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反杀

从来只有我催眠别人,别人根本无法催眠我,我是个无法被催眠的人,除非我自己催眠自己。

我不认为自己拥有异于常人的特异功能,只是这个世界上本来每个人就是不同的。

我看着在眼前不断摇晃的凤形玉佩,本能的打了个哈欠,巴尔斯的眼里立刻闪过一抹得意而狡猾的兴奋。

我的嘴角则泛起一丝不屑的笑容。

“呼……”我再次打了个哈欠,然后闭上眼睛开始睡觉,不再看巴尔斯也不再理会他手里的凤形玉佩。

这个过程前后不到两分钟,显然巴尔斯觉得自己得逞了,我的眼睛虽然闭着可是我的嗅觉依然在积极工作,我甚至能闻到巴尔斯身上每一个跳跃的细胞。

这是一种神奇的感受,我倒要看看巴尔斯催眠我以后会干什么,哼。

我内心深处的骄傲和得意一点都不比眼前的大家伙差,我在守株待兔,或者用最近络上很流行的说法叫扮猪吃虎。

巴尔斯志得意满的站起身走到东边,不放心,回头看看,又心翼翼的走了回来,围着“熟睡”的我转圈,足足转了十来分钟,中间还夹杂着各种动作试探,最后终于“证明”我真的被他催眠了,毫无反应。

奇怪的是这时候他依然没有开口说话,这点十分怪异。

大概十分钟后他再次去到东边我最感兴趣的古祭台方向,开始用我的工兵铲挖掘。

他不让我触碰这土屋里的任何东西自己却动手破坏?

不对,他不是在破坏,通过他挖掘出来的沙土的味道判断那都是新土,并不是几千年前老化石化的风土。

难道东边的“古祭台”是他人为创造的?

是用来埋藏他自己的物品的一个土包而已?

巴尔斯是个文物贩子?

专门靠着整个红山文化前后遗址盗掘发财?

教授看人很准这次却看错了?

那边巴尔斯自以为万事无忧的挖宝,这边的我闭着眼睛凭借敏锐的嗅觉已经成了百万个为什么。

据我了解巴尔斯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但是并不缺钱,每年政府有相应的牧民补助,就是没有补助他自己养了七八百只羊也足够让他过得丰衣足食了。

他是个没人要的老光棍,远离人群,唯一的爱好就是喝劣质酒喂500斤的宠物猪。

而这两个爱好并不会花什么钱,他盗掘文物去秘密贩卖的钱都做了什么?

难道他只是表面上是个老光棍而已?

实际上背地里养着好几个模特老婆?

但是很快我自己都被我自己这种荒谬的想法给恶心到了,巴尔斯不是那样的人,虽然他对我并不好,虽然教授走了我跟他之间的关系变得异常紧张甚至经常挥拳相向。

可是我知道他不是个罪犯。

他是在心翼翼的保护着什么,就如那个深夜妇人保护那把叶形石刀一样,我很有耐心的继续装睡,没有忍不住睁开眼睛扑上去。

还不是时候,我要等到一切水落石出,等到巴尔斯自己拿着挖出来的宝贝回到火堆边再看。

我活到现在如果让我自己说出自己的一个优点,那么犹豫一下之后我会说唯一的优点就是有耐心,无论做什么事无论在什么环境下我都会保持十足的耐心。

因为我已经耐心的找寻了母亲十六年,已经耐心的等着她回家十六年,我想无论是谁有了我这样的经历和遭遇都会变得十分有耐心的。

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巴尔斯并没有把挖出来的宝贝拿回到火堆边仔细欣赏把玩而是匆忙的看了一眼又赶紧重新用泥土埋上。

这并不是明智之举,更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那我一会等这个大家伙睡着了要不要来个隔壁王二不曾偷?

我差点兴奋的笑出声,巴尔斯自以为聪明有经验到最后却是给我打开了方便之门。

我决定继续等待,巴尔斯一切重新掩埋完毕拎着我的工兵铲回到了火堆旁,开始在地上写字。

写完字打了两个大大的哈欠躺在地上的羊皮袄上睡着了,睡得很踏实很安稳,完全不再担心我更不会继续睁大眼睛监视我。

他的催眠术并不高明,甚至笨拙而简单,他认为很有效那没办法,

又等了大概一刻钟左右我这才缓缓睁开眼睛,睁开眼睛以后我没有立刻行动而是保持着原来的睡眠姿势。

巴尔斯临睡前又加了些木柴所以火光照亮了半地穴土屋的大部分区域,虽然远不如明亮的白炽灯泡,但却昏黄而温暖。

我开始发汗,开始有些口渴。

我慢慢爬起来找水喝,我的水壶里还有很多水,虽然外面到处都是冰雪并不缺少水源,我依然很节约很克制。

我把这次考古实习当做是自己在专业上的一个新的,对自己的要求分外严格。

火光映衬下我看到一行歪歪扭扭的汉字:不要去挖东边地下的东西,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

老天,巴尔斯那家伙居然写了这么多字等着我。

他早就看出我是在装睡?

或者只是故意设置的一道心理防线?

这种办法在我看来更加此地无银三百两,就像武侠说里在那些高人的古墓室门口的石碑上总会写着擅入者死一样。

这只是人类在生前对于死后自己尸骨和陪葬品的一种变相保护而已,都是骗人的。

根本没有什么法老诅咒没有千年前的生死寓言,反正我是不信。

我反而觉得可笑,站起身找到水壶,伸手一拿就立刻觉得不对,我的水壶空了,一滴水都没有。

我没有慌乱的检查水壶是否摔坏了,盖子是否没拧紧,我很确定我的水壶是完好无损的,盖子也拧的很紧。

是巴尔斯故意给我倒掉了。

他是在用这种方式来再次警告我不要去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因为没有人喜欢别人未经允许擅动自己的物件。

好高明的手法!

巴尔斯表面上粗糙愚蠢固执简单,实际上却心细如发,他才是整个行程和过程的引导者,我初出茅庐还粉嫩的很,他又在无形中用冰冷的现实给我上了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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