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承舟想了好半晌的理由,就这么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
眉头不由自主的皱得更深了。
宋朝溪见状直白的提醒道,“你说谎的时候喜欢皱眉头。”
这话翻译过来就是,别想着找理由了,还是乖乖的说真话吧!
贺承舟听到这话显然一愣,黝黑深邃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诧异,自己说谎的时候会皱眉吗?
这事他还真不知道。
沉默两秒后,他徐徐开口,“你傍晚的时候不是在那找它,还向二丫打听消息。”
是有这么回事,可是当时她以为自己设计的第二版画稿不见了。
所以表现得很着急。
还特意跑去问了贺二丫,有没有瞧见自己的画稿。
可是这事是个误会,那版画稿她没有弄丢,在她衣服的夹层里面夹着,她当时没有注意到罢了。
找到后,她还特意同二丫说了声,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没想到竟然漏了贺承舟这么大条漏网之鱼!
还做出这种事情来!
宋朝溪顿时气红了眼,手握成拳头捶打着贺承舟的胸膛。
“你不是说过要和我划清关系,让我不要做些让人误会的事情,你现在做的这些算什么?!”
“贺承舟,你这算什么意思?!”
“呜呜呜呜……”
这段时间一直堆积在心中的怨气和委屈,在这一刻倾泻而出,怎么也止不住。
听着她的控诉,贺承舟整个人不知所措,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什么。
看着他哑口无言的样子,不但没有放过他,反而抬起头越发逼近,和他对视。
一字一句道。
“你是不是已经喜不喜欢上我了。”
宋朝溪并没有用疑问句而是用的肯定句。
虽然她很早就知道这人迟早都会喜欢上自己的,可是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刻来得这么早,这么的突然。
她毫无准备。
可是却又期待已久。
整颗心脏都砰砰砰的跳了起来,一下接着一下。
她突然凑近自己,贺承舟整个人都还处于懵圈状态,听着她的质问,他下意识的想反驳。
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身前的女人像是读懂了他的内心,抢先一步扬了扬自己手中的布料和画纸。
“这些可都是证据。”
看着她手中的物品,贺承舟的目光越过那块布料移动到画纸上面。
想起她被针扎红的手指。
想起她小心翼翼瞒着所有人,半夜支着煤油灯伏案忙碌。
想起她新婚夜的狠厉语言。
想起玉米地里,她同徐行之说的那番话……
心底升腾起的所有情绪缓缓消散。
他别过脸移开自己的目光,不愿和她对视,语气冷冷道。
“……不是。”
宋朝溪气炸了,直接移了个位置,双手捧着贺承舟的脸,防止他再次移开,怒气冲冲道。
“贺承舟,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把刚刚的话好好说一遍。”
“不然——”
她眼神微眯,龇牙咧嘴的威胁他。
男人的嘴皮子动了动,这嘴刚刚张开,宋朝溪就不管不顾的吻了上去,堵住他的所有话。
为了发泄心中的怨气,贝齿轻轻的咬了他的嘴唇,直到口腔里面传来鲜血的味道,她才松开。
重申一遍。
“贺承舟,不管你承不承认,又或者心中有什么跨不过去的坎儿,今天我都要告诉你。”
她怔怔的望着他,澄澈的目光中透着怎么也抹不开的炙热情感。
“贺承舟。”
“我喜欢你。”
“一辈子都想和你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贺承舟低声咒骂了句,漆黑深邃的双眸克制又压抑,一字一句道。
“宋朝溪,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现在后悔,我依旧可以当做没有听到那番话。”
“可你要是继续疯下去,这辈子就算是死也休想甩掉老子!”
宋朝溪破涕而笑,直接扑进他怀里,狠狠地拥抱着他,吸了吸鼻子道。
“贺承舟,这辈子,你也休想甩开我。”
这一次,贺承舟并没有推开她,而是选择张开双手,用他的臂弯紧紧的搂住她。
感受着怀中人的温度,贺承舟觉得自己的心脏都是暖暖的,像是徜徉在秋日的阳光里,温暖又舒适。
就在这时,宋朝溪突然唤了一声。
“贺承舟。”
“嗯?”
旋即她慢慢起身,朝着他步步紧逼,当两人的呼吸缠在在一起时,她用手指戳了戳他心脏的位置,声调又娇又软,俨然像勾人摄魄的小妖精儿。
“你心脏为我跳得这么快,所以当初是怎么昧着良心说出不喜欢我的话的。”
“嗯?”
被她手指触碰的位置,灼热而又滚烫,贺承舟感受着自己心跳的速度,这一次,他没有违背自己的心意。
声音沙哑又低沉。
“硬逼.的。”
“因为我不想耽误你。”
虽然她早就猜到了原因,可是这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那感觉完全不一样,有种如沐春风的舒服感。
她像只餍足的小猫咪,终于吃到了自己想吃的东西,可是她并没有就此满足,还想要更多。
她眯着眼看着他。
“那你上次对我说那么重的话,是不是因为徐行之?”
她一直觉得是这个原因。
可是这个男人却各种找借口否认,搞得她现在都开始怀疑自己当时是不是分析错了。
所以当有机会询问时,她毫不犹疑的把这个问题给问了出来。
“……是。”
这一次,男人没有隐瞒,听到这个回答,宋朝溪很高兴,这证明她当初的猜测没有错。
既然心结解开了,她就开始数落起他当时的错处来了。
“你知不知道,你当时说不喜欢我,对我好只是因为愧疚,我有多伤心,我当时眼睛都快哭肿了。”
“我知道。”贺承舟自责道,“以后我不会轻易让你哭了。”
宋朝溪满意的哼了哼,“你自己说的啊,你要是再惹我哭,我就我就……咬你,狠狠地咬你!”
看着她张牙舞爪的样子,贺承舟不但没有害怕,甚至觉得自己被她蛊惑了。
然后轻轻的吻上她的唇。
其实很早之前,他心里就冒出来过这样的念头,不过他知道,她不属于他。
所以他不断的压抑着内心的冲动,不敢有丝毫的逾越。
现在——
去他娘的!
自己又不是和尚!
忍什么忍!!!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