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章 团聚

连悯到达超市的时候,连今和神白正在酒,连今想买点超市打折的葡萄酒尝尝鲜,虽然这些酒和俞家的那些收藏比起来只能用垃圾来形容,但还是阻挡不了连今的热情。

连悯背着挎包走过来时就看到这么一副大眼瞪小眼的画面。

“这酒不好,不要买。”

“你是不是舍不得花钱?”

“这不是钱的是,这种劣质品,喝了会伤身。”

连今瞪大眼睛:“那我小时候喝了那么多五毛一块的汽水,岂不是要英年早逝?”

神白摸摸连今的头发:“不会,你还谈不上英年,最多只能算早逝。”

连今板着脸:“这个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两人打情骂俏,直到连悯烦躁的把背包甩的咔咔响,两人才齐齐回头看他。

连悯一出现,连今立刻拉着他,把他拉到酒柜前。

“我要买葡萄酒,可是这个家伙不给我买,说是劣质品。”

连悯看了神白一眼,非常自然的站在了连今这边。

“我们小时候吃得连这个还不如呢,就连馊饭都吃过,而且平明老百姓都喝这个,也没看到怎么样啊,你说这话,等于得罪了一大群人!”

神白没再回话,倒是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连今。

他有点心疼,也晓得连今过去过得不好,可从连悯嘴里说出来,钝痛十分明显且强烈。

如果硬算的话,连今和连悯算是患难与共的交情,有着十几年的情谊,而他和连今...相处的日子连一年都没有。

怪不得连悯会对连今那么执着,相守相伴度过艰难岁月的人被挖了墙角,不疯魔就怪了。

“我这儿有更好的酒,一万年的梨花酿,八千年的海棠红,一万五千年的遇春风,你想和哪坛,都可以。”

神白看着连今的眼睛,声音低沉沙哑,说不出的动听,仿佛涓涓流淌的月光,洗涤心灵,又万种风情。

然而,连今脖子一缩:“一万年的酒,过保质期了吧?”

连悯想到的是这家伙果然是妖精,只有成精的动物才喜欢攒东西,比如松鼠,非要把自己的树洞塞满坚果,比如蚂蚁,一年四季都在搬运食物。

神白难得情深款款一回,而且绝无藏私的把自己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却被人这么嫌弃。

他不太开心。

“我可以先喝...”

“你又不是人,先喝有什么用。”连今怼的非常有理。

神白不说话了,只定定的用浅墨般的瞳眸看着连今,直叫被看之人脊背发凉。

原本连悯以为神白是词穷,竟没想到,他刚刚的停顿,只是为了蓄能放大招。

他拎起一瓶葡萄酒,开始带着连今看成分列表,亚硝酸钠、二氧化硫、果胶酶...并且给连今一一讲解这些化学物质是什么,并阐述这些物质可能对人体产生的危害,把连今脸都吓白了。

“你也看了不少天的书了,还喝吗?”

连今表示:“还是可以喝的,只要把说不能喝的人干掉就可以了!”

神白:“...”

连悯直捂嘴偷笑。

在酒店的时候,神白把他怼的简直怀疑人生,现在倒好,总算一物克一物。

看到这两人的相处日常,莫名的,心中的抵触减少了一丝。

最后连今也没有买促销装葡萄酒,在午饭的时候,神白为了填补连今的某些遗憾,把万年陈酿拿了出来。

一杯清水般的液体倒入碗中,带着丝丝芳香,酸甜苦辣咸,人生五味,皆在其中。

连今如牛饮水,把一大碗玉液琼浆倒进嘴里,啥味儿也没尝出来。为了吃出味儿,愣是又狼吞虎咽的灌了一碗万年仙酿,其勇猛之姿把两人吓了一跳。

神白看着一坛酒渐渐变少,也没有多心疼,如果是连今想要的,别说一坛酒,哪怕整个宇宙都可以双手奉上。

仙界的酒和凡间的酒不太一样,初始品尝甘冽清甜,接着嘴中回酸变苦,最后又重变甜香,不仅口感上层次丰富,效用上也比凡间酒要强烈。

这是仙酒,而且是上万年的仙酒,普通修士喝了,资质好一点,连升两三级没问题。若是炼气期八层九层,说不定一觉醒来便筑基了。

连今是凡人,喝着一坛酒,浑身燥热,等到酒劲上来后,她双眸含嗔、脸颊通红,不断地拉着连悯说糊涂话。

字吐的也不清楚,只管撒欢使泼,在屋子里不停的喧闹。闹到最后,又抱着连悯哭了起来,口口声声都是‘弟弟’和‘妈妈’。

等到连今彻底睡着,神白把她安顿好,走出屋门时,发现连悯坐在窗口处,目光复杂的看着室外的层叠的高楼大厦。

连悯想抽烟,可一摸裤兜,才想起来,烟已经被神白销毁了。

“晚上就是除夕了,连今一觉要睡到什么时候?”

神白将窗户合上,帘子拉起来,顿时,屋内暗了许多。

“不晓得,这酒因人而异,所谓遇春风,不是说说而已。有人贪恋春风不愿醒,有人不识春风眨眼醒,看饮者的心境和造化了。”

说完,神白抄起袖子,开始收拾碗碟,刷锅洗碗,极为贤惠。

“你是故意的吗?让她喝酒。”

神白拿着钢丝球洗刷刷:“算是吧,我想她和我一样与天地同寿,那酒可以洗清她体内的浊气。”

多给她喝几瓶,炼气期都省了,直接喂食她筑基丹。

神白已经在连花身上验证过了,他的丹药有效果,可以放心的用在连今身上。

“你确定连今愿意接受长生不老?”

连悯觉得自己有点疯,他身为唯物主义者,居然开始相信这个男人能叫人长生不老。

这个男人不断地刷新他的三观,迫使他的价值观崩塌、人生观迷失、世界观混乱,可他就是干不掉对方,还不得不认为这人有些话挺有道理。

“这事我不需要她的同意,”神白把盘子刷干净,放进橱柜里,“只要我想做的事,全世界都得给我让路。”

连悯继续靠着窗边,然而,他笑不出来,尽管这话有点中二。

神白把家务做完,又说:“你也看到了,你姐在你离开后很痛苦,没有感情胁迫的意思,只是让你有这么个认知。毕竟我很宠爱我的老婆,我不希望她的心里装着别的野男人,更不希望我为了宠爱她,也心里装着和她相同的野男人,那样太变态了!”

连悯保持微笑。

他这个野男人做的也算及格了,至少让一尊大神心里惦记他了。

“要是连今晚上醒不来怎么办?今晚是除夕,她要是错过了,醒过来的话,一定会抱怨自己的。”

“那就等明年吧,除夕年年有,你明年再回来一趟就是了。”

连悯:“......”

下午,神白和连悯一起包了饺子,连悯以前有做过这种事,拿起面皮不陌生,放多少馅儿、捏成什么制式都有数,包起来得心应手。

他觉得自己做的还不错,在完成几个杰作后,不由得得意洋洋。

神白一直没动手,他看连悯洋洋得意的样子,目露嫌弃。

“好丑。”

两个字成功让连悯跳脚。

“哪里丑了?我这可是正宗的金元宝,连今教我的,就连连今都没我包的好看!”

神白把一张薄薄的面皮放在掌心,他的手型很美,清骨雅致,添一分则嫌多,减一分则嫌少,那片带着白面粉的饺子皮往掌心一摊,立刻美成了一块璞玉。

“连今本身包的就难看,她是你的师父,尽得真传后自然要把路走偏。”神白瞟了连悯一眼,瞅得连悯火大,“你这样是取不到真经的!”

说完,他指尖飞舞,落陷、捏面、摆造型,一只饱满匀称的月牙形饺子完美亮相。

神白马不停蹄,他继续动作,不到五秒,一只比金元宝好像金元宝的饺子落成,连悯觉得,如果镀一层黄金,只怕真的可以以假乱真元宝。

连悯以为他秀技秀完了,正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没想到,神白还在装叉。

马蹄饺子、波浪饺子、麦穗饺子、柳叶饺子...几欲乱眼,看的连悯目瞪狗呆。

然后他还丧心病狂的自创包饺子形状,比如镰刀状、风车状、瓶状、包子状、砖头状...饺子越包越大,最后一只碗才能装一个。

近百只饺子皮,硬生生被包成了四十只饺子,馅料却剩了小半盆。

连悯幸灾乐祸:“你要把馅料怎么办呢?生吞吗?”

神白:“这不是我该想的,这是留给连今的家庭作业,如果她今晚醒不过来,我就罚她把这一盆馅料都吃了!”

连悯脸色发白,靠,这人真是丧心病狂!

幸好连今没有错过除夕夜,晚上八点钟,终于嘤咛转醒。

屋子里飘着食物的香气,勾的连今肚子里的馋虫不断作祟,她去洗了把脸,精神好了许多,走了出来。

屋内被重新布置过了,相较于原先的简约风格,现在家里多了不少饰品,有小红灯笼、有新年福字、有如意结、有布艺辣椒串...加上红色的灯光,一派喜气洋洋的热闹景象。

尽管屋里没什么人,可总觉得到处人影幢幢,都是蹦蹦跳跳的捣乱分子。

连悯和神白都在厨房,神白在下饺子,连悯在炒菜,菜下锅发出噼里啪啦声,十分提神醒脑。

看着这两个大男人和谐相处的画面,连悯心头一暖。

“晚上吃饺子?你门包的?”连今走到他们身后。

神白把她推了出去:“在外头等着,一会儿就好,乖!”

连今看着神白迅速关闭厨房门,有一瞬间的怔愣,她怎么感觉神白在心虚什么呢?

很快,连今的疑问得到了解答。

“请问,我这碗里装的是什么?被水煮熟的包子?”

连今嫌弃的看着自己的碗,她的碗里有一只饺子,有且只有一个饺子,因为面团涨水,那个像包子一样的大饺子圆溜溜滚成一团,把整个碗口填满,她用筷子戳了一下面皮,居然只戳开表皮一层,里头仍然坚硬如铁。

“话说,这包子只有外面一层是熟的吧?里面还是夹生的!”

连悯低着头不断地憋着笑,神白则若无其事的拿着筷子夹连悯炒的菜吃,一副我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

“这饺子是谁包的?”连今目光在这两人身上来回切换。

连悯率先撇清自己:“我包饺子的习惯跟你学的,一直稳定发挥。”

连今试想了一下,点头,她把目光对准神白。

“这饺子是你的杰作?”

神白环顾左右而言他:“这菜炒的缺了点火候,不如你炒的好吃。这道香菇青菜太老,而且青菜的水腥味没去干净,应该用鸡汤淬一下。孜然羊肉咸了点,而且腌制的时间太短,不够嫩...”

连悯直想掀桌子!

连今还在纠结饺子问题,她眼睛眯了眯,拿筷子敲敲桌:“喂,问你话呢,我的碗里的饺子是你的杰作?”

神白这才放下筷子,优雅的擦了嘴,点头。

“是我的杰作。”

承认了,居然承认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连今憋着怒气。

“我打算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这么嚣张吗?太嚣张了!

“你知不知道浪费食物是可耻的!”

“你把它吃了就不浪费了。”

“你怎么不吃?”

“我不想吃。”

“你不想吃我就想吃了?”

“那是你的问题,与我无关。”

...

连今和神白一通交***疲力尽、心力交瘁,实在没想到,大佬也有滚刀肉的一天。

连今无奈的把包子形状的饺子放到一边,自己另外拿着小碗去装别的饺子,结果,她发现了什么?

这个砖头模样的东东是虾米玩意儿?

为什么有胖胖的镰刀?

这是什么,风车?

为什么一锅饺子都是千奇百怪?

连今风风火火的溜到客厅,气呼呼的喊:“神白,你不想解释一下吗?”

连悯双手环胸,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而神白依然清清冷冷,完全把这场面当作微不足道的小场面。

“我是第一次包饺子。”

连今默然无声。

“没什么经验。”大佬继续发言。

“我让连悯教我,他死活不肯。”

连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神白继续胡说八道:“我只能自己摸索了。”

他略带委屈的看着连今:“我第一次包的饺子,你嫌弃了,你没有说一声辛苦,只管睡大觉,一觉醒来,你居然还嫌弃我!”

连今呆愣。

这不对啊,不是大佬的问题吗?怎么感觉自己很罪恶呢?

第一次包饺子,确实要多给点鼓励啊!

她刚刚发火,确实不应该啊!

一想到这里,连今满心的愧疚,她绕到神白身后,将手搭在他的肩上,道歉。

“对不起啊,我错了,家里还有馅儿吗?我可以重新包。”

神白指了指冰箱,很理所当然的道:“嗯,还有半盆馅料,饺子皮也有,我们等你!”

连悯瞧着这一通骚操作,差点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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