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清和双姝

余杳醒来的时候,沈宴趴在床边,她放轻了呼吸还是惊醒了他,沈宴抬起头伸出手搀扶她:“感觉好些了吗?”

他的目光过于炙热,余杳揉了揉眼,广袖遮住了脸,听见他说那你在睡会的时候她放下手,叫住了他:“是程秋月,没抓住她,又被救走,她修为比我上次见她的时候高了。”

上次见面不过是几天前,这就变高了?沈宴蹙眉:“短时间内增加修为的方法全是禁术。”

又是禁术,该不会这次又害了谁吧,余杳嫌弃地撇了撇嘴,水就送到自己身边,见他递完水又悄悄退后几步,余杳不由得心情大好,将水一口饮尽,捧着茶盏问:“你去首阳宗有遇到程秋白吗?”

“没有。”回完后他说起自己的行程,“我在首阳宗敲打警示了他们,又监督他们上了观星阁,发现观星阁有被开启的痕迹。”

这一块完全是余杳的认知盲区,并不知道开启观星阁有什么讲究,只能听他继续往下说。

“一般无重大事宜不予开启观星阁,我在他们的宗门记事录上也没有找到开启观星阁的记录,被人为抹去了。我问过他门中长老,也无人知此事宜,不像是撒谎。那可能是胤阳真人或是程秋白兄妹先前开启过观星阁。”

上梁不正下梁歪。余杳放下茶盏:“那此次开启观星阁有何发现?”daqu.org 西瓜小说网

“其他并无发现,此事没发现就是好消息。”

确实,起码说明魔域无异动,所有这一切都是人为,而且范围缩小了。双重好消息下,余杳也跟着心情好,跳下床来:“这是不是也说明清和门,同尘教,百花宫不是幕后黑手。”

沈宴在她跳下床的瞬间就低下了头,听见她问话,闷声应着:“是,初步排除了这三个门派的嫌疑。”

看他耳朵和手都红了,余杳笑出声:“我要洗漱一下,我们晚点见。”

沈宴一路低头退出了房门。

余杳坐在梳妆台前,对镜梳妆,画眉的时候瞥见窗外开横亘的枝头上点缀着朵朵灿若明霞的海棠花,风一吹,摇曳如星,暗香习习。

深秋了。马上到下一地图的剧情了,无相寺内,须浮屠塔倒。

话说排除了三门派的嫌疑,那就只剩下无相寺和逍遥派了。无相寺都是和尚,逍遥派都是隐士,他们为什么要和程秋白勾结?

还是散修,但散修游离在外,不问世事,难不成是低估了程秋白兄妹,之前的一切包括以后的剧情都是他们主导?

没有证据,先不揣测,既然能抓程秋白一次,必然可以再抓一次,剧情不会滑向原著,余杳给自己打气。

那,如果不按原著走,会发生什么呢?接下来的剧情是主角团发觉浮屠塔异动去无相寺请求登塔被拒最后浮屠塔倒。不按剧情走,会不会有人急着动手呢?

她暂时按下想法,她出了门。

出门的时候,沈宴已经坐在楼下了,余杳入座,饭菜刚上的时候,一声大笑响在身后,接着肩上一重,宁青双压了下来,热情的打着招呼:“桃桃。”

余杳想都不想,直接喊:“白行周,把她拉开。”

跟在身后的白行周听话的拉开了宁青双。

“你怎么又出来了?”

听到这话很不开心的宁青双哼了一声,重重的往椅子上一坐:“人家想师兄和桃桃了嘛。”

余杳嫌弃的往旁边挪了挪,白行周正经回道:“我将消息带回给师门后,我娘带着百花宫所有人上了观星阁,下来后回到房中,我看到泠月的妖力瓶自行跳出还妖气翻滚,一刻后又好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观星阁的原因。所以我跟青双一说,就回来找沈兄桃桃。”

说着他拿出妖力瓶,素白瓶子里并无异动,只有一丝海蓝色气体静悄悄的躺在瓶底。

“观星阁上有发现什么吗?”

宁白二人双双摇头:“没有。”

沈宴又将他上首阳宗,余杳被程秋月偷袭一事说了出来,宁青双听得直拍桌子:“究竟是谁将程秋月救走了?我们去把她抓回来。”

“清和门、同尘教、百花宫的人昨天全上观星阁,只剩下逍遥派和无相寺的人,但他们一向和首阳宗无甚交集,会不会是方外之人或是散修啊?”白行周就事论事,“桃桃,你当散修的时候有没有认识什么修为高深又道心不坚的人啊?”

“我向来独往惯了,不太有什么朋友。”

见白行周问余杳,宁青双出面维护:“散修有必要花这么大力气来做这些事吗?为了帮程秋白,暗中加害我们,不怕成为修真界的公敌吗?再说了,无甚交集怎么了,说不定别有旧仇暗怨呢?”

“我也只是提出一种可能性,没别的意思,目前最大怀疑目标就是逍遥派和无相寺,没有证据我们也不能上门直接问啊。”

没有证据,但只要继续往下走,他们一定会再次露馅。余杳看沈宴一直在观察桌上的妖力瓶,问他:“一般什么情况下妖力瓶会异动翻涌?”

“本体感应或是同类召唤。”

同类,浮屠塔内的妖魔?这么快就要进入下一地图了?在余杳沉思的时候,宁青双问了起来,“北溟海底目前只有泠月母女和苏家母子,他人进不去,应该不会有危险而且我们留给她的传音符也没有异动,那是同类召唤?”

“我百花宫收的妖都镇压起来了啊,是因为观星阁吗?”

沈宴放下妖力瓶:“应该是,毕竟上观星阁就是检查魔域封印是否有松动。”

见没讨论出结果,宁青双心大的提议:“那我们出去玩吧,去衮州玩,刚好也离无相寺近,我们边玩边查。”

此时去玩?很好!

余杳一口应下:“好呀,来回奔波这几日,确实辛苦,去放松放松也好。”

见她应允,宁青双给余杳夹了一块鱼肉:“桃桃最好了。”

四人吃完饭,收拾好行礼,不御剑不乘扇就租了辆马车慢悠悠地晃到了衮州,到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四人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行礼才放下,宁青双就拉着人往外走,城里几乎没什么人,家家户户门窗紧闭,门挂桃木剑,地放纸钱元宝,一路上还放了各种吃食,铺了一地的红线。

如此一来,更显幽静。

“我说怎么没人,原来明天是酆都大帝圣诞,今晚没人,那我们就散散步逛逛街吧,明早就热闹了。”宁青双见街道空空仍不减兴致,边走边研究别人家门上挂的桃木剑来。

哦,比鬼节还鬼节的鬼日,阎罗王生日,难怪冷清。余杳也不作声,缓步行走。

“我小时候学道法很慢,我师姐就学的很快,经常是她已经开始用法诀的时候我才刚把法诀背下来,用剑的时候更是,剑花都挽不好。是我师姐自己做了两把桃木剑和我一起比划,给我喂招。”

她突然说这话为何?余杳提着心等她接下来的话。

开口的却是白行周,他宽慰宁青双:“你师姐以前对你真好。像你说的,你和你娘并没有为她招到魂,兴许她还没死呢,前几天回家,我也问了我娘,她说她留心托人找伏羲琴,可以招到难招的魂。”

见沈宴要说话,余杳悄悄拉了拉他,沈宴会意,安静地听着前面二人聊天。

却不见宁青双再继续往下说,留心看起了桃木剑,白行周在旁边和她一起看,二人已经开始讨论上面的剑符是哪卷经书上的哪个字符。

余杳也看了过去,门上挂的桃木剑三尺来长,上刻有驱邪古纹,雕着避鬼神像,做工精巧。

有点眼熟,是像幼时雕刻的木剑。余杳微有唏嘘,幼时交好的二人长大后互坑敌对。为什么呢?

她不想去分析也不愿去窥探原主的私密心事。她就当没听到宁青双的话一样跟在他们后面,警惕地走在街上,鬼日阴气多鬼气重,修士感觉没那么灵敏,恶灵也就容易现身作恶。

等到街头巷尾走完,宁青双才意兴阑珊的回了客栈。

翌日清晨,她叫醒三人,围桌吃完早餐后又拉着人往外走。

白天的衮州很是热闹,各种商贩小吃风俗礼品,来往行人脸上都带着青面獠牙的鬼面具,黑白无常,牛头马面也有。

虽然怕,但毕竟是阎王生日,也不能不给面子,所以,酆都大帝圣诞这天,大家会在白天庆祝,晚上则闭门不出,只在街道上放吃食纸钱。

“师兄,桃桃,给。”宁青双从小贩手里买来两个鬼面塞到余沈二人手中。

二人面具还没戴劳,就又被扯着去往热闹处,原来是前方戏台上在演阴司判案。

来得不巧,戏已经演完了,台下人正在讨论剧情,有人说着说着扯到了仙人捉妖上面,既然说到捉妖,宛平城应龙一案必然不会被错过。

“听我住在望月山旁的三姑舅母说了当时的情况,初七那天,她眼睁睁看着一座上千尺的山轰然崩塌,山崩引起的地震把她家都给震塌了,然后老远听到一声龙吟看过去却什么都看不到,等了好半日才见四位美如天人般的人从山下下来还帮她把屋子重新搭建了,三两下就搭好了。”

“后来我三姑舅母去城里赶集才知道原来那四位仙长就是给城内百姓解毒去疫的清和双姝,尘花双壁。”

“我也听说了,我堂侄女嫁去了宛平城,给家里来信的时候也说了这双姝双壁之事,她还说少门主余杳很会讲故事,现在杨家小少爷善童学会写字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余少主讲的那些故事写下来。”

余杳坐不住了,起身离开,沈宴跟上,悄声问:“你讲的什么故事啊?我也想听。”

少来。余杳不回复她径直往前走,追上来的宁青双跨起她的胳膊,在她开口前,余杳再次喊:“白行周,拖走她。”

宁青双被拖走后不服气,带着三人逛街逛到月上梢头。

见子时已过,并未有恶灵凶鬼出现,陪逛一天的余杳有些乏了:“大小姐,再逛下去天就亮了,我们该回去了吧。”

宁青双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跨着白行周,嘴里还包着四喜丸子,口齿不清:“好~吧~”

四人刚回到客栈就听到一道细微的啜泣声,隐在秋风中。街上没人,一片寂静中那声音也愈发清晰,哭声渐密,分外凄厉,听得人揪心。

四人相互对望一眼,一齐摒息静气悄声出门寻找那哭声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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