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昕然定了定心神，也不多说，径直往外走。
等进了电梯，她抬手捏了两下眉心，昨晚才在担心的事情，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琇書網
耳边听着电梯上行的嗡嗡声，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直至“叮”一声，电梯门打开。
而这一步走出去，似乎是踩在了某个节点上。
陶昕然清澈的眸光微微一抬，当下半分踟蹰都没有，直接敲开了程晓的办公室。
“进来。”
程晓的声音从门后传来，但听着似乎没有平时那么高亢。
陶昕然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伏案的挚友，她正在发奋图强。
“刚才说的文件放……”
程晓头都没抬，便沉稳地要吩咐，似乎是没听到走近的动静觉得奇怪，这才抬头。
看到是陶昕然时，她愣了一下，眨巴眨巴眼。
有意无意盖上了文件，马上从桌子后面绕出来。
“学霸？你咋上来了？”
“网络部校招出了点问题。”
陶昕然表情淡淡，开门见山直接说。
她走过来将小陈他们校招的事情简要地说了一遍，而后看向程晓，郑重说道。
“我知道预算是固定的，但不做调整的话，会很难。”
“嗯……这个我也懂。”
程晓往桌子边缘一靠，双手往胸前一交，这次大脑的效率比以往高了不是一星半点。
她只短短思考了几秒钟，便缓声说道。
“工资待遇可以提，至于比例多少可以再商议，但是这个提成……”
程晓默默抬头，眼巴巴看着陶昕然，甚至有点委屈。
“唉，这个是真没法提高了，咱们拿到的投资本来就比往年少了一部分，而且真要拼资本的话，暂时也确实是拼不过人家。”
程晓的小脸皱巴巴的，很少这么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似乎是最近的工作压力太大，给她都整得人间清醒了。
陶昕然看着她，也明白这是客观的难处。
她收回视线若有所思，成立网络部的初衷就是要和新兴媒体抗衡，直接硬碰硬属实不是什么聪明的方式。
想了想，陶昕然沉吟道。
“那么，得从其他方面入手。”
“啊！或者咱们硬拉大佬入局也行，拼资本嘛，喊大佬多给咱们投钱！”
程晓一脸夸张地冥思苦想，结果就想出一个砸钱的方法。
她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望着陶昕然，不用多想，她口中的大佬指的就是她的金主爸爸。
“……”
陶昕然微微拢了下眉心，没有马上回答，这种情形她最不想被知道的就是这个人啊。
程晓却是已经掰着自己的手指头开始分析了，还头头是道的。
“你看，新闻网站其实不怎么赚钱，基本都是做口碑拿投资，然后由娱乐部去创收。”
“之前凌云的娱乐部据说挺强，但我看了看近两年的数据很惨淡啊，特别是近一年，那创收能力我还不能直接开个公户存银行呢，起码还不会亏损！”
说到这个，程晓多少有些怨气。
她接手前娱乐部就做过人员大调整，但是留下了一大摊的烂尾项目，光是处理这些她就被迫学了很多手段。
现在好不容易理平了，又面临着投资缩减的困境。
程晓撅了撅嘴，大抵是心里实在不好受，也不藏着掖着了，反身抽出来刚才盖上的文件，直接递给陶昕然瞅瞅。
“喏，你看，我最近也在整顿娱乐部，得抓抓创收的事！”
“其他部门的绩效呢？”
陶昕然翻看了一下，进一步问道。
程晓耸了耸肩膀，都不知道是摆烂还是直言不讳了，直接说道。
“也不咋地，最好就是你们新闻部，但问题你们不管创收的啊。”
“……”
陶昕然盖上文件，还给程晓，坚毅的眸底微微一凝，便讳莫如深道。
“季氏那边每年给的钱都是固定的，就别再申请了。”
她抿了抿唇，思绪在脑海里飞快地运转着，抬眸深深看着程晓，先问了一句。
“现在财报上是赤字吗？”
“前一个季度是，半月报勉强是黑字了。”
“嗯。”
听着程晓的回答，陶昕然心里有了点底，下一句便说道。
“这个公司预期可能会亏损，但有一个调整期，在那之前我们先自己搞一搞。”
“嘿！要么说咱们
是亲闺蜜呢！”
程晓一听，简直大喜过望，突然就变脸似的嘻嘻直笑，完全忘了刚才说要拉大佬来砸钱的人是谁。
她大手一挥，上来就揽过陶昕然的肩膀，挂她身上不无骄傲地说道。
“我也是这么个意思，虽然我有前科有黑历史，但这不是有你在嘛！我觉得不至于就搞不成，不然大家都会觉得咱们是有你家金主爸爸撑腰才能立足新闻界，瞧不起谁呢！”琇書網
陶昕然被她这一番豪言壮语给唬了一下，但马上就笑了笑，特别给面子地配合一句。
“是是是，我们程总有什么是办不成的。”
“你知道就好，那就先给新闻部提提薪资好招聘吧？别担心，我勒紧我自己的裤腰带，你们尽管向前冲！”
程晓也是很实在，能给的支持绝不吝啬。
但陶昕然稍微想了想，总觉得光是提薪资和那边大头的利益相比还是杯水车薪的即视感。
也许，他们就该坚持他们自己的风格，用实力来说话。
她正想展开这个话题，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了两记敲门声。
室内的人对视一眼，程晓清了清嗓子，一秒正色。
“进。”
门一下从外面推进来，来人先行了一礼，才走进来。
“程总，陶编，我想了想，还是先不要提薪。”
来的是小陈，他似乎是深思熟虑后才上来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子执着。
陶昕然和程晓再次对看了一眼，由程晓发问。
“说说，什么想法。”
“校招还有近一个月，我们组合计了下，认为用高福利吸引来的也许也未必是我们想要的人才，所以我们准备先策划一期选题。”
小陈认真地阐述着方案，他们内心并不想和火点传媒那样，靠钱吸引人，也算是新闻人最后的一点倔强吧。
顿了顿，他继续说后面的安排。
“做出点名头来再去招人，到时候再合理提升一些薪资，这样应该就更好招了，也不至于被动。”
“哎呀，我怎么没想到！还是你们的脑子好使，就这么办吧？”
程晓如醍醐灌顶，猛地拍了一下手，看的是陶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