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我们感情好?

陶昕然有些讶异,她下意识以为季寒川可能是忽略了她的短信。

这个人,不会是从下班时间等到现在吧?

陶昕然默默咽下一口唾沫,抬眸看去,季寒川的表情刚好藏在围墙的阴影里,看不真切。

完蛋了,估计是真的没看到。

陶昕然心里也冤啊,明明她发了短信,没看到就不能怪她。

不过她转瞬又觉得不太可能,以季寒川的性子,肯定早就把她电话打炸了,绝对不可能乖乖在门口等。

短短几步的路,陶昕然的心理活动丰富得离谱。

最后,她决定先打声招呼。

没办法,这位大爷就堵在门口,她要进去必须经过他。

可就在陶昕然酝酿好情绪,张开打算说话时,季寒川一句冰冷的话语直接丢了过来。

“你跟进的那个案子,知不知道对方姓什么?”

“呃?”

陶昕然被问得一愣,她狐疑季寒川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不过涉及正事,她如实回答。

“我没有调查过对方姓什么。”

“就知道是这样。”

季寒川似有不悦,一边说,一边从夜色中走出来。

一双鹰隼般的眼瞳在夜间拥有更敏锐的洞察力,只一眼,就能将人彻底看穿。

他微微掀起眼皮,居高临下地睨着陶昕然,眼底闪过一丝红光。

“最基本的背景不做调查,你这几天是在做什么?”

季寒川的语气比他的目光还要冷,与其说是训诫不如说是斥责。

“……”

陶昕然有些无言以对,她所需要查阅的资料太庞杂了,在季寒川指导后好不容易理出一个清晰的脉络。

虽然她手上的两个案子都是社会题材,也都是涉及房地产,不过角度各有不同。

但这些都不是借口。

“我需要揭露的是实质存在的问题,所以我认为不需要知道对方是谁,对方是谁都一样。”

陶昕然咬了咬牙,回了这一句。

这不是辩解,而是她真实的想法。

潜台词就是,即便幕后黑手是季寒川,她都不会有丝毫犹豫。

看到陶昕然绷紧的躯体,季寒川深沉的眸底微闪,却是直接沉声说道。

“这个案子背后的人,就是龙泽与。”

从季寒川口中听到这个名字,陶昕然冷不丁起了鸡皮疙瘩。

没来由的。

她瞬时皱了眉头,突然明白季寒川的意思了。

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与目标人物接触,是件很危险的事情,有可能会让她的调查结果产生主观上的偏差。

无论是哪种方面的偏差,对一个新闻人来说,都是大忌。

陶昕然这么想着,不由抬眸看了季寒川一眼。

他看到她发的短信了,知道龙泽与也去了研讨会,所以才特地来提醒她的?

陶昕然突然又觉得自己有点搞笑,季寒川纯粹是因为不想案子受影响,所以才来警告她的吧。

“知道了,以后我会保持距离。”

她全盘接受了季寒川这个不知是警告还是提醒的信息,这次确实是她的疏忽,她承认自己的过失。

可她此番保证一出,门口却忽然安静下来,只有树叶飒飒的轻响。

季寒川没说话,但也没有走。

陶昕然一头雾水,总觉得季寒川在憋着什么大招。

一阵夜风吹来,她不慎被迷了一下眼睛。

抬手去揉的时候,半只眼睛看到季寒川向她走来。

心下咯噔一声,她本能直接问出口。

“……你还有什么事吗?”

季寒川脚步一顿,就停下了。

他盯着陶昕然,眼底辨不出是什么情绪。

“……”

陶昕然被看得头皮发麻,其实季寒川和龙泽与看人时的眼神有点像。

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是天上的捕食者,不知何时会突然落下危险,一个是陆地的捕食者,即便感觉到了危险,可能反应也来不及。

季寒川是前者。

光是被他的视线盯住,四肢末梢就会逐渐变得寒冷僵硬。

陶昕然不是第一次体验过这种感觉,只是有一段时间没体验,竟天真地以为两人之间至少可以像正常人那样来往。

结果表明,不行。

她提醒着自己,面前这个男人是她的契约主,那么她就应该如他所愿的那样,去履行她该做的事情。

眼角还有些发痒,陶昕然忍住不再去揉。

她抬头直视季寒川,再次问道。

“请问还有事吗?”

“没有的话,我要进去整理材料了。”

她收紧手里的笔记本,笔挺地站在那里,目光逐渐坚毅。

两人对视着,对立着,就连路灯下的影子都没有丝毫重叠的部分。

似乎根本不需要什么特别的分界线,本就泾渭分明。

季寒川漆黑的眸底沉沉,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几秒钟过去,又似乎过了很久。

他陡然稍稍别过头去,只是冷感地回了一句。

“没什么,明天继续试菜。”

说完这句话,季寒川转身就回去了,头也没回。

陶昕然定定地看着他消失在隔壁门口,有些无语了。

虽然是她爽约在先,但季寒川是有多想吃这几道菜,难道现在不该是集中精力去调查整理的时候吗?

默默叹口气,陶昕然开门进去。

很可惜,她只是一位不知道能住到何时的房客,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夜很安静,两栋几乎一模一样的别墅,镜像一般,就连二楼房间的灯都同时亮起。

一左一右,陶昕然洗完澡出来继续奋斗。

季寒川则是在窗帘后面停留了一会儿,他看到陶昕然房里透出的光,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陶昕然立场上的“干净”,是一把双刃剑。

即便他不想承认,也已经逐渐能感受到威力了。

利器最有用往往是其自身不知其锋利的时候。

季寒川垂眸扫了一眼自己的右手,虎口和食指第二关节的茧难以消除。

他倒要试试,徒手去握陶昕然这把剑的话,到底是先斩开荆棘,还是他先皮开肉绽。

第二天,陶昕然照常去上班。

昨晚她又整理到深夜,不过并不是白忙活,今天应该可以先写初稿了。

她一路上都在构思,也就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人。

到达凌云楼下,迎面忽然向她冲来一个女人。

陶昕然都没看清对方的样子,便听得一句盛气凌人的质问。

“你昨天是不是和龙泽与在一起!”

被诘问得莫名其妙,陶昕然定睛一看,才把人认出来了。

她默默在心里叹口气,难道季家堵人是遗传的吗?

一个哥哥在晚上堵了家门口,现在妹妹就白天来堵公司大门了?

拦住陶昕然,此时柳眉倒竖怒不可遏的女人,正是季寒川的妹妹,季小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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