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倩的男友还在将信将疑，外面则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随着大嗓门边喊边靠近，几个中年人出现在病房附近。
“哪个小妖精害了我们家倩倩，天杀的啊，黑心肝啊！”
“心肠这么狠毒！就该让她长睡不醒！”
“是不是看我们家倩倩青春靓丽嫉妒她，所以要那么害她！太歹毒了！”
这几个人比赵小倩的男友还要过分，还没见到人就骂上了。
很明显，这几位是赵家的家属。
“什么情况，这里是医院，你们再闹我叫警察了！”
外面的小护士正义感十足，只觉得这群人是要来医闹的。
正僵持不下时，病区门口出现一道身影。
挺拔的身姿大步走进来，直接穿过人群站到陶昕然病房跟前。
季寒川微微沉眸，冰冷的目光一扫，沉声给了一句。
“有什么诉求，跟我的秘书谈。”
黄山紧随其后，直接对家属们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这里是医院，喧哗终究是不好，你们也不想有理变无理吧？”
几个家属面面相觑，不知是碍于季寒川强大的气场，还是吃软怕硬，虽然颇有微词，还是选择了和黄山聊这件事。
季寒川看着走廊重新恢复平静，转身要进病房。
他眼底有隐约的青色，显然是没睡好。
只是刚踏进一步，看到里面竟然还有一个。
季寒川瞬时眯起危险的眸光，特别瞥见陶昕然的领口明显被拉扯过，现在是个人都想考验他的忍耐力了？
陶昕然却在看到季寒川的一瞬间，愣了愣。
等反应过来这位大佬上来就揪人领子，赶紧喊一句。
“住手！他不是坏人！”
“……”
两个男人同时转头看向她，一个克制着怒气，一个有些茫然。
季寒川扭过脸，松了手。
他没说话，只是走到陶昕然跟前，将她护在身后。
“搞什么，真是……”
赵小倩的男友似乎是觉得有点丢脸，但碍于面前这个男人看着不好惹，他只是小声嘀咕一句。
季寒川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立在那里，目光冰冷得像是自己的内心也被侵蚀了。
陶昕然昏迷的这几天，他频繁往返于多地。
但无论时间多晚，在黎明的阳光升起前，总会踏入这间安静的病房。
似乎只有握住她的手，才能让他从黑色的混沌里挣脱出来，抓住这个世界唯一的温暖。
这只小兔子迟迟未醒，他也担心过。
不过同时又不可避免地松了口气，就像是冥冥中约定好的，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去处理后续。
但现在，谁都别想越过他伤她分毫。
“什么事，在我面前说。”
季寒川冷冷给了一句，不是建议，而是极具危险性的警告。
赵小倩的男友的脸色变了变，但短暂的怔愣后突然记起自己是来兴师问罪的。
“怎么，还不让说啊，她就是最后一个见到我女朋友的人，我不问她我问谁去！”
他恼羞成怒，暴躁地指向陶昕然。
“还喊人，心虚……”
“对，不让。”
季寒川却是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目光比语气更冰冷。
尖锐的视线如同潜伏在黑夜的猛兽，没有半分怜悯和感情。
赵小倩的男友一下被梗住，施法吟唱被掐断，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下一句该说啥。
可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感丝毫不减，陶昕然默默瞄了一眼季寒川凝固的侧脸，总觉得这个男人今天戾气有点重。
她又瞥了一眼完全没有眼力见的另一个人，有点脑壳疼。
几乎可以合理猜测，但凡赵小倩的男友再多指她一下，场面可能就拉不住了。
陶昕然默默咽了口唾沫，抬手去拉季寒川的袖子。
这一下，似乎碰碎了他眼底结出的霜。
季寒川顿了顿，低头看向她。
袖口精致的定制扣在早晨的阳光下闪出高级的质感，但都不及映入她眼底的光芒。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她，没说话。
陶昕然尴尬地摸了摸后颈，本来吧，被质问赵小倩的事情她实在想不起来反倒不心虚。
但这会儿，拉这个架反而让她心里头莫名打鼓。
“……他只是来找人的，没事，讲清楚就好了。”
她低声说着，抓住袖口的两根手指还是没松开。
现在的情况她也有点懵，不过找不到人对方着急无可厚非。
陶昕然仰头看了看季寒川，收回视线后，再次对赵小倩的男友说道。
“我真的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你也许可以去找一找上过那艘船的人。”
“你说得那么轻巧……”
赵小倩的男友咬了咬牙，脸色还是不太友善。
季寒川注意到陶昕然略显不安抓着他的小手，有些无奈，语气这才和缓了些。
他扫了对方一眼，沉声道。
“真想找人，去和外面的人谈，这里不是胡闹的地方。”
赵小倩的男友拧紧眉心，可冷静下来后就有些忌惮季寒川了。
他意识到有这个男人在场，他没有用武之地，眼看着也问不出什么，一番思想斗争后只好愤愤然离开。
陶昕然看着人消失在门口，刚想松口气，一道阴影不期然从头顶罩下来。
她默默抬头，就看到季寒川转过身来，站在了她的正前方。
四目交汇，她心下咯噔一声。
可没等她开口，季寒川先问了一句。
“怎么了？”
他的语气很轻，和刚才判若两人。
陶昕然定定望着他，其实她想问的是同一句。
“我感觉我有点不对劲。”
她抿了抿越发拔干的嘴唇，决定先说自己的问题。
“具体说说。”
季寒川说着单膝蹲下，俯视的视角能让这个小女人放松一点。
陶昕然追随着他的动作垂下眉眼，清澈的眸底闪了闪，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
“我……我好像记忆有断层，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她说完，有些落寞地低下脸。
对于一向以记忆力为傲的陶昕然来说，这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她甚至觉得她的脑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不可逆的毛病。
可就在她忧心忡忡时，耳边听得季寒川极为平静的一句。
“你还记得我，其他不重要。”
听到这句话，陶昕然微微睁大眼睛，立刻抬头。
一只温暖的大手便伸过来，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