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沛公月下理韩信

此时的韩信正手执长戟,站在沛县县衙门口,垂着头打瞌睡,偶尔被蛙鸣惊醒猛地抬头,接着又缓缓地垂首,合上了眼睛。

他已经在这站了五天了,还都是夜班。白天则躺在自己的房间看着萧何给的《道德经》,然而一篇还未看完,他就呼呼大睡。

只是在梦中,看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对着自己说,“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他问老者,这是何意,老者呵呵一笑,又说道,“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惟弗居,是以不去。”便消失不见。

醒来后,他眯着眼发现,枕边展开着的《道德经》,嫌弃地看了一眼,便把它卷好,放在榻里,不再管它。

《道德经》虚无缥缈,奥义高深,韩信真不懂它的意思。

他唯一读得懂的便是《孙子兵法》。因为那是父亲从小便教自己的。

此时他执戟站在县衙门口,梦见了那个老头,这时,他直接问道,“老先生,您上次说的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老者见此,也不再回避,而是看着他平静地说道,“圣人在处事方面采取了“无为而治”的做法。实施无言的教化方针,任凭万物自然生长。

给万物生命而不因为这一点将其据为己有,养育万物也不因为这一点而自恃能力甚高,帮助万物成就自己也不会居功自傲。

只有身兼功德而不自恃功德,功德才能不散去,才能帮助自己成就不朽之功。”

他迷迷糊糊地醒来,却忘记了梦中的老者讲了什么,但是他却睁大眼睛,精神抖擞地站在县衙门口,执着长戈。盯着面前湖面上荡漾的皎月的光辉。

突然一只手在自己面前晃悠,一个幽幽地声音从背后传来,“小伙子,在看啥呢。”

吓得他猛地浑身一颤,汗毛耸立。只见一个身着粗绢深衣的四十多岁胡子拉渣的大叔,眯着眼打量着自己,啧啧称奇道,“小伙子,我看你骨骼惊奇,怕是以后有大出息啊。”

韩信闻言苦笑一声,“我只是个执戟郎中,能有什么出息。”顿了顿又道,“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或许过不了多久就要离开这了。”

“啪!”刘邦闻言狠狠地扇了韩信一巴掌,韩信捂着脸其不可置信的看着刘邦,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打自己。

“啊呸!该打!”刘邦扭头往地上吐了口痰。

他朝韩信说道,“老子像你这么大,也钻进过别人胯下,你这算什么?你可是有大前途的人。”

然后神秘兮兮地凑过去说,“再说了,沛公可是一个英明神武的人,今日他可被封为武安侯了。赏千金呐。”

“关我何事。”韩信冷笑一声,漠然地看着他说。

然后又开口道,“我听说他是一个色胆包天的人。”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大哥,您钻的是女人胯下吧。”

“我草你妈。”刘邦闻言狠狠地踹在了韩信的肚子上,“我日你大姨,日你娘。”然后便对其拳打脚踢。

韩信手执长戟抱着头,笑着大喊道,“别打了,武安侯大人有大量。您英明神武,英明神武。”

“你他娘的,知道老子是刘季,至于被打吗,日你娘的阴阳怪气。”

顿了顿,说道,“封你为上将,怕是要我老命。”

然后便停下了手脚。韩信收敛起了面上的笑意,弯着腰缓缓站起,居然比刘邦高一个头。

他居高临下,俯视着刘邦温声道,“先生,韩信生于草莽,若是只是换一个地方,那也就没意思了。”

刘邦闻言,扭头冷哼一声,伸出一只手,壁咚比自己高一个头的韩信。

抬起头,神色阴鸷地盯着他说道,“韩信,我封你为都伯如何。”

这段时间,韩信每天都写一篇策论,通过萧何之手递与刘邦,都深得他满意。

只是他想再缓一缓,磨炼这个年轻人的意志。

今日他宴毕后,心里有些堵,便出门散散心,谁知一到门口,借着月光,就发现韩信睁大着眼睛执戟站在门口守卫,他便起了玩心,没想到居然把自己气得半死。

但是择日不如撞日,现在便给他一个职位,先留住他的心。

“不必了,我明日去武信君那里碰碰运气,我觉得他还是会看上我的。”韩信眉眼弯弯地看着刘邦说道。

“激将法是吧。可我手下没有那么多兵给你当上将,最多只有都伯。”刘邦假意思考,对其说道。

“你当了武安侯后,项氏必定会分你一定的兵力,表示信任。”韩信闻言微笑道。

“彩。”刘邦听后点了点头,鼓了鼓掌,然后狠狠地踹在了韩信的小腿上。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韩信丝毫不动,刘邦挑了挑眉,不信邪地继续往其小腿踹了几脚,依旧岿然不动。

“挺硬的嘛。”刘邦尴尬地擦了擦额角的汗。

“没你硬。”韩信望着其微笑道。

“呵,雏儿,要不爷带你乐呵乐呵。”刘邦朝其使了个眼色。

“你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不想跟着你了,沛公。”韩信面上的笑意瞬间收敛,盯着他漠然道。

“好,等兵力过来,我让萧何站出来,在兄弟们的面前,因势利导,顺水推舟,封你为上将。”刘邦望着他,缓缓道。

要不是萧何吵了他三天,他也不想封韩信为上将,这不是找气嘛。

“放心,服务到位,包你满意。”韩信笔直地站着,执戟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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