过，但走在这条充满星光的道路上，却足够耀眼。
他自己都不清楚，不知道从何时起，他的目光总是会不由自主被这个小女人吸住。
挪不开，似乎也不想挪开。
踏上小舞台的陶昕然从服务生手中接过话筒，向他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下一秒，前奏便响起来了。
先是清新的一段吉他弹奏，而后徐徐加入轻柔的钢琴音色，之前鼓噪的空气瞬时安静了下来。
陶昕然看着季寒川的方向，举起话筒，数着心中的节拍，再最后一拍落定后，开口唱出第一句。
“我在二环路的里边，想着你，你在远方的山上，春风十里……”
她抽中的是鹿先森乐队的《春风十里》，在这样的氛围里唱倒也不错。
陶昕然的声线温柔而干净，似乎唱出了和原曲不同的风格。
如果说原曲尚有淡淡的遗憾，从她口中唱出来，就是一种强大的温暖。
不是回首过去，而是让人不由自主地去描绘未来。
不少情侣停下手中的动作，安静地听着。
有闭着眼睛醉意欣赏的，也有紧紧牵住对方的手，在歌声里希冀美好的，偌大一个餐厅，焦点全部集中到了舞台上，集中在陶昕然一个人身上。
聚光灯下的她，自信而美丽，浑身闪闪发光，仿若一朵悄然绽放的高岭之花。
看似温柔，却又不是那么轻易可以靠近。
但至少在这一刻，这个歌声只属于一个人。
季寒川定定看着她，又喝了一口酒。
不知是酒精灼人，还是他内心起了波动，难言的一股灼热燃烧在他的胸腔。
深沉的眸底微微一闪，他忽然有些后悔了，不应该让陶昕然献唱。
这样的歌声，他只想自己一个人听。
“莫名的情愫啊，请问，谁来将它带走呢……”
这句歌词，仿佛唱的就是他的现状。
季寒川听着听着，陡然很轻地嗤笑了一声。
结果听出的不是这个小女人的心声，而是他自己的。
他眸光收束了一下，在间奏中突然思考了很多。
这些陌生的心情，那些莫名其妙烦躁的时候，似乎都直指一个答案。
漆黑如夜的眼底映着陶昕然卓然的身姿，像是要融进去一般。
季寒川陡然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如果陶昕然身边站着的人不是他……
光是想想，他便眸色一凛。
觉得自己好笑的同时，他心里有了别的想法。
而这些思绪，随着对方的歌声在回荡。
……明明只喝了一点酒，怎么好像有点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