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翻脸无情

“娘,孩儿来晚了,让您受苦了。”贾涉握着赵氏的双手,极为自责地说道,“这段日子陆陆续续有很多人南渡,在这附近做了土匪,孩儿还没将他们全部清理掉。”赵氏轻轻抚了他的手,安慰道:“涉儿,不用担心,你看娘亲不是好好的嘛?我知道你忙,走,我们出发吧,一起回宝应,我还想看看我的小孙儿呢!”

贾涉听后便安排人起轿回府,刘婆婆本不想跟他们一起回去,但奈何赵氏婆婆却拉着她的手说道,必须一起回去,刘婆婆也只得跟他们一起,杨康听到后心花怒放——他还是想多跟那个小女孩呆在一起的。

一路相安无事,夜间约莫八点多,众人抵达了宝应县府,贾涉知道是这个刘婆婆救的母亲,便将她当做贵宾对待,一声“刘姨”叫的极为亲切,饶是多年从未感受到亲情的刘婆婆,竟也心中有一些温暖。

众人简单吃了晚餐后,便回房睡觉了。杨康此时躺在床上,眼睛盯的老大,双手摸着丹田,丝毫感受不到真气的流动,心中已经不再恼怒,而是彻底的无奈了。

这个刘婆婆凶起来的时候,可真是一点都不讲情面,可是发起善心来,却又是个顶呱呱的好人,看不透,实在看不透。

刘婆婆,也就是刘剑英,此时站在窗边,痴痴地看着月色,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也许,故乡的月,才会真正的亮一些吧。也不知站了多久,月亮躲进了云中,刘剑英叹了口气,脱衣上了床,缓缓睡去。

第二天吃过早饭之后,刘剑英便带着杨康向赵氏辞别,虽说赵氏极度挽留,但寄人篱下终究不是刘剑英的做派,离开后,便向城北远处的一处废宅行去。

看起来是一处废宅,其实一座规模宏大的祠堂,刘剑英站在祠堂的大门口,看着上面被风月侵蚀的“忠孝廉节”四个大字,眼眶微红,杨康见她这般模样,猜到了她与这刘氏祠堂必然有渊源,此时见她神情萧索,面露风木之悲,只好默默不语,静静看她。

刘剑英回过神来,轻轻推开大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上百个灵位,由于多年未有人打扫清理,此时木牌都已积了厚厚一层的灰,难辨姓名。刘剑英呆呆地看着灵位,眼泪却再也止不住地流,顿时跪下,竟然泣不成声,杨康在一旁看得也是悲从中来,竟也流了几滴泪。

过了一会儿,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刘婆婆却是突然回首,面露凶狠地看着他,吓得杨康一个机灵,实在不知道这个婆婆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还没反应过来,刘剑英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抓得他根本喘不过气,脸色涨得通红,然而刘剑英的双眼却是更红,杨康心中一阵害怕。

刘剑英撕心裂肺地吼道:“你这金狗,还我家人的命来!还我父母的命来!”说完手一挥便将杨康重重地摔到门上,杨康现在毫无内力,根本无法运行真气,这一摔,只摔得他五脏六腑要裂开一般,口吐鲜血,饶是他身体底子不错,这才没有一命呜呼,但此时却也没了半条命。

杨康被摔的有点懵,但是看到刘婆婆的模样,此时心中又是害怕又是惊怒,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翻脸无情了?实在不知道她发了什么疯。

刘剑英突然说道:“你以为我把你带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啊?我要在我亲人的灵位之前,亲手杀了你这金狗,给我的亲人报仇!”刘剑英慢慢向他走去,仿佛死神一般,又说道:“你虽然不是太子的儿子,但也是那狗皇帝的孙子,杀了你,我的亲人在地府也许能够安息一些吧。”

杨康听到她这般说,心中了然,知道这疯婆子为什么发疯了,头脑顿时冷静了下来,吐了一口血后,笑着说道:“原以为你只是个性情怪异的疯子,却没想到你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傻子,哎,亏我还把你当做一代宗师来看,想我一世英名,却也有瞎了眼的时候。”

刘剑英一愣,实在不知道这个小家伙为何这般说话,于是问道:“我怎么不分青红皂白了?”

杨康艰难地用手把自己支撑起来,靠在门上,摇头说道:“反正我这个才九岁的孩子也要死了,说与不说,又有什么要紧的?只是可惜了,如果你的家人在地府知道,你错杀了一个无辜的个孩子,也不知他们会不会蒙羞。”

刘剑英脸色阴沉,低声喝道:“你这满嘴假话的孩子,你说说看,你怎么无辜了?”

杨康问道:“我杀过你的家人吗?”

刘剑英说道:“你虽然没有杀过,但你的父辈亲戚却是杀过我的家人,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杨康摇摇头,轻蔑地说道:“那你又知道我的身世吗?”

刘剑英皱了皱眉说道:“当今的赵王爷完颜洪烈不就是你的父亲么?”

杨康冷声笑了笑,又咳出一口血,舒了口气说道:“你当真以为我是赵王爷的亲生儿子?”

刘剑英顿时愣住,喃喃道:“你,你难道不是完颜洪烈的亲生儿子?”

杨康说道:“哎,说你傻你还不爱听,我母亲是包惜弱,曾是杨家后代杨铁心的结发妻子,只是多年前两人生离死别,后来又嫁给赵王爷,但在那之前,我娘就已经怀上了我。”

刘剑英又是愣住,见他的确与那完颜洪烈没有一点相似之处,随即又面露怀疑地看着他,但此时却已经没了杀意,又说道:“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杨康又笑了笑说道:“你爱信不信,我也没必要跟你解释,这世上知道这件事的又不是只有我一个,我师父丘处机还有我娘亲也知道,你若不信大可去问问他们。哎,只是可惜了,你在你的家人灵前将一个杨家后代误杀,也不知你家人泉下有知会如何看待你。”

刘剑英脸色变了变,竟然后退了一步,然后又看了看父母的灵位,面色凄然,又转头说道:“那杨再兴将军是你什么人?”

杨康又咳嗽道:“那关系可就远啦,我亲生父亲杨铁心是杨再兴的曾孙,那我便是杨再兴祖宗的玄孙。这么久远的关系了,此时又何必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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