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菁菁看了一眼对方，起身礼貌退场。
但她出来后，和谢天启和卢小优所不同的是，多做了一个动作。
一点都不犹豫，将对方直接列为不合作对象。
至此，复试全部结束。
“啧啧啧，我算是服了，是我这种小菜鸟所没办法想象的，肯定要选这个时菁菁了吧？”
程晓看得有些叹为观止，她也是去过真正酒局的人，但完全跟这个看起来就比她小的女生不能比。
黄山站在她身后，已经取下了耳麦，语调平平地评价了一句。
“她确实是最成熟。”
“成熟毫无疑问是一个优势。”
这时，旁边的陶昕然开口了。
看着时菁菁在门口的背影，再过去就是有点焦虑的卢小优。
她轻阖双眼，淡淡说道。
“如果是我，选笨拙一点的卢小优。”
“啊？虽然这女生也不错，不过后面的处理是不是有点……”
程晓眨了眨眼睛，转头看过来，有些不明所以。
黄山没说话，测试已经结束，全过程都会录像保存，之后需要综合评估。
“嗐，又不是我们凌云招员工，难题留给厉害的男人们，我们走！”
程晓是最先想要留下来的，却也是第一个烦的，主要这种内容有点挑战她的智商。
但她离开前，不忘偷偷香了一口黄山，而后才心满意足地拉着陶昕然进电梯。
“我说啊，难怪他们……“
只是电梯门刚关上，“唰啦“一下又打开了。
程晓的声音戛然而止，看了一眼门外进来的人。
面试三人组刚好也要走，一进来，电梯里瞬间变成了五个人。
谢天启这会儿的表情没有一开始那么自信了，略略有些僵硬，瞄了一眼站在靠里侧的陶昕然和程晓，不知道在想什么。
卢小优则是泫然欲泣的模样，都无暇顾及电梯里还有刚才让她膜拜的两个人，忧心忡忡地皱着张小脸。
“噔愣”一声，她的手机倏地跳出一条信息，似乎是她的舍友发来的。
卢小优一脸颓丧，小声而无力地回了一句语音。
“唉，重新找工作吧，回去再跟你说。”
她说完收起手机，从头到脚都写满了失意。
而三个人里，时菁菁站在最前面，她的背脊很直，完全就是势在必得的气势。
程晓看了看这几个人，纯粹是出于无聊，对着背后的镜子自己给自己做了个鬼脸。
陶昕然则是先看了一眼卢小优，而后视线前移，落在时菁菁身上。
她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这是季氏的事情，黄山会选出最适合留在这里的人。
不一
会儿，“叮”的一声，电梯到达一层。
时菁菁第一个走出去，她刚走出几步，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
她举起来一看，冷淡的脸瞬时活化了一些，露出一抹微笑。
“到了吗？”
一接通，对方上来就问了这一句，隐约听得出语气里的兴奋。
“到了。”
时菁菁大步走出去，抬手随意拉下真丝衬衫打在领间的一个结，脖子毫无约束似乎才舒服了一点。
“那咱们哪儿见？”
对面又问了一句，背景音里有风声，似乎已经在室外了。
时菁菁微微抬了一下眸光，不假思索道。
“你定吧，我对这里不熟。”
“行，我发地址给你。”
“好。”
那一边，程严青回到了车里，立刻订了一家餐厅将地址发给对方。
得到对方出发的回信后，有些激动地拉下太阳挡板，对着上面的镜子双手抹了一下自己精心打理过的发型。
“这程度应该不会太过吧？”
他低声嘀咕一句，眼里是难以掩饰的期待，迫不及待发车，想尽早看到这位网友。
也许是名字里有个青字，程严青对这位昵称叫“草青青”的网友感觉很特别。
他俩是偶然在一个竞技游戏里搭上伙的，因为配合得好，后来慢慢变成了互有往来的线上好友。
期间草青青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这不，前段时间又联系上了。
一听说对方要来a市，程严青那天晚上都有点睡不着。
他在游戏里听过草青青的声音，也想像过她的样子，这么清冷的声音，也许是一个很中性的女孩子吧。
不过，对方是什么样子他似乎都能接受。
时菁菁到的时候，前面有点堵车，她就下车自己走两步。
刚拐进餐厅的方向，前方就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
“菁菁？”
时菁菁微微一顿，下意识抬头，阳光正好洒下来，落在来人的发丝上。
微微翘起的发梢镀了一层浅淡的金光，但更夺目的是对方脸上绽放的笑颜。
程严青看着她，扬起嘴角，带笑的声音说道。
“我还是第一次见网友，没想到，你这么漂亮。”
时菁菁笑了笑，依然清冷的嗓音回了一句。
“我也是第一次见网友。”
她似乎还有句潜台词没说，程严青也许也在等待她的一句评价。
但两人对视着，突然同时笑了一下。
一瞬间，远隔千里的虚拟世界，在此刻缩进成了两米的距离。
像是许久不见的老友，初见也是重逢。
安静的餐厅，放着一首缠绵而浪漫的独唱，略微低沉的女声似在耳
边低语，又隐约笼罩着一分让人心痒的孤寂。
格调拉满的室内装潢，除了餐桌上顶上一盏盏点亮同行人的温和照明，其余部分都沉浸在一抹暗色中。
来来回回的服务生，踩在厚实的地毯上，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
“哈哈……”
偶有几声食客的清脆甜笑，或听不清的悄悄话，也只是收敛着放大了空间里安静的成分。
这里无疑是一个很适合约会的地方，精致的菜单每一道菜名下方都附有一句注解式的法语，对看得懂的人而言，传递的是大胆而热烈的信息。
“想吃什么？”
程严青翻开皮质的面单，目光扫过抬头的那一行小字。
“遇见即美好”，他看得懂，眸光微微一抬，便不着痕迹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时菁菁。
灯光下的女人那有些清冷的线条在他眼里变得柔和而美妙，恰到好处的光影勾勒出她动人心魄的五官。
他看着她，似乎都能数出对方睫毛的数量。
却在这个时候，时菁菁突然微微侧了一下脸，闪动的眼神里不太明显的促狭一瞬即逝。
她看起来似乎有点紧张，完全没有了初见时的自如。
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小骚动似的，她抬手整理了一下垂落在耳边的发丝，似乎是一个无意识的动作。
但没有顺到底，纤长白皙的手指半拢在青丝里，她顿了顿，这才抬眸看向程严青。
涂着豆沙色唇釉的唇瓣微微一抿，又迅速转移了视线，低声给了一句。
“我不怎么挑食的，你有推荐的吗？”
程严青看着她，幽深的眸底有什么缓缓淌过。
他的目光拉丝一般从对方的小动作上收回，噙了下嘴角，忽然读出一句法语。
时菁菁愣了一下，假装听不懂，疑惑地看向他。
“什么？”
程严青嘴角的笑意慢慢放大，下一句则是平静地说道。
“那由我来点吧。”
“好。”
时菁菁如释重负地盖上自己这份菜单，双手放到了旁边，有意无意和桌子的边线对齐了一下。
程严青余光看到了，微微扬了下眉。
这女网友比他想象中的更符合他的取向，但毕竟是第一次线下，多少在感官上有些出入。
他先点餐，在等待上菜的时间，看着时菁菁陡然笑了一下。
“你喜欢打狙，总是事先在某个刁钻的位置藏好，所以也不太喜欢过亮的地方吗？”
听到他这个问题，时菁菁发愣了有那么一点几秒。
她直直地看着程严青，在理解了他的意思后，讪讪笑了笑，说道。
“我……有点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