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谁是螳螂,谁是麻雀

巨蟒喜食鲜血,可它永远都没有想到自己的鲜血会流满整个水潭。

鳞片黑甲可以抵御知命攻击,但无法防住,其中的缝隙。

巨蟒长啸一声,不甘心的看着上面,可它看不清楚,挥动着身体,陆陆续续的把他俩给甩了下去。

画符的那一个人,一个健步跳到了岸上,而反观顾言却不知道为何,愣的发神,直到掉入水中,也不曾反应。

顾言入水,眼睛望着上面还在继续蠕动的巨大身躯,身上老掌教给的令牌也从她身上掉落,比顾言还快一步落入水里,慢慢沉下去,现在的她头痛得很,转个身体无法动弹,只能留下眼睛和仅存的意识,入水那一刻,好了些,顾言望着,直到那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再次出现。

“你快要死吗?”她半浮于水面之上脸带的笑容看着她,只是那诡异的笑容,让顾言恨不得将她撕了。

“你给我收尸吗?”顾言有意说道。

“会给你收尸,但不会是我。”她面带微笑,伸出手来,看着她微浮于水面,想来是把自己往上面拉过去。

顾言看着她的手,脑海中浮现另外一个人,低头咬牙不甘想道:我不会死的。

只是顾言手的刚刚拉上她的手,上面的她便转换了另一种颜色,原本光明无洁的她,瞬间黑暗无比,脸上还留着黑色的血液,让人不忍直视。

“来,变成我吧!”

顾言想要挣脱,却见她凶神恶煞的吼叫着,像地狱的恶鬼咆哮,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令牌缓缓落入潭底,落在那一个声息渐弱的蛟鲵旁边,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

让本是无力的顾言,猛然的回神,望着后面的那道光,突然惊醒,看着原本湖上面那熟悉的巨蟒,连呛了几口水的她,立马往上面游。

巨蟒连续撞断了十几个石柱,到祭坛被摧毁大半,想是不把祭坛上的那个人给带上,才方得罢休。

巨蟒夹杂着怒吼,血液,直冲冲的撞向祭坛,眼瞅着,就要撞上去了。

湖底的光芒,突然出现,原本还是碧绿的水潭,还夹杂着鲜血的湖底,瞬间透着光,照的湖底通明,也照的巨蟒,微微发愣,也盯着湖底看去,看着蛟鲵伤慢慢愈合,巨蟒更是一愣。

而光,更是透过山洞,远放天际,也让远处的人都能瞧得见,温文尔雅惯了的面庞,后背着长剑的老人,在被风吹乱的胡子和头发中,又再一次加快了速度,往那光明的地方奔去。

也让后面落了不止一大截的胖子,看着光,直接骂人,但随后又提了一个速度。

在巨蟒愣的片刻,一支箭,速度奇快,箭矢头上流露着别样的符文,只听得又一声惊响,正好击中那巨蟒!

噗的一声轻微的闷响后,便是一爆炸声,箭入眼睛又是符文响动,鲜血滴落,整个头颅连同脖子上几个鳞片被炸落,又多了几道淋漓血口,像是满天柳絮在飘,巨蟒身躯在僵持一会儿后,就毫无气息地摔落于水潭中。

箭矢激射而起,贯穿如电,可以轻松穿甲爆破,在众人同行这里面只有一个人能做到,望着远处在那水塘旁,已经被不知道什么武器划破大腿外的棉甲,满身伤,衣服破烂不堪,大腿上包括手臂上的伤,只是简单的包扎一下的她。

她拼尽所有力量和气海雪山的最后一箭,完美无缺的击中了眼睛,在唤无余的注视下,缓缓倒地。

压抑的他们坐在祭坛上,她还是他都闷哼不言,似乎在他们擦拭的刀剑声里响起,诉说着不满,想着这几年走过来,战友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偶尔能想起他们的笑脸,却始终无法将他们代入在一旁。

背着弓箭的那个女的表情渐现悲愤之色,压抑悲壮气氛中,突然起身,看着水潭上已经翻白的巨蟒,单手横握长刀柄,暴喝一声往下面投掷,投掷的地方偏了一半,也只是荡起了满是血的潭水。

随后又捡起地上的石块,往下砸去,不顾身上的伤口,鲜血滴落,只想着为了救自己,而葬身蟒腹的五个人,身上多了几道淋漓血口,也不疼。

顾言如落汤鸡般,从水上岸,又是缓缓走上祭坛,只是她走上来的那一刻。

唤无余便失神般的说道:“都散了吧!”

“散了!”

画符的人轻声重复一遍,坐在地上又看着散落一地各式各样的武器,加上她只找到的三把凑在一起,曾经的两百多人,只有这地上的九把。

“散了,我们能去哪里,回我那南晋,还是回她的金帐王庭,还是你那要你死的西陵。”

画符的人说着,并不是讽刺,他说的都是事实,自是少小离家,却不能老大回,望着故乡的原野,又逃避着现实的一切,那种痛苦,他自是太了解了。

“还有希望吗?”唤无余说着。

“有,草原上的旧部,不都是吗,十几年来的他们,虽然修行者不多,但也有数万人,你高臂一挥,就都有了,有了这些本钱,谁能说什么。”画符的人继续说道,想起了白岚的部落,这些年来,他们不断地稳力发展,囤积粮食,挖铁矿,收拢各种难民,为他们所用,唤无余不管这些事情,但他的心里门清。

一个可以战时可以拢聚上万的骑兵,而且他说的数万人,也只是一个数字,可能比他料想中的还要多。

“是啊,还有机会。”唤无余站在那里,眼里无神无主,只是听他说着,在他说着的同时,也又想着,后又发笑,他在十几年里积压的气如火山一样爆发了,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些,书山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他还有机会。

“回部落,可是他能给我们机会吗?。”

唤无余又长舒一口气,双手搁在石栏上,望着面前不远处的地方,目光静柔如丝如缕,话里有话说道:“倘若有人,现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话,岂不是要真的完了。”

“不会的,这地方靠近荒原,任谁都无法快速过来……”

画符的人微微一愣,怔怔发呆,终于猜到这是怎么回事,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方向,心中一阵的悲凉,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没有人注意到,画符的人轻轻悬放在后面上的双手正在微微颤抖,但很快稳定下来,双手快速在后面摆弄着顾言不懂的手势,似乎正在进行某种符文。

一旁的女子,看着紧张的他,不顾手上身上疼痛,慢慢扰起弓箭,对着下面的石头,拉起了满弓,只在霎那间,便能将石头穿破。

顾言看着望着他们,但并没有发现什么,看着紧张的他们,难道有什么更大的怪物吗?

只是在顾言微微一停的一刻,看着那个不属于任何一个人的长剑,飞到她身前,距离她眉心不足一尺时,长剑便飞了出去,高悬于空,但随后就飞速消失。

老人站在洞外睁开双眼,在确定无误后,缓慢走了进来,肩后斜斜背着把剑鞘,在剑重新入鞘后,望了过去,又看着两边的壁画,心中有了兴趣,边看边望里面,走走停停,原本一瞬间他就能进去,却足足慢了一盏茶。

待到他进去的时候,看着别有洞天的地方,心中不断称奇,又想着,光明圣殿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甚至他有些怀疑,是不是这里一开始就有问题,顾言来到这里,可能就是为了这些,心中的好奇心和怀疑在他心中无法释怀。

带着这份好奇心,他缓缓走了进去,一步一个脚印,走在这潭水之上,像是步履平地。

青海道人出生在南晋,少时听人点拨,被一个道人带入西陵修道,既是南晋剑阁的客卿,也在知守观后山悟道修剑,初入时少年,而出时白发苍苍,虽是入知命三十余年,但始终无法领悟更高的剑意和更高的心得,看着上面紧张兮兮的四个人,青海道人微微一笑,自己从当时走到现在,确实有些可笑,但现在没有人敢笑他!

去过大江南北,也宿夜过荒原,见过人心的险恶,也见过某些人真情的流露,听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话,青海又是一笑,面带笑容说道:“螳螂捕蝉,是麻雀在前,还是螳螂在前,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你的实力,你的实力在前,你就是什么。”

看着紧张兮兮的他们,又望了向一旁的顾言,想不通,她到底有什么,既有卫光明的嘱咐,又有观主的命令。

青海神情复杂,看着那水潭上巨大的巨蟒,微微一愣,随后低声感慨叹息道:“顾言,你说我这一生如履薄冰,你说我能走到对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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