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赠赵三郎不举六首

“你们两个真是银才,不去写房中故事真是屈才!”

“见笑!见笑!有感而发!毕竟谁没年轻过。”

几人言语越来越下作,银笑连连。

朱琰听着青筋绽露,变出铜币,暗使飞刀绝技,一把洒出。

“啊!”一人门牙尽断。

“啊!”一人痛苦捂嘴,鲜血淋漓。

“啊!”一人从嘴巴里摸出半截舌头。

“咳~”一人嗓子眼卡进一枚铜钱。

武松见朱琰面色难看,小声问道:

“小官人,那姓赵的就在楼上,不如我上去请他吃顿老拳?”

“莫急,不能这么便宜他。”朱琰思量道。

这时楼上传出声音。

“赵行首有言,请诸位赠诗词一首,若有适合心意的,赵大家自会敬薄酒一杯。”

朱琰听罢忽然计上心来。

接过丫鬟分发的纸笔,挥笔写下。

‘卜算子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身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住。

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这首词婊里婊气,欲说还休,大概最能合这些青楼楚倌心意。

果然。

赵元奴拿到这首词后,先是被一笔潇洒地苏体吸引,继而又读词文,不觉泪湿红妆,顿生知己之感。

“济州朱琰。”

她默念这四个字,“没想到自柳三变去后,竟又有人能知章台心事。”

不一会结果公布。

“本次邀诗,赵大家共得诗词三十六首,合心意者只一首,不知哪位是济州朱琰朱郎君?”赵元奴侍女居高临下问道。

“这里!这里!”

乐和听罢猛地站起身来,并拉起朱琰手臂,兴奋地好似他拔了头筹一般。

赵元奴莲步轻移,一边走一边弹奏琵琶唱曲,口中吟唱正是朱琰写的那首卜算子。

鐢楼里写下诗文的人本来愤愤不平,毕竟文人相轻、自古皆然。

可当他们听到赵元奴吟唱这首词顿时安静下来。

人似桃夭,声如天籁,曲调婉转,词浅意浓,一时间心中愤懑全都熄灭。

“好词!好词!多少年不见这等好词文。”

“词曲上佳!颇有柳三变遗风。”

“济州朱琰?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莫非是浩然君?”

“浩然君是什么来头?”

“你没听过正气歌?”

“听过,不就是前几日济南文会上横空出世的那篇雄文么?”

“正是,此文应当是眼前这少年所写,有赴会者取诗中‘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雅号其为浩然君。”

“难怪,大才在此,你我输的不冤!”

赵元奴一步步走向朱琰,脸越来越来红,心跳越来越厉害。

她没想写词之人,竟然这样年轻,和她一般年纪,而且身姿挺拔、玉面含威,竟是心中萧郎模样。

“感谢朱郎君赠词,小女子薄酒一杯还请笑纳。”

赵元奴端起玉壶斟满一杯酒,捧到朱琰面前。

朱琰含笑接过。

指尖轻触,赵元奴只觉浑身热流涌过,神魂一颤,眼神迷离。

“赵娘子,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一杯饮下,朱琰拱手说道。

“朱郎君请讲,如能帮到郎君,小女子三生有幸。”

朱琰拿起一叠纸,说道:“刚才在下忽然有了感触,仓促间写了几首诗词,只是不知写得好不好,想请赵娘子诵读出来,让在座的都指点一下。”

“自当从命,”赵元奴接过诗稿,玉口轻启:

“赠赵三郎诗一首:日月无光杀气浮…哪个儿郎不举头。”

“赠赵三郎诗二首:风前一曲动离愁,那个行人不举头…”

“赠赵三郎诗三首:金毛狮子奋全威…不是饮光槌不举…”

“赠赵三郎诗四首:起晚慵妆立小楼…飞尽杨花不举头。”

“赠赵三郎诗五首:玉颊酒潮红,醉头扶不举…”

“赠赵三郎诗六首:幸遇真仙来海上…海变桑田不举头…”

赵元奴一开始还认真地颂读,可是越读越不对劲,怎么每首诗词里都带有那两个字。

她越读脸越红,越读声音越小。

这些诗词每首都是最正经无比的诗词,可是配上题目,再加上特殊字眼,放在一起就会使人联想到一个传闻。

听懂的人冁然而笑。

不懂的人听人解释后也是弯腰捧腹。

楼上楼下都是窃窃私语、暗笑不止。

赵明诚也听到了。

之前他还因为赵元奴不选他的诗词而不爽,暗道她不识抬举。

后来听到被选中者是朱琰,心中顿时又惊又怒。

此刻他面色灰败,心想完蛋了,这是要身败名裂了,以后只要有人读到这些诗便会想到我赵名城…

越想越急,一口鲜血自喉间涌出,意识不清、呐呐自语道:“恨煞我也!此仇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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