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奶奶状态挺好，小慧也回来了，她看上去好多了。”
“那就好。”
季寒川深沉的眸底微微一动，忽然抬眸看向陶昕然。
薄唇紧抿着，顿了顿，陡然给了一句。
“谢谢你。”琇書蛧
陶昕然听得一滞，有些讶异地看着他。
两人的视线在并不远的距离里对上，她似乎看到了他眼里几欲藏起来的脆弱。
确切地说，那不是脆弱，而是只想在她面前展现的柔软。
陶昕然不知怎么的，眼眶忽然有些发热。
她无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心疼面前这个男人，也动容于他最大限度的坦诚。
他心里藏着太多事情，似乎很想毫无保留地向她诉说，但现实告诉他不可以。
陶昕然并不想让对方因为这种事情而挣扎痛苦，便把酸涩感强行眨回去，马上用恬淡的笑容代替。
她看着他，微笑着说道。
“我来陪我的家人，有什么是需要被感谢的吗？”
听到这句话，季寒川眼底的光很轻地抬了一下，有什么瞬间陷了进去。
他深深看着陶昕然，不多时，轻声也笑了。
弧度很小，曲线却足够柔和。
“之后我会补上，陪你的时间。”
最后，他低声给了这一句，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了。
陶昕然也心照不宣地不再说，吃完饭，两人去到季寒川原来的房间里。
应该说是他成年前的样子，因为季寒川去部队后再到复员，就没在这里住过了。
这里定期都有人打扫，一切都还保留着之前的样子。
上次住下，其实住的靠近季奶奶房间的客房。
“这真的是你的房间？”
进入后，陶昕然有些新奇地到处看看，忍不住又回头看一眼季寒川。
她看了看他，突然笑出声。
“嗯，倒是挺有你的风格。”
季寒川有些无奈，他走过去把摆放的几个棋盘往里推了一点。
“爷爷忙的时候很少见面，想下棋就在这里同时摆几个棋盘。”
“所以爷爷下完走了，你回来对弈一步，然后做自己的事情，再等着爷爷的下一步？”
陶昕然把整个过程描述出来的时候，差点又笑出声。
季寒川有些没脾气，点了
下头。
陶昕然只觉得这个习惯还挺“季氏”，但看了看棋盘，发现上面的棋局还没下完，明显是没机会续上了。
她也就不问，转而去看其他东西。
看了看，她突然指了个抽屉，回头问一句。
“我能拉开吗？”
“开吧。”
季寒川平静地说着，走到她身后。
陶昕然拉开后，看到里面是整整齐齐的笔记本，看款式应该已经很久远了。
“你……该不会还有写日记的习惯吧？”
她忍不住问道，迟疑着要不要打开一本看看。
季寒川微微挑眉，反问一句。
“你觉得呢？”
陶昕然低头看了看笔记本，回头看向季寒川，想了想，直接摇头。
“肯定不会。”
说着她就想把抽屉退回去，却突然感觉被什么卡了一下，定睛一看，是季寒川的手。
她疑惑地看他一眼，也直接问道。
“干嘛？”
“你不看看？”
“不是日记我就不想看了，你总不能是写诗歌吧？”
听着这句话，季寒川的眼神逐渐变得高深莫测，冷不丁说道。
“万一呢？”
“啊？”
陶昕然狐疑地看着他，好奇心被勾起来，索性真的拿一本翻开。
结果，里面密密麻麻都是些晦涩难懂的方程式。
“……”
陶昕然无语地看着他，季寒川即刻松手，若无其事地走开。
等他再回来，手上拿着一个围棋的棋盘。
陶昕然看了一眼这个棋盘，一时心情有些复杂，直言道。
“季大佬，不是谁都什么棋都会下。”
“我们玩五子棋。”
季寒川直接把棋盘往桌上一放，先下了一个黑子。
陶昕然一听是五子棋，该死的胜负欲还被激发出来了，还真的坐下来下棋。
然而棋面已经落了大半，还分不出高低。
陶昕然有些郁闷，她总觉得季寒川在让子，但又没有让得很彻底。
探了一下罐子里的棋子，已经少了一大半了。
她头脑风暴得脑壳有点晕，连忙摆手说不下了。
之后，两人又各自拿了本书到床上，这似乎已经变成他们睡前的习惯。
陶昕然拿了一本原版的英文小说，她现在已经放弃询问了，不想知道
这是季寒川几岁时候看的。
季寒川也拿了一本，他拿的是《国富论》，自然也是英文原版。
房间里异常安静，季寒川翻过第三页的时候，忽然注意到旁边的陶昕然没动静了。
她坐靠着枕头，微微歪着头，手里还抱着那本小说，只翻开到扉页。
睡着了？
季寒川倾身靠近她，确认是真的睡着了，便小心地拿走小说，托着她的脖子和腰部，将这只小兔子轻轻放平。
“唔……”
陶昕然嘤咛一声，不知道是不舒服还是做梦了，眉心皱了起来。
季寒川看着她皱巴巴的小脸，紧绷的表情松动很多。
他俯身眷恋地在她唇上轻轻印下一吻，就像蜻蜓点水，起身的时候用拇指抚平她眉间的皱褶。
“睡吧。”
低声说着，季寒川定定看了陶昕然两秒，而后为她盖上被子，自己拿着手机下床了。
在走出去前，他的脚步陡然顿了顿，又回头看了一眼熟睡中的人儿。
是他的错觉吗，最近这只小兔子好像……很嗜睡。
“嗡嗡嗡……”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怕吵醒陶昕然，季寒川便快步出门了。
“还是没有头绪？”
“很抱歉，已经用了所有方法，你也知道，本身第一排字母的身份行踪就是绝对机密。”
“……我明白。”
季寒川接的是局内人的电话，这几天不少人在帮他查，但不管是谁，就是情报部门的一把手，都没有c的消息。
c就像个谜，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
“寒川，连我都查不到，说明是更深一层，甚至深几层的干系，你……”
对方有些为难地想劝一句，却被季寒川直接打断了。
“不用劝我了，我必须找到他。”
季寒川眼底敛起一丝戾色，语气坚定而决绝。
“……好吧，有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谢了。”
挂断电话，季寒川紧紧皱了眉头。
明明现在最紧要的就是时间，可这么多天过去，却一无所获。
f，你到底……
他有些烦躁地想砸给墙一个拳头，一转身，竟是发现庭院里站着一个人。
季寒川微微一顿，瞬间认出来，是季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