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听听我的意见？”
仲启看了眼道一，又看了眼从小房间中走出来的姜太虚，转而又看了眼道一。
道一摊了摊手，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在不在有什么关系吗？
仲启赶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让出座位，姜太虚笑呵呵的坐了下来。
虽然和姜太虚有过好几次的交流，但是仲启还是有一点局促和紧张。
“要听听我的意见吗？”
姜太虚又复述了一遍，仲启木讷的点了点头。
姜太虚挥了挥衣袖，一把椅子出现在仲启身后。
“坐。不用紧张，就把我当成一个老头子就行了。”
道一赞同的点了点头，仲启平复了一下情绪，坐了下来。
“两仪微尘的幻门其实并不适用于你的斗兽棋，幻门这道阵法其实并不是在外物上制造幻象，它影响的是人的神识，让入阵者以为神识中的想象是真实的。幻门改变的是人的想法，而对外物其实是没有任何改变的。”
仲启看向了道一，道一尴尬的挠了挠头。道一转而盯着姜太虚，转移话题的问道。
“你有什么办法吗？”
姜太虚抚了抚胡子，笑眯眯的和道一说道。
“唤灵阵，怎么样？”
道一摸了摸下巴，抿着嘴想了想。
“召唤一个棋盘阵灵吗？嗯……可以是可以，但是仲启还是一个炼精化气的小修真者，就算他能刻画出阵盘，也没有办法唤醒灵吧？”
仲启好奇的盯着他们两人，不知道他们口中所说的唤灵阵是何物。
姜太虚看了眼仲启，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仲启缩了缩脖子。
“我年轻的时候构思了一个小唤灵阵，你想不想学？”
仲启眨了眨眼睛，又看了眼道一，道一对他挤眉弄眼的，示意他赶快答应。
仲启点了点头，鼓起勇气回答道。
“想学。”
“姜太虚，小唤灵阵是个什么阵法？”
姜太虚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眼仲启。
“唤灵阵的核心是布阵者对于所唤之灵的构思，这种构思不能脱离天地规则，不能超越修真者自身的底蕴。举个例子。”
姜太虚拿出一张白纸，在上面画出一道道非常复杂的阵纹。
画完之后他看着仲启说道。
“这是一个简陋的阵盘。”
仲启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需要做的就是对它附灵。”
姜太虚在阵盘的中间画了一团水。仲启觉得那应该是水，因为看的不是很真切。
“唤灵阵属人阵，需要靠法力催动。”
说完，他把画好的纸往前面一扔。
白光一闪，一只四角白鹿出现在原地，仲启在《山海经》中看到过，这是一只夫诸。
夫诸抬头啼叫，踏空而行，一颗巨大的水球出现在它的四角之上。姜太虚挥了挥衣袖，夫诸消失不见，那张白纸回到了桌子上。
阵纹还在，中央却是一片空白。
仲启震惊的看了眼姜太虚，不是说布阵很难的吗？他又转头看了眼道一。
道一耸了耸肩。
“他是炼虚合道的真人，而且还是大真人。这些东西对他来说都是小事。”
姜太虚没管他们俩，继续说道。
“我之前说过，布阵者所唤之灵不能超过他本身的底蕴。比如”
他又在阵纹中间画了一团模模糊糊的东西。纸被扔了出去，一只六脚四翼，脑袋部分模模糊糊的怪兽出现在大殿内。
这是一只帝江。
帝江被召唤出来后，一动不动。
姜太虚看着仲启，问道。
“知道它为什么不动吗？”
仲启摇了摇头。
“因为我没有赋予它任何能力。”
说完他收回了纸，又添了两笔，再度出现的帝江四翼齐飞。
“现在我赋予了它飞翔的能力。”
他又收回了纸，再添几笔，这次的帝江在大殿内甚至可以穿梭空间。
往复几次后，他收回了纸。看向仲启。
“你有什么想法吗？”
仲启想了想，开口说道。
“灵的能力源自于布阵者本身，和它是什么像什么无关。”
“是的。但是，你要记住唤灵阵并不是没有限制的。就像刚才那只帝江，传说中它是天神，是及其强大的神兽，但是在我的笔下它并不能那么强大。”
“是不是灵的实力不能超过布阵者的实力？我们对于法术理解的深浅决定着灵能力的强弱？”
姜太虚抚了抚胡子，大笑。
“说的对，孩子。还有一点就是我们不能把自己所有的法术都赋予给它，比如我只能赋予一个灵四项能力，也就是四道法术。”
仲启高兴的点了点头。
“那小唤灵阵是什么？”
道一问了一句，仲启也看向姜太虚。
姜太虚依旧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继续看向了仲启。
“知道为什么要让你们学习小篆吗？”
“因为这种文字有法力。”
姜太虚摇了摇头。
“不准确，文字本身是没有法力的，小篆的特殊之处是在于它能够承载法力，这是其他文字所没有的能力。你现在施放借风术是不是需要先想一想风这个字？”
仲启点了点头。
“知道为什么吗？”
仲启摇摇头。
姜太虚伸出了右手，轻轻一抓，一道微风拂过了仲启的面庞。他把手摊开一团火在手中升起，刹那间火灭一团水球又出现在他的手中。
“小修真者需要通过小篆去施放法术是因为你们神识，也就是精神力不足。如果你们不去想某个参照物，那么你们的神识就难以集中，法术自然难以施展。小篆拥有承载法力的作用，是最好的参照物。”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不去想某个字，和您一样想施放什么法术就施放什么法术？”
姜太虚没有直接回答他的疑问，而是问了他一个问题。
“炼精化气的下一个境界是什么？”
“炼气化神！”
姜太虚歪着脑袋点了点头。
“这个神就是神识。炼气化神不仅仅是壮大神识，也会增加你对神识的操控力。到了那个时候你就不需要再去想某个字了。”
仲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我们再说回小唤灵阵，与唤灵阵不同的是，我构思的小唤灵阵的核心用的是小篆来代替。”
姜太虚将那张画着阵纹的白纸推到了仲启面前。
“来，写一个火字，我知道你们学的第一个法术就是控火术。”
仲启接过姜太虚递过来的毛笔，脑子中想着控火术，提笔写了下去。
“注入法力。”
仲启闻言照做，法力注入的一瞬间一团火升了起来。
看着仲启那副兴奋的样子，姜太虚也笑了笑。
“只是这样还不够。”
仲启抬头看向姜太虚，很是不解。
姜太虚指了指他的脑袋，说道。
“无论是唤灵阵还是小唤灵阵，你唤起的灵都是你想象出来的，所以你可以决定它们的形态。如果你要制作具备幻像能力的小唤灵阵，那么你就需要想象你追求的幻像是什么样子的。你要把自己的情绪和意识附加在这个法术上。要不然它只会是最原始的状态。”
仲启低着头，闭着眼睛，沉思了好一会儿。
道一和姜太虚相视一笑，都没有去打扰他。
等他睁眼的时候，姜太虚递去了毛笔，对着他点了点头。
仲启接过毛笔，落笔之前又闭上了眼睛，很快他睁眼下笔，依旧是一个“火”字。他注入法力，这次出来的是一只浑身冒着火焰的老鼠。
道一和姜太虚都鼓了鼓掌。
“很好，你很优秀，仲启。”
仲启露出青涩的笑容，挠了挠头。
“我想接下来你需要好好学习镜花水月这个法术，以及”
姜太虚指着白纸上的阵纹说道。
“这些阵纹。”
……
仲启带着那张白纸离开了守静殿，虽然他还有很多疑问，比如为什么在白纸上写的小篆很快就没有了。但是，姜太虚并不打算现在就告诉他，只是跟他说等他学会了这些阵纹再告诉他其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