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黎苏听到这两个字只觉得想吐。
“我不是你的小妹，我和你也没有任何关系。”
表情和语气一样冷，让贺紫一颗心沉了下来。
“我知道，我当初那样做太过分，但是我当时只是个孩子，我就是太害怕了，我没想到那么多，我也不知道当时会发生那样的事，素梅阿姨是姑姑的好朋友，她那时候经常来别墅，我不知道她抱走你是……我也是真的以为妹妹后来发生了意外已经去世了，我不知道她狸猫换太子把你带走了……我真的不知道你还活着啊。”
这一番解释倒是很合理，因为觉得黎苏已经死了，所以一直没有说出这个秘密。
黎苏扯了扯唇角，对于贺紫拙劣的演技，只觉得她不见棺材不掉泪。
“是么？你当时什么都不知道？”
贺紫拼命点头，将所有的过错都推给刘素梅，完全不承认自己的问题。
“我真的不知道，我可以发誓，我不知道！而且后来姑姑说找到你了之后，确定dna那天我很高兴啊，高兴你还活着，如果我真的那么狠心，我怎么会庆幸你回来？”
黎苏直接拆穿了贺紫的虚伪面目。
“庆幸我回来？你是见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想要先稳住我，以后再慢慢找机会罢了。贺紫，你明明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为什么没有说？是觉得只要秦培峰杀了我，就可以高枕无忧？嗯？”
贺紫吓的面无血色，直接瘫在地上。
这件事，黎苏是怎么知道的？
“你……”
将贺紫的反应落入眼底，黎苏脸上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
“是不是很纳闷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件事？因为我师父临死前给我留了一份文件，他去找秦培峰的那天就发现了你在偷听。但是他没有拆穿，而是任由你听到这件事。”
贺暖没想到还有这回事。
“你……你早就知道了黎苏的身份？”
贺紫想要反驳，可是嘴却怎么都张不开。
“我……”
黎苏的气势实在是太强了，再加上贺启霆那一双鹰隼般地眸子，带着冰冷，贺紫根本就没办法再撑下去，已经崩溃了。
“大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我就是胆子太小了，我是怕这件事被知道之后，你们就不再把我当成家人了，我在贺家生活这么多年，我把你们当成我最亲的人，我……”
贺启霆心痛地看着自己放在手心宠爱了这么多年的妹妹，他只以为她骄纵，任性，却没想到，她竟然能做得出这样的事来。
“我说过，其他的事，我都可以原谅，但是你伤害家里人，这件事，我不可能原谅你。”
冷声打断贺紫，一字一句地回应让贺紫瞬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而那句家里人让黎苏微微愣了下，她向来都没有家人，更别提被家里人保护的感觉，她也不是没有幻想过，如果自己有一个哥哥该有多好……贺启霆能说出这样的话，她心里非常感动。
脸上细微的变化被贺紫看到，一瞬间，嫉妒的血冲上脑。
“家里人？我也在贺家这么多年，我就不是家里人了？我和你们一起二十多年的感情，不如她刚刚回来几天，就因为她身上流着贺家的血？你们既然这么在意血缘关系，为什么还口口声声说把我看做亲生的？
我就应该伏低做小，讨好你们，想办法讨你们欢心是吗？姑姑，您在生病的时候，我是怎么照顾您的？您说把我当成亲生女儿，可是您是不是忘了当初生了孩子之后，你满眼都是她！
而就因为我的养女，所以，我要忍着。既然不能把我当成亲生女儿一样，为什么还要口口声声说我和她一样？我和她根本就不一样，那些佣人背后怎么议论我的，你知道吗？
不，你不知道，因为你那时候眼里根本就没有我，生怕你的宝贝女儿有什么委屈，我呢，不过就是因为要给你冲冲运气的吉祥物，我算什么东西呢？对吧？”
这番话像是一把刀子，将贺暖的心戳的千疮百孔。
“阿紫，你竟然是……这么想的？”
贺紫颓然一笑，眼底冰冷到没有一点点感情。
“那我要怎么想？她没有出现在这个家的时候，你们所有人对我千依百顺，可是黎苏出现以后，我又是什么样的？开园仪式你觉得你怀孕了就让管家去，别的小朋友都是爸爸妈妈，只有我，是管家。
每次我想要和您撒娇，您说您孕期不舒服，让我和佣人去玩，从前会给我故事，搂着我说我们阿紫真乖的人开始冷落我，疏离我，敷衍我。
姑姑，你以为你没变吗？”
贺暖愣愣地看着贺紫，这些事，她确实回忆不起来，毕竟怀孕的时候她害喜很严重，还一直打保胎针，肝素这些东西，为了能保住黎苏，她花了太多精力，付出了太多。
所以那时候的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阿紫，我那时候在孕期，为了保住孩子，我已经筋疲力尽了，所以……”
贺紫冷哼一声，打断贺暖。
“所以呢？我这个养女，只有四岁的孩子，就要理解你。我的不安，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当初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姑姑，你在质问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从前也是一张白纸，是您把我教育成如今这样的。
除了我隐瞒了这件事，我还做过什么对不起您的事？我暂停学业去照顾您，在您最艰难的时候陪伴在您身边，这么多年，我做的完全就是女儿对母亲的事，体贴，孝顺，任何时候都在意您的感受，而现在，您要因为一件事就抹杀掉我二十多年的付出？
也对，我就是个养女，和黎苏不配相提并论，我的失望，失落，难过，又算什么呢？您给了我一口饭吃，我就该感谢您，就不该有更多的奢望，是我自己贪心，真的以为自己可以成为真正的贺家人。
都是我的错，现在就算把一切都还回去也是应该的，黎苏，你赢了，我输了，所以，你们想要怎么对我，都可以，毕竟，我也是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从始至终都是这样，我也应该早就看透了。”
贺暖抿了抿唇，面对这些质问，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甚至开始自责自己是不是真的疏忽了贺紫的感受，是不是对这个孩子有些……
然而黎苏却不吃贺紫这一套，美眸定定地看着贺紫，她倏地笑了。
“贺紫，你很厉害，这一点，我不得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