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第 50 章

既然陆家已经点了头,沈俏和陆安白的婚事再没有别的阻碍,他们很快决定好,先给沈俏一个盛大的订婚仪式。

像陆家这种讲究脸面的人家,有了订婚仪式,结婚的事情约等于板上钉钉,基本上不会再出现什么变数。

苏晓晓低着头把玩手机,想着要不要现在就把这个新鲜出炉的一手消息告诉许斯文,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她解锁,打开聊天界面,打了字删掉,删掉又重新打,最后却问了个不着边的问题:晏雨那边顺利吗?

她是这样想的,隔着屏幕刺激他,似乎有些不厚道,还是等见面的时候亲口说出来更稳妥,万一有什么意外,她也能随机应变。

很快,许斯文回了过来,只有两个字:还行。

苏晓晓开始琢磨,什么叫“还行”。大概就是“一切尽在掌握”?自从他决定反客为主,似乎忍耐力和掌控力又强了许多,难道这就是失恋带给人的成长吗?

苏晓晓不由得想到自己被劈腿的经历,觉得这个推测有道理。

她想得认真,不知道此刻全桌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晓晓,晓晓。”苏父叫她。

“在听呢,什么事?”苏晓晓很快地抬头。

“你觉得呢?”

苏晓晓:?

怎么没头没尾的,她觉得什么?

虽然不是特别清楚,左不过还是他们订婚的事情,什么请多少人在哪里办什么日子之类的。于是她点头:“我觉得挺好的。”说完,生怕大家看出她走神,捧场式的补上两句,“很合适,好主意。”

闻言,苏父苏母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就连沈父和沈母也是会心一笑,只有陆清池,对着她轻轻摇头,用手指按了按额角。

她微微拧起眉毛,这是什么新暗号,没提前排练过,看不懂。

沈俏在桌下拉她的衣角,小声说:“爸爸刚才说,要给我们一起举办婚礼。”

苏晓晓:?

她的注意力才离开两分钟,你们就聊这么远?

怪不得陆清池那个表情,估计他刚替自己说了不想这么快结婚的话,她马上就拆了他的台。

通常情况下,苏晓晓很擅长两件事,插科打诨和将错就错,在人生大事面前,就更要充分发挥了。

“确实是个好主意,不过我担心陆安白不愿意。”

陆安白本人对着自己的大哥拼命使眼色,我不是我没有,她乱说的,跟我没关系。

苏母催她:“你这孩子,话别说一半,说说你的想法,爸爸妈妈帮你参谋参谋。”

苏晓晓伸出两根手指,想了想干脆把无名指也伸了出来,变成三根:“我跟陆清池商量好了,三年之内我们不结婚。”

陆清池在她对面点头:“是。”

她对着他眨了眨眼,继续说:“所以我才说,怕他们两个不愿意等。依我看,就别因为我们耽误他们两个了。”

陆清池接过她的话茬:“先办订婚,至于结婚的事情,我想我爸妈会另外找机会和您商量,不急在一时。”

苏父沉吟片刻,打断苏母想问的问题,同意了。

于是他们又商量起订婚的细节来。

沈俏始终有些坐立不安,中途她站起来,红着脸说:“我去洗手间。”

苏晓晓跟她出来,好心建议:“你也别光听着,有什么意见说出来,毕竟是你们订婚。”

沈俏的红脸本来好了一些,听见她说订婚两个字,又泛起绯红。“我没意见,爸爸妈妈做主就好。”

真是想得开。

好在到时候会有专业人士打点好一切,也不怕弄成乱七八糟的模样。沈俏需要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大概就是选一件她喜欢的衣服。

操心完别人的事情,终于轮到自己的。

苏晓晓:“问你个问题。”

“你说。”

“最近见过许斯文吗?”

沈俏回忆了一会儿:“有时候开会能见到,最近一次大概是十天以前。”

十天这么久?“那他现在还有没有……”

“许总现在对我,”沈俏想了想,“就是上级对下级,没什么不正常的。”

苏晓晓长舒一口气,正常好啊,她从来没这么喜欢过“正常”这两个字。自从认出许斯文以后,她就对他的“正常”寄予了前所未有的厚望。

“我也问你个问题。”

苏晓晓心情不错:“随便问。”

“你们为什么约定三年之内不结婚?”

苏晓晓挑眉看向她:“你什么时候也开始打听八卦了?”

“啊我不是……”

沈俏瞬间局促起来,差一点就拿出手机给她看苏母刚发来的消息,里面叫她探探苏晓晓的口风。

好在苏晓晓并不避讳:“其实没有这个约定,我只是不想这么快结婚。”

“为什么?”这次沈俏是真的好奇了,还以为是陆清池那边有什么顾虑,没想到是她。

苏晓晓莞尔:“结婚是水到渠成,我们现在还处于挖沟的阶段。但是这个过程只能由两个人完成,如果有其他人加入来帮忙挖,就不太美妙了。”

沈俏身在其中,当然明白这种感觉。她也笑笑,和苏晓晓一起回到餐桌前。

“前面在干什么?”

许斯文收了手机,问道。

司机抹了抹汗:“我下去看看。”见许斯文默认,他靠边停下,推开车门。

路边的人虽然多,却分为了整齐的两个阵营,一方是几个小姑娘,叉着腰喊话,看似气势很足,其实势单力薄。另一方几乎全是壮汉,嚷嚷起来街面都抖三抖。

“蛋糕吃坏了人不承认,见过这么多开店的,就是没见过像你们这么不要脸的。”

“说谁不要脸呢,你们才是来碰瓷的吧,呸,不要脸。”

“你个臭丫头是哪根葱,叫你们老板出来。”

“老板你说见就见,你以为你是谁。”

……

司机听了个大概,回去报告:“许总,好像是这家店的蛋糕把人吃出问题来了。”

许斯文抬头,如果他没记错,这家烹饪体验店现在是苏晓晓的。正想着,店长田婵从远处匆匆走过来,立刻就被围了起来。她几次伸出胳膊,试图让人群安静下来,只是势力强弱对比过于明显,对方根本不愿意停下来听她说话,还是不断叫嚣着让老板出来。

许斯文开门下车,晏雨不明就里,只好跟着下去。

“我是老板的朋友,有什么事情跟我说。”他站在人群后面,沉声说道。

田婵就像见到了救星:“许总,救命!”

晏雨的脸立刻拉下来,这不是马拉松那天跟在苏晓晓身边的女人吗,怎么又是苏晓晓。

现在所有的人都看向许斯文了,几个男人窃窃私语。

“老板怎么是个男的?”

“好像不是吧。”

有人壮着胆子喊了一句:“叫你朋友出来,我们只找老板算账。”

许斯文冷哼一声:“算账?那你们找对人了,没有人比我更会算账。”说完,他抬腿就往店里走。

几个壮汉面面相觑,腿仿佛不是自己的,跟着他走了进去。

在他来之前,这些人已经闹了半个小时,店里的客人全被吓跑了,现在格外安静。田婵给许斯文搬来椅子,有了撑腰的,她现在站着都觉得格外硬气。

许斯文没坐,只是抬眼,叫司机:“去把外面横幅摘了。”

行道树中间挂着一长条的大红色横幅,正对店门口,上面指名道姓说什么无良商家黑心老板。

看着碍眼。

司机应声出去,有个壮汉哎了一声试图阻止,被许斯文一眼暼过来,立刻噤若寒蝉。

妈的,没告诉他这家店里有狠角色啊。

这活得加钱。

“谁来说。”许斯文扫视人群,没什么好脸色。

壮汉们推了一个代表出来,他趔趄了两步,赶忙梗起脖子:“昨天我兄弟和他女朋友在你们这做蛋糕吃,晚上就上医院了,不是你们的问题是谁的问题。”

田婵不服气道:“我们的食材都是最新鲜最安全的,你少在这空口白牙胡说八道。”

壮汉挽了挽袖子,亮出他的肌肉,用手指指点点:“我看你是个小姑娘不跟你计较,男人们在这说话你少插嘴。”

田婵蹭地往前一步,不服气地说:“我是店长,你说我们的蛋糕吃坏了人,证据呢?”

就像是准备好的一样,身后立刻有人拿出一纸报告,他挑起一边的嘴唇,对着田婵的脸摔过去:“就你要证据是吧,给你证据。”

田婵恨恨地抹了一把脸,把几张纸收集在手里,咬着下唇压下怒火。

许斯文伸手要过来,挑了眉毛去看:“你很嚣张。”

刚才还张牙舞爪的壮汉没来由地往后缩了缩,他遥遥指着那几张纸,说话结巴起来:“你,你们不是要看证据吗,看,看啊。”

许斯文只翻两下就原样摔了回去:“医院的检查单能说明什么,蛋糕的化验单呢?”

壮汉忌惮他的气势,捂着腮帮子没敢说什么,只是朝身后示意,很快,又有人递了一张纸过来。这次他不敢扔了,捏着一个角,伸长了胳膊递过去。

许斯文看完,侧过头问:“她有没有后备方案?”

田婵恍然大悟:“老板叫我们把原材料的样本保存三天,昨天的还在冰箱里。”

她进了操作间去拿蛋糕,许斯文这才坐下来,翘着二郎腿叫人锁店门。

壮汉人多势众,此时却紧张起来:“你们锁门,是想,想干什么?”

许斯文摆弄起袖口来:“只要我叫人把冰箱里的样品送去化验,不出一个小时就能知道你们的化验单是假的,再多一个小时,还能知道指使你们来碰瓷的人是谁。不过,你们不值得我浪费这两个小时。”

“你,你什么意思?”

“你们拿了多少钱,每人一万?”

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许斯文轻嗤:“他不给我给,说吧。”

壮汉们互相看了看,催着代表问问题,他大着胆子往前一步:“你,说话算话?”

许斯文转头,叫角落里的晏雨:“把口罩和墨镜摘下来。”

晏雨很不情愿,又只能按他说得做,动作慢慢悠悠,却多了一种揭开神秘面纱的效果。

有人认出了她:“我老婆前两天看的电视剧就是她演得,是明星,大明星。”

“那这个男人肯定不是一般人。”

“你他妈不是废话吗。”

声音忽然小了下来,有人不断重复着:“多要点,多要点。”

壮汉代表舔了舔嘴唇,犹豫而坚定地伸出两个手指:“两,两万。”

许斯文抬手看了看手表,不耐烦地说:“给你十分钟说清楚。”

这就是答应了。

壮汉立刻叭叭叭叭叭地讲起来,嘴皮子快得像在说绕口令。

许斯文听着,皱起的眉头慢慢舒展,他道是谁,原来是当初卖这家店的李太太的前夫。她偷偷把店卖了,离婚的时候却没给姓李的分钱,这才雇人来找苏晓晓的麻烦。

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下流货色。

晏雨看他眼睛都不眨地用钱打发了小流氓,转头又叫人去找这个姓李的麻烦,内心警铃大作,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许斯文对苏晓晓,绝对和对她的态度不一样。

他不像把她也当替身,反而有一种真实的关心和爱护。

晏雨下了决心,她必须要做点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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