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供认

内廷司大统领带着曹重和郡兵校尉来到太极殿见驾,靖元皇帝本正在处理奏牍,当即放下一应事务,单独召见了张铁山。

“微臣内廷司统领张铁山,参见皇帝陛下。”张铁山单膝跪地,中气十足的说道。

靖元皇帝神色肃然,淡淡抬手说道:“张卿起来吧,一路勤苦,起来吧。曹重可否拿到?”

张铁山站起身来,拱手说道:“回禀陛下,曹重已经带到,就在殿外候旨。”

“把人带上来,朕有话问他。”靖元皇帝神色又是一变,豁然站起身来,提高了声音。

内侍太监通传,曹重身着一身五品官服,神情惶恐的走进殿中,扑倒在地,内心恐惧的喊道:“卑职,卑职豫章郡郡尉曹重,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靖元皇帝断然喝道:“行了,朕接下来的话,你最好实话实说,不要欺瞒,否则一旦查实,后果比你现在说出来,更加深重。”

曹重连忙匍匐,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大气都不敢喘,连声回答道:“是是是,卑职一定实话实说。”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皇帝要问什么,其实曹重心里哪里没有数呢?从内廷司大统领张铁山来羁押自己的时候,曹重就已经知道事情已经败露,自己的结局如何,他也都心里有数。

哼了一声,靖元皇帝看着地上匍匐着的曹重,问道:“来福客栈的刺客是不是你派人去干的?”

曹重闻言,心里一紧,但他已经别无选择,调兵文书已经被他们拿到手,那二十几个郡兵也被张铁山捉拿,只要一番审讯,那些个郡兵必然招供,自己就算想要隐瞒,也无济于事。他的心情很沉重,犹豫着说道:“是,是……”

“你为何要这么干?谁让你干的?你想清楚了再说!”靖元皇帝闻声色变,凝视着曹重怒喝道。从他的声音里,若是仔细倾听,当可听得出他声音里的颤抖。

曹重猛然直起身来,连连跪行了好几步,抬手指着自己,急切地说道:“是我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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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自己要刺杀闲王。无人指使。陛下,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

曹重早就想好了,刺杀皇族血脉,这件事搁在谁的身上都是一个死。与其抖搂出幕后之人,以他的手段,自己的妻儿老小怕是也不得善终,横竖都是死,还不如自己全权揽下罪过。自己揽下这等罪过,起码可以保全家人落个流放,不至于身死。以自己的功劳,或许他还会帮衬自己妻儿,能够活下去。

当曹重说出这句话时,皇帝的脸色明显一下子轻松了许多。他凝视着曹重,缓缓用手支撑着龙榻,坐了下来,沉默了一下,眸光变得深邃起来。

一旁的张铁山在曹重说出这话时,蓦然抬头,可他却并没有从皇帝的脸上看到震怒,反而是松懈下来,张铁山心下疑惑不解,但他身为臣子,又是陛下心腹,自然不敢胡乱开口。站在皇帝身边的郭春海躬身低着头,微微抬眼看了一下皇帝的脸色,随即又低下了头。

好半响,靖元皇帝再次盯着曹重,开口问道:“这事当真是你一人所为?谁参与了?”

曹重毕竟也是手握一郡兵马的首脑人物,心思机敏也在一般人之上,皇帝的神色自然也没逃过他的眼睛。看来皇帝也害怕自己供出幕后主使来,但他更知道,自己现在再无生机可言。他拱手,颤抖着说道:“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只有卑职一人谋划,并无其余人知晓此事。郡兵只是执行卑职的命令,其余的一概不知。”

靖元皇帝听到曹重这么说,心里更是松快,他冷哼了一声,对曹重说道:“好!你一个区区五品郡尉,竟然敢纠结兵马刺杀皇子。来人呐,解掉曹重官帽官服。”

张铁山一挥手,殿内两名侍卫快步走上前来,一把摘掉了曹重的官帽,扒掉了曹重的官服。曹重只剩下一件薄薄的内衣,他顿时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靖元皇帝指着张铁山,肃然说道:“铁山,去请闲王入宫。这件事毕竟事设闲王,还是让他来听一听,当场对质。”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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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铁山连忙拱手,领命出了太极殿。

张铁山出了太极殿,重重的叹息了一声,想不到事情居然会发生如此戏剧化的一幕,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太极殿,这才离开皇宫,带着两个内廷司的侍卫,直奔闲王府而去。

一路上没有耽搁,张铁山很快到了闲王府,传谕夏故渊,让他即刻进宫。

夏故渊本正在府上于穆瑜商议朝廷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却不料内廷司统领张铁山亲来传旨。

跟随张铁山进宫途中,坐在马车里的夏故渊见张铁山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有些好奇。还记得第一次张铁山登门传旨,还与自己客套寒暄,这次为何一言不发?

他略微思索了一下,看向身边骑着高头大马的张铁山问道:“张统领,曹重是否已经入宫见驾了?”

坐在马上有些出神的张铁山,听到夏故渊的问话,这才醒过神来,问道:“啊?殿下说什么?”

见张铁山竟然如此心不在焉,不禁眉头一皱,再次问道:“本王是问你,曹重是否已经见过父皇了?”

太极殿的一幕,张铁山清清楚楚,但他却不好过多透露,只是点了点头,拱手说道:“是,陛下已经召见了曹重。并且已经认罪,陛下震怒,这才要召见殿下前去对质。”

“那他可否招供幕后指使之人?”夏故渊连忙追问。

“幕后主使?曹重没说啊!他向陛下供认是他一手谋划实施刺杀殿下的行动,并无他人指使。”张铁山说罢,便再不言语,直接打马向前走了几步,走在了前面。

夏故渊看着张铁山的背影,心里一沉。事情竟然是这样!难怪张铁山怪怪的,怕是他心里也清楚事情的背后该是如何,而皇帝却听信了曹重的话,或者说皇帝更愿意事情的真相就是如此。

看来,父皇的心里到底还是更加偏爱太子和睿王,自己的生死,或许并没有他自己想象的那么重要。

自嘲的一笑,夏故渊放下了车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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