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操作了一下界面，把这张照片发给自己。
就在他要发给黄山的瞬间，陶昕然忽然摁下他的手。
季寒川不解地抬眸，女人的欲言又止便落入他的眼底。
“要么……还是别查了吧？”
陶昕然硬着头皮憋出这一句，都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她这么反复是很奇怪，可架不住这照片本来就耐人寻味啊。
她顿了顿，吞了下口水，立马又生硬地补一句。
“……我怕查出不好的东西来。”
她说得相当委婉了，就差把“尴尬”二字刻在脸上。
季寒川不动声色，他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理所当然地反问道。
“能有什么不好？”
他说着已经把照片发送了出去，一边编辑命令一边继续说道。
“最多就是奶奶年轻时喜欢的人。”
“你也这么想，感觉就是了。”
陶昕然默默收回爪子，讪讪挠了挠脸，始终觉得有点尴尬。
她的初衷其实就是查一下这个人的身份，如果还在人世，也许可以把久违的人请过来，必定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但现在她有些后悔了，她压根不知道那会儿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万一是不愉快的事情，那不就添堵了吗？
更何况，现在季奶奶是季家的主母，搞个前男友风波的话，怎么看怎么不合适。
似乎看出她在担忧什么，季寒川发送完指令把手机一收，就把人拉到床边，示意她趴上去。
陶昕然眨了眨眼睛，一脸茫然，不晓得他要干嘛。
季大佬面不改色地开始松袖口的扣子，煞有介事地往上挽了两折，淡定地给了一句。
“这段时间忙坏了吧，我帮你按摩一下。”
眼见着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手指别得咔咔响，陶昕然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竟是听话地趴上床。
感觉到背上适中的力度，她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妥，忍不住问一句。
“真的要查啊？”
“没事，都这把年纪了，有什么不好的也都释怀了。”
季寒川边按边撩起陶昕然的衣服，即便是真丝材质的睡衣，也有些碍手碍脚。
他的大手往边上一滑，几乎就握住了这具纤弱的身体，又按了两下，才再次说道。
“也许，也需要一个释怀的机会。”
最后这句话倒是真的说服了陶昕然，她默默点了点头，就不再问了。
季奶奶本就是一个十分豁达的人，既然珍藏了这张照片，就说明对方对她而言还是很重要。
几次和管家交谈，陶昕然多少能感觉出季奶奶在嫁入季家后，基本就舍弃了自己原本的生活，可能是身份的原因让人变得疏远吧。
她希望会是个好结果，也是被按得舒服了，长长吐出一口气。
可下一秒，她就冷不丁抖了一下。
某季姓技师按摩就按摩，手怎么滑到前面来了，以及她的衣服去哪儿了？
陶昕然都来不及吐槽，就感觉到喷薄在背上的呼吸，脸唰一下就红了，一路红到脖子根。
她不知道是自己的问题还是这个男人手法的问题，突然觉得很痒，没忍住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笑惨了抱怨一句。
“你这么按摩，上工当天就会被辞退了！”
“我的服务不好？”
季寒川声音中带着低哑的笑意，沿着女人的背脊开始从上往下亲吻。
空气逐渐变得甜腻，气氛正好。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很突兀的铃声在房间里毫无征兆地回响了起来。
“……”
“……”
翻过身来的陶昕然默默把刚搂住男人脖子的手收了回去，她一颗心脏砰砰狂跳，其实觉得对方不会就此停下。
但这一次，季寒川打住了。
他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无言地将上衣递还给陶昕然，便起身背对着她接电话。
这通电话极为简短，他甚至一个字都没说。
“我出去一趟。”
挂断后，季寒川走过来亲了一下她的额头，丢下这一句便走了。
陶昕然默默穿好自己的衣服，望着房门口的方向看了两秒，而后快步走到窗前。
黑色迈巴赫的车灯在黑夜里亮了起来，转瞬消失在视野尽头。
“……”
她不由皱了下眉头，刚才应该不是她的错觉吧？
以前被打扰这个男人是会不高兴，但微冷的表情明显是在接了电话之后不经意间凝固的。
她又望了一眼车子里去的那个方向，多少有些担心。
……什么事大晚上的这么急？
季寒川出门后，陶昕然毫无睡意。
她知道他在忙事情，虽然担心，但也没有打电话去打扰，就只是自己玩着ipad。
略略看了点最近的资讯，关于她的那些cp话题热度还没下去，但也就那样了。
残运会马上就要召开，其他家媒体也做了大量的宣传。
不过关于人物志的采访，对比之后似乎还是凌云更胜一筹，特别是小吴的那篇。
他跟踪的那名田径选手是后天事故造成的身体缺陷，一整个人生就是一部悲壮的奋斗史，经历人生低谷而后妻子病逝，带着妻子的期许从健全人的赛场站到如今的赛道上，重新焕发生命的活力。
在采访的最后，他说了一句话，“人的完整不在于身体，而在于灵魂，爱意可以超越生死，活着的人就该替对方好好活着。”
这篇人物报道的反响很强烈，网友们有羡慕神仙爱情的，也有感叹生命坚韧的，还有开始感慨生命无常呼吁大家珍惜现在的。
陶昕然看了看，多少有些触动。
特别她现在生活安稳幸福，才会后怕失去现在的一切。
如果是以前，活着也不会更糟糕，似乎就没有什么可害怕的。
人如果不曾见过光，就不会意识到深陷黑暗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吧。
思绪纷杂地想着，她又滑到本地论坛看看。
置顶的一个帖子热度很高，但内容就有点见仁见智了。
一位网友晒了一张凌晨码头的照片，黑乎乎的一片很模糊，其实根本看不出什么，但他所讲述的经历很玄乎。
他说夜里喝多了到码头吹风，结果看到水面上浮过很多黑影，想凑近看的时候，被一阵阴风刮倒，昏迷到第二天傍晚才清醒，人已经在医院了，就说码头闹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