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欲望

呼延海莫没有直接带着她回王城,而是去了就近的德鲁部落,也是他曾经的母族部落。

如今他当上新王,让草原众部归心是首要,其次便是振兴母族部落了,北戎人慕强,有个强大的母族做支撑,会让人更高看几分,譬如从前的呼延海逻。

而呼延海莫眼下更重要的,是剿灭叛变的燕尔部,让他们臣服。

眼下首领已死,整个部落群龙无首,最多几个军部和祭祀独当一面,成不了气候,所以他不必回王城调动太多人马,只消动用些母族的兵力,就可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将他们一举击溃。

他方才没有斩尽杀绝,特地放走一个燕尔骑士回去传消息。

算算时间,眼下燕尔部应当已经知道酋长身死的消息,彻底乱了。

那么,今晚,便是进攻的最好时机。

而眼下,他还有足足半日的时光,可以与他的神女独处。

战士出征前都需要鼓舞士气。

而天底下没有任何一种馈赠,能比这更好地鼓舞起他的斗志了。

德鲁部的胡人们一贯热情。

瞧见呼延海莫带着金甲骑士们荣归故里的时候,当场都沸腾了,尖叫声、欢呼声、摇旗呐喊的助威声嘈杂成一片,震耳欲聋,喧声震天。

司露被震得耳朵都疼了。

从前,也就只有在普天同庆的节日,才会在长安见到这样的盛况。

胡人的热情,较之长安百姓,那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众人的夹道欢迎中,呼延海莫勒马悬缰。

马儿扬踢,发出一声高亢的嘶鸣。

大盛的天光下,坐在马背上高大英武的新王宛如天神一般,惹得族中少女们眼冒金光、赞叹不已。

呼延海莫翻身下马,即刻就把司露揽下马,打横抱在怀中。

一时失重,司露不自主去搂他的脖颈。

这一幕,又是引得族中人兴奋不已,吹口哨的,尖叫的,鼓掌高呼的,不绝于耳。

“瞧啊,新王的女人也太美了吧。”

“好像是前可敦,听说是中原来的神女。”

“原来是她,我说怎么美成这样呢。”

“看哪,新王把她一路抱着走诶,可见对她有多喜爱了。”

耳畔,纷乱嘈杂的胡语向司露砸过来,让她耳根通红,只想把头埋进地里。

“可汗,请你放我下来,我想自己走。”

呼延海莫对众人羡慕和赞美很是满意,哪里肯放,将她在怀中颠了颠,抱得更稳了些,笑道:“不急,到了营帐再放你下来。”

他就是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属于他。

宽大的毡帐之内,温热的水汽冉冉升疼,氤氲似雾。

经此一劫,司露身上沾了不少腥血,眼下第一件事,自然是要沐浴更衣。

泡在温热的水浴中,司露的心情却并不轻松,始终像绷了根紧弦,只因她知道,呼延海莫就在帐内,与她紧紧一屏之隔。

到了营帐后,呼延海莫就命人严守毡帐,不许任何人进来。

他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而司露当下,便如同待宰的羔羊,只能听凭处置,没有半点抗争的能力。

隔着一堵木挡板,呼延海莫可以听到那头的稀稀疏疏的水声。

眼前不断浮现司露沐浴时的酮体,那白皙莹润的肌肤,纤细盈盈的腰肢,丰润修长的玉腿那腻滑纤巧的月足……

统统在他脑中勾画起来,走火入魔似的,纷至沓来,挥之不去。

营帐内点了炭盆,带来融融的暖热,却使得呼延海莫更加燥热难耐了。

汗珠自他遒劲的胸膛沁出,使古铜色的肌肤变得透亮,呼延海莫不自觉去扯胸前的衣襟,隐隐可见凸起的腹肌。

恰在此时,水声渐隐,司露披着素裙,踩着木屐,缓缓从隔板后走了出来。

墨发及腰,乌眸皓齿,身姿楚约,弱柳迎风,眼睫犹挂着颗颗雾珠,摇摇欲坠,貌美惊人。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可汗。”

司露垂首对他低唤了一声,变做了温和柔婉、低眉顺目的样子。

呼延海莫瞧见这样一副美人出浴图,哪里还把持得住,全身的血液尽数涌到了头顶,原始的兽性驱使着他。

让他不由分说,开始脱衣解带。

司露见状,脸色大变,似山间受惊的麋鹿,杏眸烁烁,全身的毛都倒竖起来,挪步躲到角落,无比警惕地看着他:

“你要做什么?”

呼延海莫理所当然道:“你说我要做什么?你现在是我的人,我自然是要与你行敦伦之礼。”

司露眸光一闪。

敦伦之礼,他竟也知晓。

可见对中原文化精通了得。

呼延海莫苦读汉人书籍,本是为了知己知彼,为将来入主中原做打算,而眼下,他更是无比庆幸,可以将此作为讨好司露的手段。

司露连连倒退,呼延海莫步步紧逼而去,直到退无可退。

他高大精壮的身躯将她狠狠制压,堵得喘不过气。

“放轻松,你是识趣的女人,配合我,我尽量不让你太疼。”

两人体型差太多,第一次磨合,不疼是不可能,他只能尽可能收敛,不至于让她太过痛苦。

眼看那只大手便要来揽她的腰,司露急中生智道:“可汗是大英雄,我与你父亲有过肌肤之亲,在我们中原人眼中,便如同被人穿过的鞋,没有半点乐趣可言,高贵如可汗,难道不会觉得如鲠在喉、难以下咽吗?”

司露豁出去了,哪怕被呼延海莫厌恶、惩罚也没关系,若是能让他就此厌弃她,冷落她,那才是好事,只要他对她不再上心,那她就定然能寻着机会逃走,所以眼下,她才说这样的话,试图让呼延海莫厌恶她。

可她终究还是想的太容易了。

却见呼延海莫微微一愣,旋即朗声笑开,“哈哈哈,你这只小狐狸,又想来蒙我?”

说罢,将她一把托举起来,稳稳抱在怀中。

他腿长步大,顷刻来到软榻前,将司露扔上去,司露躲避不及,就被他用双臂禁锢在身下,呼延海莫幽邃的眸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轻嗤道:

“呼延约卓从未占有过你,这件事,我最清楚不过。”

“你如何知晓?”

司露的杏眸因为惊诧而微微张大,鸦羽的长睫根根分明。

呼延海莫俯看着她,语带戏谑。

“呼延海逻日日给他灌那些毒汤,他能苟延残喘已是不易,如何还能抬得起头来?”

他说汉话的时候字正腔圆,尤其是说中原成语的时候,别有味道。

他们竟然合谋弑父?

司露花容失色,又蓦然回想起来,当时呼延海逻也曾那么笃定老汗王不行,原来原因竟在这儿。

呼延海莫看着她败下阵来的表情,颇为满意,伸手去抬她光洁的下巴,让她被迫与他四目相对,用带着蛇戒的拇指指腹摩挲着。

这种感觉令人痴迷。

“害怕了?”

话锋一转,他满是认真道:“就算你与我父亲行过伦敦礼,你以为我就会在意吗,你错了,我要的,只是你这个人、你这具身体而已,至于你是否清白,我根本不在意。”

司露瞠目,顷刻又颓唐。

是的,他只要她的身体、她这个人而已,而非她的意志、她的思想、她的内心。

她此刻其实很想问一句,那我的内心呢?

可仔细想想,至多不过是对牛弹琴,他不会明白的。

眼下的呼延海莫,早已不是原先的他的,原先的他为了铲除异己,登上王位,不得不隐忍、蛰伏、克制情绪,而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可以将本性外露,变得张扬狂傲,但凡他想要的,就定要牢牢握在手中。

他认定要她做他的金丝雀,就不会放过她的。

司露陷入了悲观,眼神变得黯淡起来,再无一丝神采。

可偏偏呼延海莫见不得她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他想看到她鲜活的一面,想她看他的眼神里充满光彩。

于是,他骤然侵身下去,去衔她的唇,想要彻彻底底征服她。

司露想要躲避,却被他粗粝的手掌托住后脑,被迫接受那个吻。

呼延海莫来势汹汹,在她唇上辗转研磨,情至深处,长舌长驱直入,气势如虹地攻占她口中的每一寸土地。

这个吻是狂烈的,迅猛的,疾风骤雨般的,加之那虬劲似铁、滚烫异常的胸膛压上来,渐渐的,司露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她用两只手胡乱在他身上拍打,用劲拼命往外推,企图推开他,获得喘息的机会。

可倏地,她僵住了。

她的手就好比被滚热的烙铁生生烫了一下,吓得她立刻抽开了手。

彼时,身前的男人也跟着,明显顿猝了一下。

司露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机会,可双耳双颊却似被血浸染,变作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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