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回

唐吉成见留不住李振宽,于是把李振宽直送到大门口说:“亲家,我本想你在这吃了午饭,我还有个事想给你说一下。宝胜转业回来的地方,他二哥帮他联系妥了,安排在镇上的农机二厂,这样他回来就直接进厂。是个挺好的国营单位,这样离家七八里地,他上下班骑着自行车就行。”

李振宽一听这话,更是乐的嘴都合拢不上了,连忙说:“亲家,宝胜让你们操心了,这能在红崖上班真是对我心事。”接着,李振宽又说了一些感激的话才离开。

李振宽离开唐吉成那里,他带着喜悦的心情急忙往圈里走,当他刚走出屯口突然便又停住了脚步,他想这事应该让老婆子早点知道,让她也老早的高兴高兴,于是便转过身往家里走去。

老婆子在大棚忙碌大半晌,回到家里正做着饭,见李振宽兴冲冲的回来了,知道昨天商量的事是办了,接着便往亲家的方向示意了一下,李振宽便领会的点点头并说:“二叔和亲家都给买了,刚才都给他们送去了,这好事也能凑到一起。”老婆子不明白看看李振宽,李振宽便迫不及待的说:“你知道吗,书琴在他们木材加工厂是有股份的,股份是四十,唐玉波是四十五,唐吉成是十五,这是唐吉成说的,都有协议的。我没想到这唐吉成拿这姑娘这么当回事,分成四十还真的不少呀。将来书琴就是不去干活,就等着年底分红也不能少分了,人家唐吉成真是个明白人呀。还有,唐玉波给宝胜的工作联系妥了,回来就去镇上的农机二厂上班。”

李振宽滔滔不绝的说着,老婆子也觉得心里也像是托了底,她看看钟十一点了,忙拿起盆淘米做饭,并说这天都晌了,你要是在家吃饭还需一些时候。李振宽问早晨有没有剩饭,老婆子说早晨做的是大米稀饭,李振宽忙说我吃点那剩饭就行了。李振宽说着便进了里屋,把装鸡蛋的筐拎了出来,让老婆子多炒几个鸡蛋,并说今个咱也好好改善改善。

唐书琴中午回家刚一进院,便闻到煎鱼味道,于是便紧走几步进了屋说:“妈,煎的什么鱼,我在院子就闻到鱼味了。”接着她站在那瞅了瞅厨房四周又说:“妈,我怎么闻着还有梭子蟹的味。”当他见餐桌上放着个盆,盆上用盖子盖的,于是便过去把盖子掀起,当她见盆里是煮好的梭子蟹,便惊叫道:“妈,怎么样,我说有梭子蟹么。”

母亲唠叨的说:“书琴,妈不是说你,你怎么说活老是爱猴气八怪,你可是给人家当媳妇的人了。这在家里没有别人,你要是在外面可得收着点。”然后指指锅里煎的黄花鱼,指指那梭子蟹,还有放在地上盆里盐的狗虾,告诉唐书琴这都是你公公买的送来的。

唐书琴听了愣了老半天,然后便自言自语的说:“天哪,这可要花不少钱呀,俺们家公公是不是捡着金元宝了,怎么放了这么多血。”

郝金秋跟随唐书琴进屋,听着唐书琴的俏皮话一套接着一套,不免又是忍不住笑,见饭菜都好了,便赶忙走出屋去叫公公吃饭。

母亲听了唐书琴还在说着俏皮话,便瞪了唐书琴一眼说:“你这人就不能不说这些俏皮话,就不能排成点。”

唐玉波进屋得知这些海货都是唐书琴公公给的,于是走到餐桌跟前看了看说:“今天咱可是跟老妹沾光了,然后拿起一只梭子蟹跟唐书琴示意一下,唐书琴便做了个手势并说:“二哥,你请。”

母亲看看唐书琴说:“你说归说笑归笑,今天你公公来,我看他穿的单秋衣破的不像样,后背好几个窟窿,脚上穿的解放鞋脚趾都出来了,这宝生不在家,人家不会笑话他,也不能笑话这两个老的,我到是觉得人家会笑话你这当媳妇的,唐书琴听了忙说:“妈,这你放心,等我一准抽时间买几件衣裳,帮俺们这老公公好好拾道拾道。”

母亲听了闺女还是满嘴俏皮话,越发生气的瞟了唐叔琴一眼:“一个姑娘家的,有正经的说句正经的,没有正经的就别说那些没有用的俏皮话,现在都给人家当媳妇了还那么说话不正经。你看你二嫂就像你那样?”接着便不愿意和唐叔琴答话了。

唐玉波见母亲生气了,他也知道妹妹生来就有些顽皮愿意逗乐。这人愿意干外面活,并且也是干什么都是把好手,可要是干家务活那就差的离谱了,特别是厨房活更是一门不门,他觉得李宝胜不在家,其本人心眼挺好,要是说她怕心里有什么想法,于是半真半假的说“老妹,老妈的话你可的好好记着,要是再这么说话不正经就罚你在家做仨月饭,好好学学厨房活。”

吃过午饭,唐书琴怕母亲再责备她,赶忙挣着收拾餐桌洗筷刷碗,并对郝金秋说:“二嫂,你现在身子不便,我要瞅这机会学学厨房活,我这学厨房活首先从这洗筷刷碗开始。”说完把郝金秋推走。

回到木材加工厂,唐玉波怕妹妹对母亲说的话不重视,于是便对唐书琴说:“老妹,妈提到你公公的穿戴,这事你要重视重视。你公公在咱这是出了名的不舍的花钱的主,可这回却花了那么多的钱给咱家买海货,可见是对你和咱家的重视,咱可不能辜负了你公公的这份情分。宝胜不在家,抽时间多回去看看,不管是吃穿的帮着他们买点,这样冲着两家都好看。”

唐书琴对二哥是挺信服的,不管从小到大,她都觉得二哥有头脑,办什么事都准成。这几年来跟着二哥先是买推土机,接着又买木材加工机器搞木材加工,现在又增加项目生产胶合板,可以说跟着二哥确实没少挣钱。还有李宝胜工作也是二哥帮跑的,他挺感激二哥的,他觉得二哥什么事都帮着她护着她,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二哥,你和妈提醒我的都对,我不能老把自己当成孩子,这些事我以后肯定引起重视,”唐玉波听了满意的笑了。

张辉远只从把两位老人安顿好后,心里觉轻松了许多。他想等瞅时间双方子女陪两位老人在一起聚一聚,以进一步安抚两位老人。中午他下班回到家里,见杨明春在家收拾大包小裹的放在炕上,她见张辉远回来了便说:“辉远,你看一下成成。三哥媳妇生了,生了个姑娘,我看欢喜的东西准备好了给送去。”

张辉远看看炕上放的大包小裹,然后指指问杨明春,你去看欢喜拿鸡蛋和小米就行了,这大包小裹的是怎么事。杨明春说,三嫂早就跟我说过,想要成成穿过的衣裳,还有成成的小被小缛子,我都给收拾好了就便给他拿去。张辉远见这大包小裹的那么多,杨明春一人拿不了,便问小娜在家看弟弟好不好,我和妈妈去去就回来,小娜非常董事的点点头说是好。

吴老歪在家见张辉远两口来了,忙出来应到大门口,紧接着吴老爷子和老歪的丈母娘也迎了出来,张辉远见老歪只是咧着嘴乐,于是便调侃的对吴老歪说:“三个哥得了个千金,乐的嘴都合不上了。人家都说姑娘是小棉袄,就我说还不只是小棉袄,还是个酒瓶子,姑娘和爹妈亲近呀。”

老歪听了只是咧着嘴乐,接着便说他喜欢小子,杨明春接过话说:“这你可傻了三哥,头胎是姑娘上面让生二胎,要是你二胎生了个小子,你这儿女双全了,要是二胎还是姑娘你也是白赚一个。”张辉远补充的调侃说,要是两姑娘,那可就是俩棉袄俩酒瓶子,逗得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张辉远和杨明春走时,吴老爷子非让他们两口子带些煮好的鸡蛋,说这是规矩,并一直把他们两口子送到大门口。张辉远见老爷子站在大门口深情的看着他,他以为老爷子还有什么事,于是便走进老爷子问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老爷子只是摇摇头说是没有。当张辉远转身要走时,老爷子突然说:“辉远,大爷知道,你这活不是那么容易干的,你也不要操劳太大了。”张辉远听得出,虽然就一句话,包含了两个意思,一个是对他工作的肯定,一个是对他的关心,张辉远还能说什么?只是频频的点着头。

中秋接快到了,农村的种植渐渐到了收获季节。田贵乐田有乐于吉顺忙着大田收割机器检修,因全村大大小小收割农具已达六七台。张辉远问田贵乐大田收割几天完成,田贵乐说按地亩分包给收割机,预计一周时间就能收割完成,有可能收割机还能去别的村赚点外快。

张辉远这两天思量一个事,前两年父亲在这过的中秋节,可今年怎么办。要是把两个老人叫到这里过节,那么吴姨那面子女怎么办。于是他便问杨明春怎么办好。杨明春思量一会说:“老人在那里那里就是根就是家,既然两个老人住在镇上,那么那里就是咱的根咱的老家,咱应该去老人那里陪同老人过团圆节才是。”张辉远听了点点头觉得在理。杨明春又说:“你等事先告诉爸一声,让爸心里有个数。他们那面有两个姑娘要是能去更好,咱能在一起聚一聚也是乐趣,这两个老人都不容易让他们乐和乐和吧。”张辉远听了又不住的点点头。接着杨明春又说:“等过节那天,你把冷冻厂的面包车借来用一下,我想把咱的各样蔬菜划拉点去,再去港上给弄点像样的海货。爸爱吃小米和咸鸭蛋给带点,再一个,我估计爸这人一准会想这两个孩子了。”

张辉远听了杨明春不但说出去老人那的道理,并且把去带什么东西都安排的妥妥当当,于是再次的点点头说:“看来这事你早有考虑,既然这样那就听你的。”

中秋节这天,因两家人要在老人那里聚一聚,张作栋和吴秀云早早便起来去了早市,当他们回来时,老远见门口停着一辆面包车,张作栋和吴秀云知道是张辉远他们来,此时杨明春也看到公公和婆婆,知道他们是去买菜回来了,于是便忙迎了过去,把两个老人买的东西接过一些并说:“我和张辉远早点来就是怕你们再去买菜,过节的菜我和辉远都买好了,我昨天下午还特意去港上卖点海货。”

小娜见了爷爷赶忙跑过去拉起张作栋的手,小成安见姐姐在和爷爷拉着手走,于是也歪歪扭扭朝爷爷奔来,吴秀云见状怕小成安摔倒,赶忙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顺手拉住小成安,接着便把他抱了起来在脸上亲了亲。小成安不认生,见有人抱他,乐的不住的在吴秀云怀里拍着巴掌,直逗的大家笑个不停。

吴秀云掏出钥匙把门打开,张辉远和杨明春,先把公婆买的东西拿进进屋,接着回头把他们车上带的东西也拿了进去。吴秀云见他们不但带来格式各样蔬菜,而且鱼虾蟹贝类样样都有,于是说:“明春,咱过节来聚一聚乐和乐和,你怎么花这么多钱买这么些东西,这咱要是吃不了是不就坏了。”

杨明春说:“带来的那些菜都能放几天,省的你还要去买。那黄花鱼我多买是准备让你盐一点,虾和蟹子章鱼和蛤咱都做了,那东西不能放。俺两个妹子和妹夫不是来吗,咱做好了再让带点回去。我们那离渔港近,买这些东西方便也挺便宜。”

吴秀云听了沉思老半天说:“明春,你真是一个贤惠豁达的人,你公公在我面前也是对你赞赏有加。你公公还说,张辉远发展到今天没有他一点背景,靠的是他一步一步的干出来的,这也和你的为人有很大的关系。”

杨明春听了不好意思的说:“吴姨你可真能夸我,我就是一个农村的家庭妇女,咱什么能耐也没有,只知道相夫教子孝敬老人是咱该做的。”

这婆媳在厨房边做着饭边嗒嗒的唠着,快到中午时候,吴秀云的两个闺女和女婿各领着孩子来了,他们进门先是对张作栋和张辉远问候,接着两个闺女便来到厨房说是要帮着干点什么,吴秀云有些生气的看看表说:“你们想来帮干点怎么现在才来,这都十一点了。”大姑娘解释说,你外孙闺女早晨赖在床不起来,他爸干什么也是拖拖的没紧没慢。二姑娘也应承说你外孙也是,这早晨赖在床上就是不起来。

吴秀云知道这两个闺女是打着孩子的晃找借口,于是说:“你们也不用找借口,孩子早晨不愿意起来这关键是大人,我给你们说过多少回,小孩要是过分的依从他们没有好处。人家你大哥和你大嫂他们两个孩子,人家不到八点就来了。”

杨明春见吴秀云生气责备两个闺女,两个人像有些不好意思似的,于是打着圆场的说:“城里人和农村不一样,我们是早睡早起,城里人喜欢晚睡晚起。再说他们起来还要收拾收拾,两家还要凑到一起,等车坐车还需好长一段时间,这时间也确实是挺紧张的。我这人挺喜欢厨房活的,我知道吴姨在招待所干过厨艺好,我早点来也想跟吴姨学学厨艺。”

吴秀云见杨明春不但给两个闺女打了圆场,而且还对自己的厨艺给于褒奖。她更清楚,杨明春这人不但贤惠豁达,而且有说话艺术能左右逢源。她觉得要是再去责备两个闺女,与杨明春面子也不好,何况今天又是一个团员聚会,于是说:“好啦,今天当着你大嫂面我不想说你们什么,不过孩子不能过于宠着他们,干什么大人首先要起带头。”

吃饭时,因为人多分成两桌,张作栋吴秀云张辉远和两个女婿作在一起,大女婿打开啤酒先给张作栋倒上,接便给张辉远倒,张辉远用手遮住酒杯说是开车不能喝酒,此时吴秀云说:“辉远,大家难得一聚,开车不喝酒是对的。这样,你喝完就在这睡一会,这里反正有地方,等晚一点你再回去。”

张辉远见吴秀云劝他,觉得没法拨面子,于是便挪开遮着酒杯的手。因张辉远只从结婚后一般不大喝酒,在一些应酬场合他也是象征的喝一点。可今天在两个妹夫的劝喝下不免有些多了。

吴秀云见张辉远像是个的有些过量,于是便让张辉远上一间清净的屋睡一会儿,张辉远此时也觉得困的难忍,两眼像是要沾在一起似的,于是躺在炕上便睡了。当他一觉醒来看看表已是块四点了,于是便急忙的起来走出房间。吴秀云和杨明春在厨房便收拾便唠着,吴秀云见张辉远醒了便和杨明春走出厨房,张辉远见两个妹子和妹夫不在,便问什么时候走的,然后责备杨明春为什么不叫醒我,这样太失礼了。

吴秀云摆摆手说:“杨明春要叫我没让,你两个妹夫也不让叫你。”吴秀云说着看看表又说:“辉远,我不知你酒醒没醒好,你现在开车我还真有些不放心,再说这都四点了,我和明春说了,今晚你们不走吧,明天就便送你爸去厂里,这样还不用司机再跑一趟。”接着她又往窗外指指又说:“你看你爸,和两个孩子还正玩着。”

张辉远清楚这继母是诚心留他们,觉得也没法拨他的面子,于是便应允。

大田收割开始了,唐书记听李文超说,海丰村今年大田收割全部用了收割机,于是便驱车和李文超来到海丰村稻田区,当他看到田里确实有好几台收割机在作业,他自言自语的说:“看的出海丰村现在确实是有实力了,这也是给其他的村树立了标杆。”接着他又坚定的说:“红崖南滩的二期开发马上启动,务必在秋收结束进入正式施工,”接着他示意一下让李文超上车,并说:“走,去海丰村委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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