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的碎金般的残云,苍穹远阔。

李入尘和冰凛回到亭中稍作休憩。洛晏澜和章英和步入场中。

双剑交织在一起,两人胶着,难分高下。

在一旁的冰凛看着两人,略有些漫不经心。李入尘却饶有兴趣看着两人。

“老李,”冰凛的话刚刚吐出,却没有再说下去。

“怎么了?”李入尘看着一旁的女子。

“近二十年,算上老和尚,我们几人从未胜你半招。无论是当时初露锋芒的晏澜和英和,还是行走江湖多年的我和老和尚。你和世间高手过招,皆是游刃有余,我……”冰凛看着眼前的男子,眼神却如同刚刚比武时凝重。“二十年来,凡是与你武功身世相干,你皆是搪塞,我想问你,你还要搪塞多久……”

李入尘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场上的两人。

“五日后,再来一趟卧云宫。”李入尘淡淡地回答道。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感情。

“嗯。”

场上两人依旧难分高下。百招过后,洛晏澜一招攻出,鹏击飞浪,踏云而来。章英和罡气被破,洛晏澜胜章英和。

两人分出胜负,第一日比武算是结束了。后一日,章英和胜冰凛,李入尘胜洛晏澜。比武也算是结束了。

几人又在山中游玩半日,第三日,便各自离去。

五日后,官道旁一座小镇甸中。女子头戴斗笠,在路旁的茶肆中饮茶,一盏茶饮罢。把茶杯在手中把玩,似乎是有些心事。女子向楼外望去,略有些昏暗,约莫酉时三刻。

女子起身,在柜上放了几文钱,向外走去。

“客官慢走。”

无应,女子出门,便向山里走去,片刻便没了踪影。

冰凛轻功施展,抵达时,已点了灯火。

八角琉璃灯,灯火昏黄,李入尘正与墨沧海在阁外亭中用膳。

冰凛到了山上,摘下了斗笠。

墨沧海见冰凛来到,起身来迎,李入尘见冰凛来到,将她请进阁中。

小憩片刻后,冰凛说到:“不知现在可否告知于我。”

“沧海,你先回去休息。”

“是。”墨沧海知道李入尘话中的意思,不消多言,便自回房中运功修炼去了。

两人对谈,近亥时。

“原来如此,此事甚奇,是我唐突了。”冰凛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此事我定会守口如瓶。”冰凛又说到。

“只怕就算你告诉山外的人,也鲜有人会相信。”李入尘饮了一口酒,说到。

“却是如此。”

“既然你想见我武功,便再过几招吧。”李入尘将酒葫芦放下,说到。

“唉,行事鲁莽,自此害了自己,亦害了卧云。”冰凛出了阁,李入尘一人留在阁中,想到。

“师傅,我……真可称是卧云的弟子?”

“从心便可,何必想这些。”身着黑衣的男人,已经半醉。

“得啦,以后去山下多走两遭,少迁就,多顺着自己点,慢慢的什么都明白了。”玄衣男子在塌上一倒。“别干缺德事,剩下的自己想怎么办都行,我创卧云,也是为了个洒脱啊。”

玄衣男子自己絮絮叨叨。坐在一旁的白衣少年仔细听着。

“可是,”玄衣男子说着,又灌了一口酒。“当时我违了家里心愿,自己跑出来,长长短短自己也走了几十年了。人间的事,不是什么都能顺着自己的心,不少时候,你得背着自己,自己整天跟个戏子一样演,演给自己看,演给别人看。活一辈子为了什么,不少精明人活了一辈子,这事却糊涂,走之前明白了,这辈子也就不算糊涂。”

“人生下来清清白白,活着活着,染了烟火气,这倒没什么,别忘了自己是谁,想干什么,别因为外物,忘了自己心里想干的事。”玄衣男子并不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白衣少年。

“尘,我又喝多了,絮絮叨叨。”说完,男子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师傅所言,弟子谨记。李入尘说到。

李入尘也走到阁外,并未用冠束住头发。发披散。

“请。”

冰凛拔剑,直接运出全身功力。

李入尘四剑飞出,三剑飞向冰凛,一剑直入云霄。

三剑竟凝成了三道气墙,将冰凛困住,冰凛正欲挣脱,那先前飞向云霄的剑,直在三道气墙之间刺下。

磅礴的剑气接引着云涛倾泻而下,三尺剑,竟化作一柄如同擎天巨柱般的巨剑。

冰凛挥剑去挡,只是举剑的一刹,便轻轻自嘲般的一笑,收剑入鞘。那牵扯云涛的一剑也停住,与另外三把剑一同回鞘。

冰凛点点头,与李入尘一同回阁里休憩。

“话说,你真不想知道李大哥的事?”

“不知章兄说的是哪些事。”

“李大哥的武功,身世。”

“李大哥的身世,越明白,只怕最后连自身都保不住,倒不如求个糊涂。”

“只怕如此,与李大哥平日相处都能引人注意。”

“若是知道与李大哥这般武功的人有关系,有歹心也会有几分忌惮。又不至于牵扯过深于我们不利,如此不好?”

一阵沉默。

“那若李大哥出事,不知洛门主有何打算。”声音里却有了几分冷漠。

“救。”

“就算树敌更多?”

“我只是不去打听李大哥的身世,又何时说过不与李大哥倾心相交?朋友有难,为何不救?”

阁外清风阵阵,月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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