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三 坐井观天

周玉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差不多,差不多嘛。”

说罢,周玉乾看见了玉芙手里的木盒,问道:“这是什么?”

玉芙晃了晃木盒,笑着说:“陈叔给二婶的礼物,叫我带给她的。”

“给我看看。”周玉乾说着,小心翼翼的把木盒拿了回来,但是拿到手里却拿反了,周玉乾满不在乎的伸手一开,“啪”地一声,木盒应声而碎,簪子也掉在了地上。

玉芙吓了一跳,连忙把簪子捡了起来,拿起来左看右看,眉头紧皱了起来,跺了跺脚拿着簪子给周玉乾看,“你看你!给摔坏了!你用那么大力气干嘛呀!”

周玉乾也吓了一跳,自言自语地说:“我也没用劲儿啊……哪儿摔坏了?给我看看。”

玉芙拿着簪子给周玉乾看,簪子本体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上面的两朵小梅花之中有一朵的花瓣摔掉了一瓣,看起来有些突兀。

“这,这要怎么办?”周玉乾也慌了手脚,不敢再碰那根簪子,捏着木盒问。

“还能怎么办?要不然再买一根,要不然,就给它粘上。只是,再买一根,不知道能不能买到一样的,迟早会露馅。”玉芙有些苦恼地说,蹲下来细细的找着那枚花瓣。

“还好没丢。”玉芙喃喃道,“我记得之前三叔粘桌子的时候还有剩下的鱼鳔胶,你去给我找出来。”

周玉乾仿佛看见自己的新爹要飞走了,正苦恼着,听见玉芙的话,连忙飞奔到后院儿找胶。

玉芙刚想喊他把盒子留下,突然想起来盒子也叫他捏坏了,摇了摇头,只好用自己的手帕先把簪子包起来。

“芙芙?一上午跑哪儿玩去了?看见玉乾没有,洗手吃饭了。”玉芙簪子还没放好,就听见玉芙娘的声音,见玉芙娘冲自己走了过来,连忙把簪子塞进自己的怀里放好。

“玉乾哥在后院呢,一会儿就过来了。”玉芙连忙说,往自家娘亲身边凑去。

玉芙娘眯了眯眼,看着自己身侧的小丫头,轻声问:“藏什么呢刚才?”

“啊?没什么没什么。”

玉芙娘停住了脚步,叉着腰努力做出凶狠的样子,说:“乖乖交出来,是不是你爹占用别的时间让你背书了?”

玉芙娘这次次周夫子是真的杠上了,两人谁也不肯让步,一个要把玉芙培养成最好的才女,一个要把玉芙培养成最好的绣娘。所以玉芙娘现在严防死堵,生怕周夫子背地里占了玉芙更多的时间。

“没有啦娘,不是书啦,快走,我好饿呀。”玉芙撒着娇说,想把这事儿混过去。

玉芙的躲闪让玉芙娘更加怀疑,拉住了玉芙,说什么都要看她藏的是什么。

蒙混却没有过关,玉芙也没有办法,只好把簪子拿了出来,一五一十的把陈生祖的事说给玉芙娘听。

“陈大夫……”玉芙娘在嘴里呢喃这三个字,眼睛看着簪子。

“娘,你觉得成不成?”玉芙试探性的问。

玉芙娘想了想,把簪子包好还给玉芙,拉着她往屋里走,柔声说:“我说有什么用,这事主要还是看你二婶的意思,她爹娘不在了,自然是自己做主。”

“那您觉得祖母会同意吗?”玉芙又问。

“你祖母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若是你二婶愿意,谁又能强留她?”玉芙娘淡淡的说。

“那……”玉芙似乎还想说什么,玉芙娘却又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陈大夫太老实了,你二婶又死心眼儿。告诉陈大夫,想要你二婶喜欢他,他必须多多的出现在你二婶面前才行。”玉芙娘轻声说,“而且是不要暴露自己目的的那种出现,让你二婶一步一步习惯他。但凡你二婶发现他别有用心,就让他什么也别惦记了,没机会。”

玉芙有些惊喜地笑了,她本来以为像玉芙娘这样的土生土长的古代女性,应该会视改嫁这种事为大敌的,倒是没想到娘亲这么开明,还提醒她怎么帮陈生祖追周二婶。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玉芙娘淡笑着说,“不过你可别说这是我教的,你二婶知道我就惨了。”

玉芙嘿嘿一笑,说:“知道的知道的,只是芙芙没有想到娘亲这么开明。”

“这有什么的,你也一样,不要学那些坐井观天的人。改嫁怎么了?只要你自己过的高兴,怎么样不可以?”玉芙娘淡淡的说,平日看上去温温柔柔的她,内里倒是比直率的周二婶想的更透彻。

经过玉芙娘的提醒,玉芙决定这簪子不粘了,或许摔这一下子更方便送出去。

“二婶!”

玉芙熬过了一个下午的魔鬼训练,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吃了饭玉芙就摸到厨房来找周二婶。

“芙芙?”周二婶边洗着碗边回过头看,见玉芙趴在门边上看着自己,浅笑着问道:“大哥不是要教你念书吗?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玉芙三步两步蹦到她跟前,笑眯眯地说:“爹被娘找去说话了,一会儿再念书,我有点事跟你说。”

周二婶不禁失笑,她也知道周夫子和玉芙娘这次的较量,一听就知道这说话是玉芙娘故意耽误周夫子的时间。

“说吧,怎么了?”周二婶笑着问。

玉芙把簪子拿出来,一下子放在周二婶的面前,“二婶,你看,这是什么?”

周二婶看了看,把手上的水甩了甩,又在裙子上擦了擦,接过簪子来看,说:“哪来的?还怪好看的,就是好像摔坏了。”

“这是陈大夫让我送给你的。”玉芙笑眯眯地说。

周二婶手上一顿,脸色冷淡了些许,开口问道:“他让你送我这个干什么?”

“嗐,也没什么。”玉芙摆了摆手说,“昨天他不是喝醉了吗,然后他今天跟我说让我帮他跟你道歉,说他不是故意跟你说浑话的。然后呀,我就问他,陈叔,你这不对呀,你道歉怎么能没个赔礼呢?我本来是说着玩儿的,哪知道陈叔实诚,真要去买,可是他又说,怕给你送东西,别人传闲话,你也不能收。”

玉芙学的有模有样,摇头晃脑的,周二婶看着有趣,笑着问道:“这话说的没错,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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