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玉被戳中了心口，愣愣地看着徐云瑞，一时间竟是忘了要说什么了。
徐云瑞又眨着眼睛贴到了他身上：“瑞瑞想的……可不可以呀？瑞瑞也想争一争嘛~”
他说话还是含糊得厉害，而且说几个字就要咽一咽口水，免得像是卫国公府那个四十好几的痴儿，淌了一身的唾液。
叶明玉哭笑不得，搂住了他轻轻拍拍。
他本是想要抱住徐云瑞的，没曾想两人体格差距太大，反倒像是他埋进了徐云瑞怀里一般：“好，那我们一起争一争！”
倒不是叶明玉托大，而是徐云瑞如今的处境，不得不去争。
情势比人强。
皇帝给徐云瑞造势太过，即便徐云瑞现在说自己什么都不想要，安国公府一系也绝不会相信他的话，反而是一步退，步步退……安国公府和徐云瑞势同水火，若是大皇子徐永旭登基，徐云瑞或许还能有一世富贵……
但若是三皇子徐永明登上大宝，徐云瑞别说是个亲王……能不能保住性命还是两说。
叶明玉心下思绪万千，忍不住小声叹了口气。
他总算是明白过来，长阳公主先前和他说的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若是徐云瑞一直都是个坤泽，那样就好了。
徐云瑞在叶明玉怀里打了个滚。
叶明玉犹豫了一会儿，脸上有些泛红，半晌才小声开口：“我昨天晚上……觉得身上有些发烫。”
徐云瑞一愣，紧张地盯着他：“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被弄开了？太医说有两道鞭痕太重，才结痂不久！是不是这两天一直做饭什么的，累到了呢？”
叶明玉无奈，轻咳了一声，抿了抿嘴唇：“不是因为这个……”
徐云瑞有些着急，伸手去握他的手：“那是怎么回事？要不要紧？我再叫太医来看看吧？”
叶明玉只觉得自己脸上烧得发烫，他撇开了视线，干巴巴地开口：“不是……是……是因为雨露期……”
徐云瑞握着叶明玉的手微微一顿。
他睁大了眼睛，有些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人：“啊……雨露期……”
叶明玉难得感觉这样羞耻，恨不得自己现在立刻就昏死过去，但他仍然强撑着，点了点头：“中秋夜宴之后，我问了问太医该注意的事项……太医说过，若是哪一天觉得身上发烫，心口也闷，就说明是要来雨露期了……昨天晚上我烧得有些难受，但天亮了就好了……所以我想，大概是……”
徐云瑞却有些气恼起来，他一直和叶明玉睡在一处，叶明玉昨天晚上身上难受，他竟然半点不觉。
叶明玉看他的表情便知道他在想什么，轻轻叹了口气：“虽说，虽说之前，我同殿下说……等到雨露期就……可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周围的人都看着秦王府，我觉得大概是不太方便……可之前答应过你，所以还是想来同你说一声。”
徐云瑞急切道：“他们要看，让他们看着就是了，以后要被他们看得日子多了去了！咱们总不能一直就这么耗着，一直也不联结吧？”
叶明玉哭笑不得：“宗室有秘药，延缓一两次也没什么，雨露期总要持续好几天……加上外面都以为你现在心力交瘁，结果咱们突然就……”
徐云瑞急道：“我不管！郡马之前答应了瑞瑞的！”
叶明玉放软了声音又去哄他：“不是不答应你……可是如今的时候不好，若是……”
“没有若是！”徐云瑞又在床上打起滚来，他卷着被子一阵翻腾，闭着眼睛干嚎道：“郡马答应了瑞瑞的！明明就是答应瑞瑞了的！呜呜呜……我不管！我不管！”
叶明玉手忙脚乱地去替他摁住被角：“别闹了……一会儿热气都散没了。”
徐云瑞抽抽噎噎道：“郡马怎么这么坏啊！明明都答应瑞瑞了的！呜呜……”
叶明玉忍不住轻笑出声：“好吧……那这样，咱们偷偷标记，殿下别去外面说？哪有一个气急攻心的乾元，在病中还能挣扎着标记坤泽的？”
徐云瑞撇了撇嘴：“那是那些乾元不行，瑞瑞就可以，瑞瑞很厉害的。”
叶明玉捏了捏他的脸颊：“你怎么知道别人不行，你就很厉害啊？你还和别人比试过？”
徐云瑞贴到了叶明玉的耳边，小声道：“我之前啊，在京畿营里听墙角，两个乾元在争这个呢！不过内容就不说了，省得脏了你的耳朵！总之，总之瑞瑞比他们都要强！”
说完，徐云瑞还颇为骄傲地摇头晃脑起来：“一定让郡马满意！”
叶明玉又羞又恼，曲指在他额头上又轻轻一弹：“又在胡言乱语……罢了，是我答应你在前，总不能食言……”
徐云瑞高兴得几乎要昏过去，就连破碎的舌尖和顿顿清汤寡水的青菜叶子都变得那么无关紧要起来。
卧室里点着灯，叶明玉的脸皮薄，着人又吹灭了几盏，想着这样暗一些，不会叫人觉得害臊。却不知这样昏暗的场景，倒是惹得徐云瑞越发飘然，脸上满是乐陶陶的、傻乎乎的笑容。
“王爷、王爷会么？”叶明玉解了外衣，身上只留下了一件单薄洁白的里衣，他的脸上红得厉害：“我、我不大会……但之前问了公主殿下身边的嬷嬷，她、她教了我一些……我可以教你。”
徐云瑞根本什么也没有听见。
他愣愣地看着叶明玉，只觉古人所言“灯下看美人”，诚不我欺！
叶明玉只比他大了四岁，还要几个月才满二十二，他的脸上莹润宛如凝脂，就连徐云瑞以前珍爱的白色宝玉也比不上分毫；四肢修长纤细，腰身不堪一握，柔软服帖的布料覆在他的腿上，就像是天女织造的云绸轻落，连布料都显得贵重起来。
叶明玉被他□□直白的眼神看得越发羞臊起来，他干咳了一声：“王爷……我们……”
叶明玉突然止住了话头。
徐云瑞的脑子一片混沌，他只觉得鼻子一热，就有什么粘稠的液体落了下来。
“噗嗤……”
叶明玉忍不住笑出了声。
徐云瑞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竟然是丢脸地流了鼻血。
这可真的不能怪他！任谁看到这么一个“活色生香”“倾国倾城”的美人，衣衫半褪、风情万种地坐在床榻上，屋子里昏暗的烛光摇摇，空气里俱是对方身上的寒梅香气，都不可能忍得住荡漾的心神！
叶明玉虽觉好笑，但又有些心疼，从一旁取了白布，仔细给徐云瑞擦干净了鼻子：“瑞瑞，要是不行，咱们就下……”
“什么不行！”徐云瑞这才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怎么不行！瑞瑞可行了！”
说罢，也不管叶明玉忍俊不禁的表情，便狠狠把叶明玉按在了床上。
没吃过猪肉，还没……
“……！”
对，徐云瑞也没见过猪跑。
好在占有坤泽算是乾元的一种本能，叶明玉吃力地引导了一会儿，徐云瑞便无师自通，攻城掠地起来。
叶明玉身上的鞭伤未愈，放在平日里，徐云瑞只觉得心疼；可如今在这样的情境下，他竟觉得这些红色的印迹平白添了几分□□来。
我可真是个变态！
徐云瑞一边在心中暗自唾骂了一句——
当真也就这么一句。
然后便完全放飞了自我。
一夜颠鸾倒凤。
大约是得偿所愿，徐云瑞的心情也变好了不少。
秦王府里的下人，肉眼可见的，都发现徐云瑞的脸上总是带着莫名的欢喜，就连下人做错了事，徐云瑞也只笑眯眯地叫人下次注意。
与之相对的，是三四天，叶明玉一直没出房门。
“王爷，长阳公主正在正厅里等您。”梅雪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徐云瑞如今初尝□□，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别的小丫头都不敢来打扰，梅雪因为“救驾有功”，又是跟着徐云瑞一起长大的，只好无奈承下了这项差事。
若是别人前来，徐云瑞肯定是先把人给打发了，可来人是长阳公主。
徐云瑞到底是把她当做娘亲的。
过了一小会儿，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徐云瑞穿着一身黑色的亲王正装，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走吧……别让公主殿下久等了。”
屋门一开，龙涎香混着清冷的梅花香气就从屋子里飘散了出来。
梅雪脸上一红，低着头小声道：“是……”
徐云瑞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叶明玉的味道，毕竟两人在屋子里胡闹了好几天，这一次的雨露期其实并不太长，情势也要比之后的缓和一些，但徐云瑞非要说叶明玉还没好，硬是把人留在了屋子里不许他出门。
不仅是混杂在一起的信香引人注目，更无语的是……
徐云瑞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股浓浓的——
“我有老婆，你有吗？”的欠揍气质。
“哦！对了！王爷！”梅雪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红着脸开口：“先前那块白帕子，宋嬷嬷收起来……问王爷打算怎么处置……毕竟上面是王妃第一次落红呢……”
徐云瑞得意的神情明显一窒。
卧室里传来了叶明玉隐忍的笑：“留着吧……总是也能纪念一下呢，对不对，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