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小试身手

自隋炀帝杨广登基,杀兄弑父、娶母及嫂,穷兵黩武、兵败高丽。

实不该横征暴敛,增加赋税,以致民不聊生。

以北统南,命人开凿运河,贯通南北实为为国为民。

实不该大兴土木,营造行宫,又沿河遍植杨柳,行那劳民伤财之事。

隋朝气运受损,天下门阀强盛,叛军狼烟四起。

天下九州,百九十郡。

其中东莱郡登州以石器闻名,且沿海,因此兵甲颇多,本颇为富庶。

郡内有座山,名曰太行,有座道观,唤太元。

人之体,各有主司,其神有名,发局头之上,故太元。

太元观内,干净无尘,但却萧条。

屋内简陋,且破败不堪。

残损的太清像前坐着两位麻衣道袍之人。

一老一幼。

“无量太清,元虚,你自幼上山学道,已有十载,天赋异禀,且勤奋刻苦。但为师以无可授之道,你可持此文牒前往长安玄都观,寻太合师弟,玄都观为隋朝道藏之地,当可延你之道。”

老者虽是道士,却无道冠,白发佝偻,破旧蓝衫,却神色平淡,犹如那世外修士。

老者正是元虚的师父,太希。

元虚是道号,本名徐子陵,正是沈良行走之身。

沈良在阅遍大唐双龙小说时,在宋师道和徐子陵之间,还是选择了徐子陵。

徐子陵是徐家次子,生而慧,但徐家家境贫寒,供长子读书已经非常困难,因此更希望生的是女儿,还能添补些家用。

徐子林三岁时,杨广穷兵黩武,初征高丽而败北,却不思休养生息,更是横征暴敛。

东莱郡作为出征之地,更是甚。

徐家四口已经吃不饱穿不暖,徐子陵不忍,跪别家人,独自上山寻道。

离开时留下了一句话:“最后叫您二老一声,父亲,母亲。还望谨记,5年内,一定要离开东莱郡。”

寒冷的冬天,徐子陵凭借三年阴阳神功的内力,艰难地行走到太行山时已是昏迷不醒。

巧遇太元观太希,见孩童尚有气息,随背入观中,悉心照料,且收为弟子,为其取道号:元虚。

元虚在太元观内研听师父教诲,已有十年,道观内的道藏可以说倒背如流。

“是,师父,谨遵教诲。”

太希取来一个包裹:“为师放了些许干粮,你在路上吃吧。在沿途,如遇到官兵,可告知是玄都观太合的师侄,应该不会为难你。就此,离去吧。”

取过包裹,深深看了一眼太希,太希的双目中隐隐有股死气,说明行将枯木。

元虚又怎么会不知师父的想法?玄都观是假,不想将自己绑在这破败的太元观是真。

接过包裹,跪下,磕了三个响头:“无量太清,师父,弟子...去了,您多保重。”

随后,径直离开了太元观。

行走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高悬的太阳洒下一缕缕金光。

元虚用手遮挡住毒辣而刺目的阳光,想起这些年的种种。

来时寒冬踏雪梅,冬去春来道在心。

去时身沐太阳彩,此次一别是永诀。

...

元虚下山后,根据幼时的记忆,先是找到了徐家村。

但此时的徐家村已经是一片荒凉,只有一家茶庄还开着。

刚想过去询问家人行踪,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就算得到了家人的消息又能如何,他本就不属于这里。

收回悬在半空的脚步,扭头走入官道,向着登州方向走去。

这十年来,杨广出征高丽,三征三败,皆是由登州出发。

因此登州不仅有重兵把守,严防高丽入侵,更是最为民不聊生之地。

战败后军需补给不足情况下,官兵们更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元虚走入登州,缓步走在街道内,空气中弥漫着海的咸味,战争的硝烟味,尸骨未寒的腐烂味。

“什长大人,我们还要在这破地方守到什么时候,我都1年没回家了,也不知家中老娘吃不吃得饱。”

“我都14年没回去了,别废话了,我那婆娘老得劲...滋滋滋,走走,上惠艳楼去。”

“您去玩吧,我想留着点军饷给家中老娘寄过去。”

“走走走,我请客,臭小子。今天就让你知晓知晓,什么叫金枪不倒。”

一小厮跑了出来:“军爷军爷,茶钱还没给呢。”

“嗯?老子来喝茶是看得起你。”

一个干瘦老板也跟了出来,将小厮推到后边:“那是那是,你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滚一边去,不要命了不成。”

就在什长离开时,一道身影,拦下了官兵。

“呦呦呦,咋个地,花钱吃食天经地义。”

小兵却是不服,抽出兵刃:“你个逮人,真是不知好歹,是不是不想活了?”

卜天志滋滋称奇:“在这登州,敢向你卜爷爷看刀兵的崽子还没几个。”

周边冒出三五成群的官兵,其中一位人高马大。

什长见到此人立刻招呼:“千夫长,您来了。这小子新来的,不懂事,您别一般见识。”

千夫长朝卜天志拱了拱手:“卜大哥,能否看在小弟面上放过他一次,回去我一定好好管教。”

说完指了指小兵:“你,过来道歉。”

小兵不知所以,但千夫长发话,他可不敢违逆。

“滋滋,是你的兵?穿子,那就给你个脸,把钱付了,就可以滚蛋了。”

什长赶紧将两个铜板放到桌子上,领着小兵跟在千夫长后面离开。

老板见此,更是叹息不断:“谢谢卜爷,谢谢卜爷。”

元虚问向旁人:“这位卜爷是何方神圣,竟是连官兵都要惧三分。”

“那你可就不知道了吧,这位是我们青蛟帮的副帮主卜爷,原先可是和皇帝出过征的,只是后来落了草,入了帮。”

“无量太清,原来如此,多谢,烦请再问一句,想去扬州的话,需要如何登船?”

那人奸笑:“你是外乡人吧,嘿嘿,那你是问对人了,我们青蛟帮每个月都有船只要运往扬州,最近的一趟明日就有船出发,你可以到时候通行,但价格...嘿嘿,可不便宜,对了你是哪里人,不会是高丽的奸细伪装的吧。”

原来此人也是青蛟帮帮众。

元虚腹诽:便宜才有鬼了。

“小道是登州人,只是幼时上山求道,小道多问一句,在找你打听一下,我们登州谁最富有?鱼肉乡里那种人。”

“哎呦?难道你还想劫富济贫,行侠仗义不成?哈哈哈哈。”

笑声将卜天志的目光吸引了过来:“小兄弟是要前往扬州?”

元虚点点头:“无量太清,贫道元虚,正是要往扬州寻道。只是囊中羞涩。”

卜天志哈哈大笑,指了指旁边的茶座:“四海皆兄弟,来,道长,喝杯茶否?”

说完径直走向空位,坐了下来:“老板,来壶茶。”

元虚浅浅一笑,跟着坐在了对面:“多谢卜爷。”

卜天志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看道长年纪轻轻,却走路无声,应是位高手吧。”

“高手谈不上,比一般人是要多点把式力气的。不知前往扬州的船,需要多少银两?”

“顺带的事,白银五十两就成。”

五十两,那就是5千钱,这可不是小数目,一个白面馒头才两钱。

“贫道却是没有银两,不知可从何处取?”

卜天志盯着元虚看了会:“要说在这登州谁最富有,那就要数当地守将连任了,自从留守登州,他是无恶不作,罄竹难书,只是此人住所有重兵把守,想要接近,实非易事。”

“好,就他,今夜,我就去取来。”

卜天志和一众帮众皆是一惊:“小兄弟好大的口气,可别把命留下了。”

“无量太清,卜爷可否和贫道打个赌?”

“打赌?说来听听。”

“钱财等物,贫道取不了多少,但如若,小道将此人击毙于帐内,那么卜爷不仅要应我登船,还需应允小道一个条件。”

“那要是你输了呢?”

“输了我命休已。”

“好,好一个空手套狼,哈哈,小兄弟好算计。但,此赌,我应了,明日卯时(5点),我在船上等你带上连任的头颅而来。哈哈哈。”

他们说话,没有避开旁人,卜天志是不怕,元虚是无惧。

...

亥时中(22点),元虚出现在兵营外。

白天已经看清了这些隋兵的德行。

兵营用粗木围住,内有哨塔,外有刀兵。

“是谁?这里是登州军营,”

夜色朦胧,十数位士兵仅凭月光,看不清来人的脸庞,只是隐约看出是位道士。

“赶紧离开,不然就将你打杀了。”

“无量太清。”

元虚没有因为士兵的阻拦而停下脚步。

依然缓步营内走去。

元虚走一步,士兵们退一步。

“呀呀呀,找死。”

领头士兵,举刀劈来,虽然毫无章法,但却很稳,想是老兵。

元虚拈花一弹,一枚石子瞬间飞出,刀未落,石子已嵌入士兵喉间。

瞬间软倒在地。

其他人没有看到元虚施展的手法:“妖法,他会妖法,并肩子上。”

其余人同时冲了过来。

元虚依然在前走,《咻咻咻...》石子连续射出,皆是命中士兵的喉、脑、眼等致命部位。

直到石子全部射出,已经倒下了9人,还有两人已经吓破了胆:“啊,妖法,妖法,跑啊。”

元虚没有阻拦他们,由他们去报信,也省得自己一个个去杀了。

元虚越走,士兵越多,但没有一个士兵敢冲过来,将他围成了圆,随着他往前走着。

元虚已经走了好一会,眼见前方主帐内走出一人,身披锁甲,手拿环首刀。

“哪里来的臭道士,竟敢坏你爷爷好事,娘希匹,来人啊,弓箭手准备~”

包围圈的前方瞬间举盾蹲了下来,后面是整整两圈的弓箭手已经搭弓预射。

元虚没有理会连任及周围的弓箭手,脚步未停。

连任气急大喊:“射死他。”

《咻咻..》

元虚运气阴阳神功,双掌翻飞,左右回旋:阴阳-旋。

随着双掌,以元虚为中心,形成了一道旋涡,箭矢在旋涡引导下绕过元虚。

此箭矢不仅含有士兵的弓力,还包含着元虚的旋转之力,比之来时,更加迅捷地射向对面。

《叮叮叮》

部分箭矢被盾牌挡住,但也有不少箭矢通过缝隙,射向兵甲身体。

连任脚上一登环首刀,就刺了过来。

就在即将刺到时,元虚双掌合十,死死夹住环首刀。

《登登》,元虚连退两步,方才稳住身形。

施展古墓派轻功,侧身向前,锁喉。

连任不甘示弱,环首刀斜劈,施展鬼头刀法。

这鬼头刀法凶狠异常,大开大合却是以攻代守的战场杀敌技法。

元虚只能蹲下,避了开来,并且向后一退,拉开了距离。

连任信心大增,举刀:“道士,别想跑,给老子围住了,看俺一招敲山震虎。”

元虚指挥龙牙,但那毕竟是针对普通人的战法,面对鬼头刀法,反而捉襟见肘。

更何况,元虚可没有太极道体或不周脊,力量和现实是天差地别,就算施展龙牙的杀法都不一定能杀死有内力护身的连任。

连连施展古墓派轻功周旋,百招过后,连任已经是气喘吁吁,内力不济。

其实是连任追着元虚砍了上百刀,这刀刀都灌注内力,能不累么。

元虚趁着空隙,一招钩颚,实实击中连任。

连任只觉下巴已经脱臼,并且大脑一片空白。

《砰~》,连任倒飞,但却只是昏迷。

元虚抓起环首刀,没有任何章法,朝着脖子劈了下去。

看向周围士兵们。

《哗~》士兵们齐齐后退两步。

“我不杀你们,但尔等以后,可不能鱼肉百姓,不然,我会回来找你们。”

有一儒袍中年喊道:“是是是,道长放心,我们都是被连任胁迫,以后一定善待百姓,一定善待。”

元虚点点头,看向儒袍中年,猜测此人应该是此地军事:“你给我拿百两,在取个布包给我。”

儒袍中年很懂事地拿了两个布包,其中一个沉甸甸,另一个是空的,一同递给元虚。

元虚单手一抓,险些没有抓稳,连忙施展内功:“你这怕是不是百两吧。”

“都是连任搜刮的不义之财,剩余的钱财,我会妥善处理,请道长放心。”

元虚点点头,收起头颅便离开了军营。

士兵们自动让开了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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