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要当懦夫还是英雄

“蓝色宝箱任务:帮助何金银成为强者。”

强者定义很宽泛,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有勇气不一定是强者,但强者一定具备非凡的勇气。

王永达可以教何金银武功,但如果不改变何金银的心态,他也只是个有武功的懦夫。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看到何金银怂成这样,王永达也顾不上任务不任务,按耐不住火气骂了起来。

“你是人,他们也是人,你到底怕什么,啊,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一滩烂泥,一坨狗屎。”

“被人欺负连反抗都不敢,你学武功有什么用,用来挨打,当沙包吗?”

把何金银骂了个狗血喷头,王永达才觉得气顺了些,这么懦弱的人他真的是生平仅见,善良不是让你骂不还口,打不还手。

何金银小声哀求道:“要不师父你换个条件好不好。”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做不到的事情不要乱应承,你这样怎么做我徒弟?”

王永达恨铁不成钢道:“不要说我不给你机会,我再问你一句,你是要当一辈子的懦夫,还是要当英雄?”

“我想当英雄。”

何金银艰难吐出这五个字,仿佛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好,路你自己已经选了,怎么做你自己决定,别人看不起你不要紧,不要让你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说完,王永达不管何金银反应如何,转身就往回走。

小庄靠在树边,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一幕,吐了个烟圈,慢悠悠来在杂货铺小吧台的位置。

在小吧台附近找了个圆凳坐下,看着着急上火的王永达,叹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达叔,你明知他没有勇气,何必逼他呢。”

王永达:“很久不见了。”

小庄:“是啊,出差谈一桩生意,刚刚回来。”

其实他所谓的生意就是杀人,这趟跟往常一样很顺利。

王永达:“每次你出差回来,脸色都很差,干的不开心,为什么不换一份工作呢。”

“我也想,可我只会这一行。”

小庄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他又不是变态,杀人是为了谋生,当然开心不起来。

对于小庄的底细,王永达心知肚明,生意什么的浅谈则止。

王永达来到小庄旁边的小圆凳坐下,指着何金银说道:“他这样的人不逼一逼,你又怎么知道他有没有勇气。这种每天被人当傻瓜欺负的活法,你觉得他真的甘之若饴吗?我不信。

或许有人天生贱骨头,但从他来找我拜师的那刻,我就明白,他其实也想改变。”

小庄疑惑道:“就算他想改变,你为什么要这么尽力帮他呢。”

“老兄,我的专业就是帮人解决问题。”

王永达指了指自己的招牌,说道:“也可能因为这世道像他这样的好人不多了。”

小庄:“是我犯蠢了。”

对何金银的事情,小庄不发表自己的看法,只是默默等着下文。

王永达慢悠悠说道:“何金银这人太善良,别人一句话,不管是真是假,都深信不疑。曾经我见他为了帮一个流浪汉,不仅给钱就连自己的衣服都毫不犹豫的脱光送给对方。

小庄,你见过这样的人吗?”

小庄沉默良久,摇头道:“我没见过。”

王永达继续道:“而因为过度的善良,一个智商正常的好人却被当成暴露狂,弱智,随意的欺辱。

他以真心拥抱世界,世界却回以痛击,他不是没有勇气,只是生活摧毁了他的信心,灰黑的人生让他自卑到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这样的人你说我要不要帮。”

小庄是杀手,但他接的单子都是罪有应得的人。

他不是坏人,但一个以杀人为生的杀手也绝不是好人,在罪恶的边缘游荡久了,对人性的美好总有莫名的向往。

小庄点点头:“你说得对,这样的人太少了,能帮一个是一个。”

.....

何金银迈着哆嗦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很短的一段路程,却走得比任何时候都要艰难。

“我不要当一辈子的懦夫,我要当英雄。”

随着每一步的前行,迟疑退缩恐慌都在不停吞噬着他的心灵,但他只能这样不断催眠着自己,只有这样才有走下去的勇气。

何金银不敢回头也不能回头,他知道这是拯救自己最后的机会。

全世界都抛弃了自己,如果连自己都放弃了,那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阿银你小子搞什么?”

“有没有搞错,不好好送你的外卖,跑到球场捣乱?”

“你这家伙发神经了?”

不知不觉间,何金银来到了足球场中。

看着挡着他们踢球的何金银,一推人围了过来,七嘴舌的骂着,有人推他的胸口,有人拍他的头,有人捏他的脸,有人踢他的脚,似乎他才是球,可以任人揉搓。

这一张张近在咫尺的面孔是如此的熟悉又狰狞,何金银满头大汗、面色苍白,那一只只伸过来的手如同来自地狱,仿佛要将他拉入无底的深渊。

他惶恐的趴倒在地,用帽子遮着自己的头脸,似乎只要自己看不到,就没人能伤害到自己。

小庄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但此刻他看不下去了,他痛恨何金银的软弱,更痛恨这些欺凌弱小的人。

他忍不住站起来,就被王永达拉住,在不解中听王永达说道:“我们帮的了他一时,帮不了他一世,这一关他必须自己过。”

小庄默默坐下,点着烟静静抽着,他知道达叔说得是对的。

“连反抗都不反抗,没意思。”

“他就是低能儿,懦夫,知道反抗是什么意思吗?”

“哈哈哈......”

懦夫?!

如同一记惊雷,将何金银惊醒,别人看不起他没关系,但他不能让自己也看不起自己。

“我不要做懦夫,我要做英雄。”

何金银丢掉了帽子,喃喃自语着,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正要散开的人群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不由停下了脚步,纷纷看向何金银。

“我不要做懦夫,我要做英雄。”

那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再次随着众人的目光袭来,何金银心慌手抖,不停的出汗,他闭上眼睛,世界黑暗的就剩自己,似乎这样就有了说话的勇气。

“我不要做懦夫,我要做英雄。”

他闭着眼睛一遍又一遍的说着,颤抖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大声,是在告诉自己,也是在告诉所有人。

“你们听到了,这家伙居然要做英雄,你们说好笑不好笑?”

“连说话的都不敢睁眼,哈哈哈,这是要做夜魔侠吗?”

“来,大家帮他睁开眼,英雄怎么能闭眼呢,嘻嘻。”

有人嘲讽着,有人真就动手要掰开何金银的眼睛,然后何金银自己突然睁开了眼,吓得所有人一跳。

“我不要做懦夫,我要做英雄。”

尽管手心全是汗,何金银强迫自己睁大了眼睛,看着围着自己的所有人,声音坚定的自己都不敢相信。

反应过来的众人,见自己居然被一个弱智吓到,不由恼羞成怒,一把将何金银推倒在地,不停的拳打脚踢。

“我不要做懦夫,我要做英雄。”

虽然被打的好疼好痛,但这一次何金银依然睁大着双眼面对,竭尽全力的发出自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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