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昕然只瞥了一眼，她并没有兴趣知道，只想回自己的座位专心工作。
却在这时，不知谁激动地喊了一声。
“季总还是那么帅！”
听到这一句，她下意识停住脚步。
没来由心脏猛跳两下，一抬头，便正面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这个男人在簇拥中向她走来，眸光深邃得根本辨不出背后的情绪。
陶昕然的脑袋瞬时就炸了，警铃大作。
季寒川怎么来了！
季寒川是来了，他来日常巡视。
以往这个工作会交由信赖的高管去做，但偶尔亲历一次，也不错。
黄山跟在后面，看到陶昕然了，微微一笑，用眼神打了个招呼。
“……”
陶昕然简直不知道该露出何种表情，她还以为今天至少在回家前都不用和这个男人碰面。
她闪烁了一下眼神，惊觉季寒川径直朝她过来了。
大家都看着呢，应该不会在她面前停下吧？
她乱糟糟地想着，先一步低下头，退到了旁边。
嗯，只要她表现如常，就不会有问题。
谁知，季寒川在快要经过她的时候，突然停住。
陶昕然眸底一震，心脏差点也一并停止跳动。
她下意识敛住呼吸，始终没有去看面前这个人的表情。
疯了，她不敢看啊！
“陶组长，近日你们的栏目收获颇丰，请借一步向季总介绍一下之后的工作安排吧。”
这个这时，黄山平和的话语骤然响起，却似一记惊雷落在陶昕然耳边。
“……”
她这才默默抬头，艰难地看了季寒川一眼。
季寒川则是无事发生地转头看她，公事公办的表情没有一丝松懈。
“哇，可以直接向季总汇报工作，也太幸运了吧！”
“呜呜呜，我也想要！”
“你就羡慕吧，什么时候像陶组长那么优秀了才有机会啊！”
同事们不疑有他，纷纷艳羡起来。
陶昕然却是压力山大，这么近的距离，只有她看到了这个男人眼底闪过的一丝波动。
有点……微妙。
……这个人不是来谈工作的。
可这么多人看着呢，陶昕然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来。
“……请这边走。”
往会客室走的途中，黄山很懂事地说要查账，就走开了。
长长的走廊里，只剩下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
季寒川在后面看着陶昕然有些僵硬的背影，倒是没说话。
他似乎只是想和这个小女人呆在一起，哪怕只有一点点的时间。
他并不是那么迫切地想从她口中听到答案，不，很迫切，只是不想操之过急。
像这样的时光，一点点增加，直到她适应了为止。
这么想着，他深沉的眸底微微闪了一下。
视线不自觉往下扫过女人纤细的腰肢，触感似乎还残留在掌心。
“……”
季寒川有些不自然地别过脸，到底是在凌云，他需要克制自己。
“接下来专栏会有多线的采访，选题大体今明两天就会定下来，之后会……”
陶昕然定了定心神，决定讲工作。
走廊里太安静了，只能听到两个亦步亦趋的脚步声，更让她觉得尴尬。
就好像……季寒川一直在默默跟着她似的。
可她刚讲到一半，就陡然被打断。
“考虑得怎么样了？”
“……”
季寒川平静的这句话一冒出来，陶昕然愣是被噎住。
这一瞬间，走廊里静可闻针，她忽然听不见其他的声音了。
怦怦，怦怦，满满都是自己的心跳声。
她微微愣了一下，停下了脚步。
脑门上的汗顿时就下来了，陶昕然有些慌张，前后看了看，低声提醒一句。
“什么考虑得怎么样，现在说的是工作，请你别……”
她简直要疯了，这是在公司啊！
“怎么，原来我说的不是工作吗？”
却在这时，季寒川平稳的语调再次响起。
陶昕然又是一愣，默默抬头看了他一眼。
季寒川眼底泛起些笑意，似乎是故意的，幽幽又是一句。
“我在问，你的方向确定好了吗？”
“……”
陶昕然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瞪对方一眼，但又有些心虚，只一眼就赶紧收回视线。
“……我当然确定好了。”
她闷闷地应声，只觉得被耍了，可心里竟是止不住地悸动。
该死，别想其他的啊！
“是吗，那就好。”
季寒川心情甚好地回了这么一句，眸光微垂，便看到陶昕然微微泛红的耳朵。
走廊尽头的光打在她身上，模糊了轮廓线，却是在丝丝缕缕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他眸光定定，再移不开视线。
此时黄山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他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到了去和客户见面的时间。
但这种安宁的时刻，他还是很有眼力见的，没有打扰。
他家老板从早上开始就跟中了乐透似的，估计今天的客户会受宠若惊，毕竟难得一大早就和颜悦色。
不过不止是客户，就是凌云的员工们也在啧啧称奇。
“你们不觉得今天季总的心情好像特别好吗？”
“前几次来的时候都没什么表情，虽然今天也没什么表情，但总让人觉得是在笑！”
“对！没错！就是这种感觉！不愧是一顶一的帅哥，果然就更帅了，帅得我睁不开眼睛！”
“……你是宿醉未醒吧，别赖在季总身上！”
“哈哈哈，不管，季总就是宇宙第一！”
“……”
陶昕然回来的时候，就听到组员们也在议论。
季寒川被一通电话叫走，她好不容易松口气，结果还是逃不出命运的手掌心。
“组长，你不觉得吗，季总好像脾气比之前好了很多啊！”
组员们一见陶昕然回来，就马上凑过来八卦。
陶昕然有些哭笑不得，脾气好不好她不知道，越来越话里有话她是亲历者。
“不过组长，你今天好像状态不太对劲，是和男朋友闹别扭了吗？”
这个时候，其中一位组员冷不丁丢了这句出来。
她此言一出，几个人都直勾勾地看过来。
作为组里唯一的非单身者，陶昕然就是集体关爱的对象。
“……”
陶昕然有点尴尬，提完季寒川就扯到她身上，让她莫名有种危机感。
她赶紧摆手，面不改色地说道。
“没有，你们想多了。”
“真的吗，但是我觉得你和娱乐组那位刚谈了恋爱的同事状态有点像啊，她那边好像是闹了点别扭！”
另一位组员言之凿凿，狐疑地看了一眼自家组长。
陶昕然微微一顿，忽然有些无言以对。
……她已经这么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