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承明也不知道，自己问出来这句话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
是复杂，还是心有不甘？还是两者都有？他一时之间，居然没有答案。
事实证明，他在得知程殊曼要和陆嘉沉离婚的时候，心情是喜悦的。
那似乎很自然地，他在现在得知了程殊曼要做出不离婚这个决定时，情绪当然是变得低落下来了。
他对程殊曼，就是有私心。
如果不是因为那无法自抑的爱慕之意，他身为她青梅竹马的好朋友，又怎么可能会做出不支持她的决定？
乔寺忴就不会。
同样是青梅竹马，她还是程殊曼的好闺蜜，她一直都是站在好闺蜜那边的，一直都没有动摇过。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
想到这儿，乔承明倒是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这样的情绪转瞬即逝，就像是一阵过眼云烟，都还没等到他反应过来，已经变成了双手无法握紧的无形的风，只剩下了黯然神伤的他，一人独自在原地打转。
“承明哥哥？你没事吧？你怎么了？”
“我没事，你就不能……多考虑一下我刚才跟你说的问题吗？你既然已经不爱他了，又何必再苦苦维持这段感情呢？”
对上她那双写满了关切的眼睛时，他明显有些哽咽了。说话的腔调里带着几分恳求在内，不……几乎已经是在卑微地请求着了。daqu.org 西瓜小说网
看她搀扶着自己，感受到自她手心传达过来的熟悉的温度，一时间，他的心中竟是有了一点儿冲动，想要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如果……让她知道我的心意的话，那她会不会改变决定？
这个大胆的设想浮现在了脑海中，一下子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绪，也成了那道他跨不过去的坎儿。
“承明哥哥，你不要激动……我其实不是一时兴起才想要当艺人的，这其中也有寺忴的引荐。你也知道，她是美术指导，因为她，我才有了进出剧组的机会。我真的想要试一试。”
程殊曼很耐心地解释道。
她自然不知道乔承明现在的心中所想，只是认为他无法理解自己突然想要当艺人的“鲁莽”决定，所以才如此着急忙慌地想要力证清白。
两人一番拉扯过后，距离已经拉近了不少，而且现在他们的动作看着十分敏感，简直就像是偶像剧里才会出现的场面。
像是突然有好几个机位突然向他们拉近了过来，出现在画面中的他们，在十分匹配的颜值之下，配合着身后恰到好处的光线，美得就像是画家笔下的唯美画面。
“抱歉！我刚才一时着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要说清楚而已……”
意识到现在这样的距离不太对劲后，程殊曼就像是触电了似的，将身子挪动了一下，重新站了起来。
她自然没有注意到他那停滞在了半空中的手掌。
本来是想要伸手揽住她的腰身的，但他终究还是没有这么做，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时机，另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不敢。
一旦越过了这条名为友情的界限，后面正在等待他的到底是什么，他无法确定。
作为一个精明的商人，他最懂得规避风险这套道理，对于不确定的事情，他当然无法给出绝对肯定的行动。
这样的思考方式，仍然被他贯穿在感情的事情上。
所以才会有了刚才突然的退缩。
“吴泽林律师不太好约，我既然已经替你约到了，也不希望这个大好的机会就这么白白被浪费掉。我不是阻止你当艺人，你要相信，我永远是站在你那边的那个人。”
乔承明重新在沙发上坐好，摆正了姿势，轻咳了几声之后，他字正腔圆地说道。
他说话的时候，甚至都不敢看一旁的程殊曼，这是他之前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
明明已经承认了自己对她的感情，却还是无法开口说出来，这无疑于是已经完全了解了自己的病情，却死活都不愿意去找专业的医生医治一样，就是在等死而已。
已经病入膏肓，却还是固执己见地想要坚守阵地。这大概就是他这个人的倔强吧。
“我……我应该事先和你说明清楚的，但其实我答应陆嘉沉也没几天，一直都想要找机会和你说，但你的秘书说你这几天都在忙着和一个国外的公司谈合作，我才没能和你说上话。”
程殊曼一边绞着双手，一边说道。
她当然不想因为这件事，而伤了她和承明哥哥之间的感情，这无论怎么看，都是不合算的买卖。
这些天来，乔承明一直都很忙碌，她也因此没能和他取得联系。她其实对此也有一部分责任，毕竟当初是她拜托他找离婚律师在先，出了这样的变故，应该第一时间通知到他才对。
想着想着，程殊曼自己倒是陷入了一个死胡同中了，一直在自责着。
“殊曼，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怪你的。你……别给自己太多的心理负担，你知道我的本意不是这样的，我并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
发现她的脸色不对劲后，乔承明立即有些慌乱地开口说道。
他既不敢太过靠近她，以免让她觉得不适，又不敢在这种时候离开她的身侧，简直就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这几天你还要去经纪公司谈合同，是吧？你在z市也没有住处，暂时就先住在我们家好了。如果陆少问到，你就说是我的意思就行。你现在回去和他同居也不方便，不是吗？”
最终，乔承明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在他的心中，早就已经认定了程殊曼对陆嘉沉是没有感情了的，所以会做出这样的抉择，其实也一点儿都不奇怪。
选择权到了程殊曼这边，她先是愣住了一下，然后才不太坚定地点了点头。
对他到底还有没有留念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她，直到乔承明刚才说出了那样的一番话，才刺激了她第一次去做选择。
“嗯好，我都听承明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